第二十八章：孫二凡，商場東門五星上將
孫二凡活了小半輩子，直到今晚之前一直認為自己運氣很差。
打小爹不疼娘不愛的，七歲把他丟在老家去省城打工，沒兩年就隻剩老爹欠了一屁股債回來。
當時上三年級的他淌著大鼻涕在村門口屁顛顛路過，還是從樹底下幾個天天窩著嘰裏咕嚕的老太婆口中聽到一個噩耗——老娘貌似跟有點小錢的包工頭跑了。
當時年紀輕輕的孫二凡就已經表現出了混不吝的潛質，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掉眼淚，而是樂嗬嗬扣了扣鼻屎，湊到跟前就問幾個老東西吃不吃。
之後，在酒鬼老爹隔三差五的酗酒毒打中，他日益茁壯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精神小夥，幾年下來身上多了些虎啊豹啊的刹車印（紋身），緊接著在初三升高一的晉級賽折戟沉沙，連打三年也沒成功。
好不容易酒鬼老爹靠譜一回托關係把他送進當地一所“懷孕率比升學率都高”的知名中專，但由於他
學不會rap也抽不起煙，始終與同學們格格不入。
最終期末考試前被談了三天的女友以“你穿不起aj”理由甩掉的他，十分鍾連灌八瓶青島啤酒，在天台上迎風唱了一首beyond的海闊天空，毅然決然跟班主任拍桌子輟學了。
再之後，他連夜偷了酒鬼老爹枕頭底下藏著的六百塊錢棺材本，悄咪咪坐了綠皮火車到了濱城，在所謂燒烤攤好大哥的引薦下，光榮地成為了金悅生活商場·鎮守東區大門的一位五星上將。
在接下來渾渾噩噩的幾年裏，他日常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下班後回到逼仄的員工宿舍，站在陽台望著步行街裏青春靚麗的女孩們發呆。
那時叼著煙啃著豬頭肉的他摸摸保安袖標，總覺得這輩子應該就這麽過去了，也挺好。
可是命運總是這麽反複無常，就在四十八小時前，如果有人告訴他喪屍危機即將到來，所有的階級與善惡都會被重寫，再窮的人也有可能一朝翻身，他一定會暗罵煞 筆扭頭走開。
但，現在手握電擊棍，掌握進出商場鑰匙的他真的成為了人上人，很突兀很驚喜。
按目前形勢看，他和半個師傅的光頭明顯是商場裏十幾個幸存者的唯一依靠，接下來的日子裏所有的物資都得靠他去搜尋。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管你之前是抖海五十多萬粉的女網紅，還是高中清純學生妹，現在想要填飽肚子，那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甚至，孫二凡隱約感覺到之前對他頤指氣使的市場部經理，現在的笑容裏也多了幾分討好。
頗有小人得誌快感的孫二凡很是心情愉悅，要不是光頭保安老郭還在旁邊壓著，他可就不隻是趁分發物資的時候摸摸高中生的小手，拍拍女網紅的屁股那麽簡單了。
可惜了，那個紮雙馬尾的小高中生肚子餓的慌，但是男朋友在旁邊看得很緊，否則孫二凡不介意跟她做一回管鮑之交。
此時是晚上10:36分，孫二凡靠在一樓大廳的按摩椅上，擺出葛優癱的架勢，享受著身旁女網紅的貼心服務。
點煙倒水都是最基本的，孫二凡平常就喜歡打籃球，因此小動作頗多，毫不在乎這位妝容精致的網紅一臉科技感。
在他眼裏貴的就是好的，下巴尖點怎麽啦？又戳不死人！
末日之前這種級別的網紅就算是整容臉，他也摸不到，隻能對著手機上下其手。
該知足啦！
孫二凡摸著下巴，一雙賊眼滴溜溜審視周遭。
光頭老郭跟經理去庫房清點物資了，看起來有點唬人的背矛大學生帶著她的小女友不知去了哪裏。
那姓高的少婦看著**，卻完全沒這個網紅放得開。
隻是場麵話說得好聽，拿到一盒罐頭後連手都不給摸就找借口溜走了。
黃毛越想越煩躁，貼到女網紅耳邊說：“我現在火氣很大啊。”
早年擦邊後期轉型“吃播”的女網紅聽了這話頓時身子一顫，回想起了被某些大哥線下單殺的不堪往事。
她剛想搖搖頭拒絕就被黃毛扇了一巴掌，半邊臉頰頓時微微腫起。
孫二凡強行拉著她就往二樓的家具店而去。
那地方的床是出了名的軟，據說還有自動搖晃裝置，比較省力。
電梯緩緩上升，很快就到了二層，他褲腰帶都解開一半了，火急火燎就要往外趕，但電梯門似乎有些故障，遲遲未開。
孫二凡皺起眉頭，要是趕上這時候故障了，就隻能打電話讓幹過電工的老郭來修，麻煩得緊。
但話說回來，自從這末日降臨，一切電子設備也都陷入了時靈時不靈的狀態。
誰能說得清楚，在天亮之前能否打通？
想到這裏，一向很有阿q精神的孫二凡笑了，不如先幹正事？
以前光看島國各位老師在電梯上課了，自己倒還沒實踐過。
他色眯眯的眼神鎖定女網紅，上身v領秘書襯衫，一抹雪白若隱若現，黑色包臀裙下的長腿因為緊張有些顫抖，這搭配簡直不要太欲。
黃毛狠狠咽下了口口水，步步緊逼向縮在角落的女網紅。
手搭在腰上，孫二凡都聞到了如蘭的吐氣，突然，從緊閉的電梯大門外，傳來一陣含糊不清的咳嗽聲。
像是老年人因為喉嚨有痰的“咯咯”聲響緊，在死寂的深夜裏顯得格外詭異。
孫二凡的手停滯一瞬，感覺女網紅似乎表情沒有異樣，釋然覺得是聽錯了。
“嗚呃呃……”
這次像是某種刻意壓抑的急促呼吸聲，混雜著腳步聲，慢慢的逼近，直到貼在電梯門上。
孫二凡猛然扭頭，此時他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但女網紅用一副看深井冰的眼神盯著他，讓他有些茫然。
“外麵的…是什麽東西？”
孫二凡解下電擊棒，握在手心，這讓他多了一些底氣，側臉貼在電梯門，順著縫隙往外看。
一片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
隻有滋滋的咀嚼聲，像是外麵的東西在不緊不慢地吃著什麽。
孫二凡心裏直打鼓，慢慢扭過頭想要把瑟瑟發抖的網紅摟在懷裏。
他鼻尖微動，似乎嗅到了什麽。
下一秒，好奇的他瞳孔緊縮，驚悚的涼意險些將天靈蓋掀翻出去。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