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二次人生模擬,這叫貪血觸須
鄭須晴差點嚇得原地跳起,嗷一嗓子連滾帶爬鑽進陳欽的懷裏,像隻小貓犢子般渾身哆嗦。
“我…我後麵……”
陳欽想都沒想就順著視線一看,也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嗖地站起把打火機往前晃了晃,很快就映出了一張人臉。
霎時間他便呆住了,眨巴眨巴眼睛,失聲道:是……是你!!?”
還是那身青白色的開叉旗袍,妝容早就花了的高幼琳眉目之間有些發黑,似乎極為疲憊。
她指了指自個兒的鼻子,垂著腦袋急赤白臉道:
“別害怕啊,你們往後縮啥,看清楚了,是我啊,高幼琳!”
原來真是高幼琳,她往後挪了兩步坐下,為了打消對方疑慮,這位跟陳欽有著舊仇而不自知的風韻少婦,語氣激動把自己今晚經曆的一切簡單說了一遍。
原來,她在房間裏也撞見了那紅蓋頭的小腳女人,但是門被不知不覺打開後她就昏迷過去了,醒來時趙博已經不翼而飛,她恰好聽見樓下有喪屍的動靜,就壯著膽子踉踉蹌蹌,順著消防通道往外跑。
也許是她命大,也許是應了禍害遺千年的道理,竟然還真誤打誤撞讓她找到了個躲藏的地方,就是停在街邊的貨車。
她一股腦鑽進後廂裏的紙盒子,還沒來得及鎖門貨車就開動了,之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時就驚恐地發現旁邊多了幾團人影。
事情很簡單,但陳欽有些不敢置信,憑什麽趙博死了,被感染成了某種詭異喪屍,那玩意兒卻放過了同個房間裏的高幼琳?再者,這蠢女人還穿著高跟鞋,竟然能一路平安躲過喪屍,恰好找到躲藏點,還遇上了他們,未免運氣太好了吧?
綜上所述,陳欽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蹬地跳步過去,雙臂掐住高幼琳的雪白脖頸,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就將她高高舉起,後者表情迅速從一臉懵比變為窒息痛苦。
“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且吃我一記廬山升龍霸!”
鄭、白二女大驚失色,連忙撲了上去攔住這記老拳。
她倆雖說對高幼琳沒有好感,但同為末日逃難者,也不至於眼睜睜看她死掉,好一番折騰才把她救了下來。
陳欽和癱軟在地的高幼琳都大口喘息,他不滿擺手道:“都別攔我嗷,你們也是見過那東西的,真覺得它會心慈手軟放過高幼琳?”
“白洛水你也看到了屍化的趙博,不覺得這女人出現得太巧了嗎?”
這麽一說,二女都反應過來,白洛水更是幡然醒悟,眼神警惕往後退了好幾步。
“嗚嗚……你們這群王八蛋喪良心的,我好端端在這睡個覺,你們上來嘰哩咣當把我嚇醒也就算了,無緣無故打我掐我也忍了,還非得扣個髒帽子才滿意……”
“天呀,這什麽世道啊,又是喪屍又是人渣的,早知道我當啥老師嘛,去當兵端槍掃死你們三個龜孫,也不用受這份活罪了………”
高幼琳揉著脖子罵罵咧咧,眼眶通紅越想越委屈,最後幹脆哇地哭了出來,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滾,你別說瞅著還真有幾分梨花帶雨的嬌憐味道。
“會不會……搞錯了?”鄭須晴被這陣仗看傻眼了,這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樣怎麽也不像是個怪物啊。
白洛水也拉了拉陳欽的袖子,低聲喃喃道:“如果真是怪物,那也太淒慘了吧,好丟臉的說。”
唯獨陳欽不為所動,板著臉義正嚴辭道:“這裏麵水太深,你們年輕人把握不住,我是懂行的,是人是妖我一問便知。”
他深吸口氣,做了個氣沉丹田的動作,逼上前去,居高臨下睥睨道:“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從事什麽職業,胸圍……咳咳,胸上有幾顆痣,做過什麽對不起你老公的事……”
“這……額唔”
眼看旗袍女神色茫然,哭聲也停了下來,嘴皮子囁嚅著說不出一句話,他登時橫眉豎目,提著長矛作勢就戳,嚇得她戰戰兢兢一頓快嘴:“我叫高幼琳,家住北郡藍都2單元503,是武嶽區虹橋三中的英語老師,我…我胸上沒有痣,誒你別打我啊,好吧,我承認有一顆,你是怎麽知道的?”
胡扯瞎扯的陳欽摸摸下巴,故作高深莫測道:“我算的不行?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找揍是吧?”
高幼琳以前哪見過這種勁夫轉世,半句話不投機,就差點挨了招蓄意轟拳。
以前仗著不俗家境和美貌,遇到市裏教育局領導都是跟她客客氣氣的,
奈何形勢總是比人強呀。
她隻好皺了皺鼻子,滿臉委屈結結巴巴道:“我其實很愛我老公的,戀愛長跑六年才結婚,隻是他常年不著家,我也是個小女人,心裏憋的難受啊……這才忍不住犯了一丟丟錯誤,不過我保證我隻是想試試,圖個新鮮,沒有產生任何感情的。”
這番話聽下來,陳欽琢磨著身份應該沒有假了,畢竟尋常怪物很難具備這麽厚的臉皮。
嘖嘖,經典我隻是肉體出軌,精神還是純潔無暇的。
於是乎,陳欽擺擺手讓她坐下,算是認可她的人類身份了。
話說回來畢竟舊怨未消,再遇到也是好事,否則死了一了百了,陳欽上哪去出這口惡氣?
高幼琳這邊很是識趣,回答完五個真心話後就縮著腦袋躲在角落,甚至不敢正眼去看陳欽。
話又說回來,這重型卡車轟轟隆隆的也不知道要開去哪裏,陳欽貼在牆邊喊叫幾句,試圖跟司機隔著鐵板交流交流,但也沒得到啥子回應。
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還是司機不願意搭理。
想了想,生性樂觀的他索性倚在牆邊不動了,樂意開哪去就開哪去吧,俺們年紀大了閉目養神就是。
鄭須晴可沒這麽大心,滿臉憂慮低著頭跟白洛水竊竊私語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末日生存何其艱難,兩個弱女子不過三四個小時,就艱難地死裏逃生不知多少次。
二女嘀咕的時候,時不時瞥一眼老神在在的陳欽,白洛水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身軀,居然久違的覺得有些安心。
單親家庭出身的她從小缺的就是這份安全感,學舞蹈、跆拳道,甚至於在高中就化起了濃妝,外人都覺得她是賣弄**,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隻是竭力武裝外表,追尋那份虛無縹緲卻又不能不有的安全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