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通行
第八章 通行
“以人族此時的力量與四聖為敵一定不敵,中土淪陷已成定居。”魔熠抬手,將方澤羽牢牢圍在水下的八條吞龍蟒無聲遊開,朝荒河源頭而去的水道重新出現在方澤羽視線裏,魔熠道:“告訴焚蒼,燭龍大聖守護著的那條天路是你們唯一的活路,他雖然強卻絕非朱雀的對手,這是一個老朋友對他的勸誡,去了蠻荒就別回來了,人修一世不就是為了登上天界,以他的實力早已不該停留在人間。”
魔熠能說出這番話實屬難得,如果在妖族裏傳開對吞龍蟒一族來說將會是一場災難,但魔熠開始說了,也許是為了魔鑰又或者是出於對焚蒼的敬重,魔熠沒有再勸誡方澤羽什麽,隻是道:“中土就要淪為戰場,億萬生靈即將塗炭,以我修為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活著回來,你此行的目的地的是燭龍大聖隱居的扶搖山,魔研曾經去過一次,我讓她為你領路能免去不少麻煩。”
魔熠的話還沒有說完方澤羽已經開始搖頭,淡淡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需要護衛同行,蠻荒的路雖然艱險可我能自己解決。”
“護衛?”魔熠冷笑,撫了撫魔研垂在他身邊的巨大頭顱對方澤羽道:“我吞龍蟒一族的公主你竟然隻當是個護衛?”
“人妖兩族大戰不可避免,屆時我無法抽身對魔研多加照料,人族的實力絕非你眼前能夠看見的這一星半點,魔研跟著我去中土百分百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以她的修為多半也是炮灰的程度,若非聖令難違我絕不會帶著她一同前往,所以我需要一個理由讓魔研脫離這片戰場,保全我吞龍蟒不多的血脈。”魔熠的話當著其他同族的麵就直接說了出來,四周幾條體型巨大的吞龍蟒沒有表示不瞞,顯然在他們的族群裏尊卑很分明,他們的修為遠比魔研強大但卻明知會死還是不能向魔熠乞求這個活下去的機會。
妖族的坦誠和堅毅絕非人族能夠想象。
“今日我不殺你一是看在焚蒼和魔鑰的麵子上,二來就是要你在我身前許下一個承諾!隻要你未死,魔研就能活著!”魔熠散去身上的氣勢,第一次以談判的口氣和方澤羽說話,所有高高在上的姿態全部拋棄,此時的魔熠不再是修為強出方澤羽萬倍的修真界前輩,而是以一個哥哥的口氣在和方澤羽說話。
要說方澤羽此時也有些震撼,九重妖族竟然淪為炮灰?那麽主戰的力量是什麽?妖族的實力如何方澤羽不會清楚,但以人族千瘡百孔的修真界真的能夠拿出和妖族硬撼的實力?
仔細想來,一個仙霞山在緊要關頭還能喚醒百位宿老,正道百門加在一起龜息的宿老也是一比恐怖的數目,但這些人加在一起恐怕也拿魔熠無可奈何,魔熠說他沒有絕對存活的把握,那就是說人族裏還有能夠斬殺他的存在?
戮生?不可能!一個戮生想要力挽狂瀾根本不夠資格,魔熠這種修為的妖族大有人在,戮生也隻有望風而逃的份,何況上麵還有朱雀這等逆天的存在,大戰是會爆發,可那也是在朱雀破印而出之後,妖族這麽緊張朱雀,顯然是對人族力量的畏懼。
方澤羽不明白人族什麽時候有著這麽龐大的力量了,九重不是人族修士巔峰力量的代名詞?焚蒼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男人?
內心的信念有種動搖的趨勢,方澤羽不敢在想,問魔熠道:“為什麽相信我?”
方澤羽的修為眼下不高,和魔研打起來還難分勝負,再往蠻荒深處走遇見的妖族會越來越強大,魔熠為什麽有信心魔研跟著自己能夠活下去,在弱肉強食的蠻荒,他方澤羽此時沒有保障魔研的力量。
“哈哈哈哈!”魔熠狂笑道:“我不是對你有信心,是對焚蒼有信心,是對我吞龍蟒一族的威嚴有信心!”
“再往深處走就是蠻荒妖族盤踞的核心地帶,不比這邊陲小地方的雜亂妖獸,那裏的妖族都是以群落棲息的存在,我吞龍蟒一族的威名哪個不知,你帶著魔鑰,即便她隻有九重的實力,我也敢擔保沒有任何妖族敢主動對你發動攻擊!”
魔熠的話斬釘截鐵,帶著強烈的自信,漆黑的瞳孔充滿武力的恫嚇,對方澤羽道:“我吞龍蟒所到水域,萬獸避行!”
“那要我何用?”方澤羽不屑一笑,這張保命符他不想要,任何人情他都不想欠別人的。自己的路哪怕再苦,也不該假手於人。
“要你自然無用。”魔熠沒有掩飾,貪婪的視線在方澤羽身上打著轉,緩緩道:“又或者說眼前的你不堪大用。”
“魔鑰和魔研是一母雙生的姊妹,當年焚蒼來我蠻荒拐走了魔鑰,短短歲月裏就助魔鑰化成人形修為大增,你可知道他用的什麽手段?”魔熠望著方澤羽的眼睛裏貪婪的神色更加濃鬱,嘶笑著道:“或許焚蒼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的血是天地間少有的靈藥,尤其對妖族來說是進階化形的至寶!隻要你舍得喂食心血,哪怕一隻最下級的妖獸,也能在短短百年的時間裏衝破限製化作人身!”
“虐炎能煆骨骼經脈乃至神魂,但虐炎蘊含的力量有太過暴戾萬物難容,唯有能操控虐炎者的血液既蘊含虐炎淬體的功效又中正平和,為我妖族垂涎三尺的聖物!”魔熠輕輕浮身背轉過去,留給方澤羽一個偉岸的背影,聲線飄來:“我雖然是在和你商量,但你沒有拒絕我的力量也不能拒絕我。你和焚蒼欠魔鑰太多,我給你們一個償還的機會你該感謝我。”
水下七條吞龍蟒齊頭並進在魔熠身邊列隊,水流被它們撕開魔熠就浮在河心,簡單的吩咐道:“我們走。”
波浪翻滾,被吞龍蟒隔絕開來的水牆轟然落下,方澤羽無奈的跨上魔研後背,和魔熠反著方向迅速前行,很快這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除了散落在河底的大片碎骨,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