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毀天滅地
第二十章 毀天滅地
身體早已消失，本該逐漸虛弱，被周圍天地靈力緩緩侵蝕消散的神魂卻沒有感受一絲疲憊，反有越發強大的趨勢。方澤羽的神魂遊蕩在金色虐炎的海洋中，充沛的熾烈靈力帶給他舒適無比的感覺。
失去軀體的承載，神魂本該脆弱無比，但此刻方澤羽分明感受到了無法言語的強大，與金色虐炎融為一體，抬手毀天，聚足滅地的自信充斥心間。
“我還沒死？”鼻間吞吐全是金色火焰，先前苦苦抵禦的金色虐炎似乎徹底容納了方澤羽的存在，神魂的刺痛感覺全部消失，溫養在金色虐炎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舒爽感讓方澤羽心中大定，迷蒙之間聽到的那聲威嚴，相比是真實存在。
這虐炎，是有意誌的！存活無數歲月的天地奇葩，霸道鼻祖，此刻就在關注著自己！
“前輩。”沒有軀體，神魂無法發出聲響，一絲念想透過神魂傳達出去，朝著四麵擴散，方澤羽呼喚著虐炎的神魂，本子同源，他沒有感受到畏懼，他相信，這團火焰，會帶給他意想不到的幫助。
“小輩，為何你會如此孱弱？”火海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遊動，威嚴從四麵八方壓迫而來，雖然被接受，但依舊無法指揮掌控這片虐炎，方澤羽放棄了探查，神識的思慮繼續朝外擴撒。
“你這般弱小，有什麽資格存活於天地，帶著我的火種，竟然連軀殼都保護不了，實在無用。”和煦的虐炎猛然暴動，溫暖變成灼燒，劇痛從神魂各處傳來，方澤羽的五官瞬間扭曲，虐炎本體的聲音帶著慍怒，道：“就讓我來幫你消除痛苦吧。”
始料不及，方澤羽被潮水般席卷而來的痛楚淹沒，無法反抗的他隻能承受。
嗤。
神魂碎裂的聲音清晰無比，旁人無法察覺，方澤羽自己卻清楚的聽見。
“混賬！”神魂暴吼，破碎的神魂殘片凝而不散，隨著不屈的意誌緩緩凝聚，再度聚合！
“咦？”一絲疑惑驚起，火海中一陣扭曲，一絲白色的火焰纏上方澤羽的神魂，將聚合的神魂再度打散，接著寸寸燃盡，斷絕了一切可能重新聚合的可能。
“有意思，神魂不滅？滅地之魂？”稍稍驚愕，卻也沒有太多驚奇，放在別處會舉世震蕩的不滅之魂，在虐炎本體看來，竟然隻是微不足道？
神魂，是判定修者強大與否的根本，也是最難以修煉，甚至無法進步的限製。
修為再強，神魂依舊脆弱，有些舉手投足能移山填海的大能，若是失去軀體的承載輔助，一名剛剛踏入四重的卑微存在，也能輕易滅殺他們的神魂。
神魂受損，是一名修者難以彌補的創傷，修為倒退還是小事，更有甚者修為盡失，變成廢人！
而時間功法萬千，卻罕有聽聞存在修煉神魂的法門，偶爾謠傳某些古老宗門有不傳辛秘能夠修煉神魂，但多數人也會喘之以鼻。
神魂，哪裏是那麽好修煉的？
如方澤羽這般能夠將破碎的神魂重新凝聚起來，簡直是駭人聽聞。
“嘿嘿，燒掉了？”幾欲融化，方澤羽的神魂開始癱軟，當初遇見青稚，剛剛修習淬煉神魂時候的感覺又回到身上，緊咬牙關，一絲清明不滅，無論虐炎如何炙烤，始終不再消散。
“碎而不散，毀而不滅？”火海中存在的意誌終於現形，慘白的火焰中兩點赤紅點綴其上，龍形火焰足有萬丈，與之一比，方澤羽的存在如同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小子，你很有意思。”身形急劇縮小，虐炎本體顯然對於伸縮化形的神通熟稔無比，萬丈身軀立時變成三寸不到，遊曳在火海之中。
“我倒是小看了你，毀天滅地，竟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這天道，到底是怎麽了？”眼睛裏帶著疑惑和戲謔，虐炎本體不斷盤旋在方澤羽神魂周圍，打量著已經看不清形狀的方澤羽，自言自語：“能夠承載我的火種，軀體也可算作千年難遇，以天道自詡的公平，這毀天滅地又是怎麽一回事？”
“轟隆！”天空一聲巨響，細碎的赤紅狂雷撕破天際，傾盆而下，打斷了虐炎的思索。
“麻煩！”細碎的天雷密布天際，瞬間絞碎無數金色虐炎，從開始一直肆無忌憚的虐炎似乎遇見了克星，天雷所到之處紛紛分崩離析，消散開去。
“小子，你的造化來了。”一卷方澤羽，連帶著神魂纏繞著的鶯歌，跳動的火焰極度收縮，朝著底下的黑暗深坑呼嘯而去。
“還有一個？”頭頂的符文已經碎成三片，護體白光幾乎貼著身體，風中殘燭一般的月傾被虐炎一拉，拖在後麵，朝著深坑急速墜落。
轟隆！
萬丈山巔橫跨天際，密集雷柱轟擊而下，撕破金色虐炎的阻擋，尾隨而來。
“滾吧！”扭頭一望身後數十道水桶粗細的赤雷，虐炎惱怒無比，張開龍頭，一股白色火焰噴出，周遭金色虐炎瞬間暴躁起來，瘋狂湧動，衝著赤雷奔去。
“一副不堪大用的軀體，沒了也就沒了，待本尊為你重鑄炎體，也算是不辱沒了你這毀天滅地的神魂。”如同初時噴發出來，金色虐炎來的快，去的也快，不等天空第三波雷電湧下，片刻前還猛烈燃燒的金色虐炎隨著本體的離去紛紛倒流，順著地麵燃燒的深坑湧去，數息之間，就消失了蹤跡。
天地間重歸寧靜，萬裏之內，除了無處不在的岩漿火焰，一點生命的氣息，也不存在。
轟隆！
虐炎的離去似乎還不是結局，天空巨響不斷，黑雲湧現，迅速擴大，以天空齡界為界限，不多時就布滿了天空，其間隱現大片雷光，似乎還有下文。
砰！
隨著第一道雷電在岩漿中炸開，天空中的雷電矩陣似乎受到什麽牽引，傾瀉而下，滅世姿態淋漓盡顯。
神州浩土開始顫抖，山川搖晃，河流改道，妖獸匍匐禱告，人類驚恐的望著天際。
名山大川中，無數修者抬頭望天，眼裏全是不安。
宗門禁地之內，所有大能身上氣機同時爆開，天地異象讓他們心頭一震。
千年大劫？要來了麽？
轟隆！
萬裏之內，化為焦土，保守火焰炙烤過後，雷光肆掠的這片土地，便是再過一個千年，也絕不會產生任何生命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