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悔
第十三章 無悔
沒有二話,三點劍芒從君心劍上跳躍而出,飛上雲霄,頃刻間在王年晨頭頂炸開,化作漫天銳芒,傾盆而下,梨花暴雨一般,將王年晨所有退路封死。
眉心一閃,一點紅光從額頭朱紅透出,化作三尺青鋒,橫在頭頂,雙手劍訣禦起,朱紅寶劍劍鋒朝天,化作無數劍影,將頭頂落下劍芒一一擊碎,同為一輩弟子,王年晨顯然有著不淺的修為,歸碧隨手一招,顯然奈他不何。
“碎魂掌!”
右手熒光一閃,體內靈力奔流不息,瞬間聚齊恐怖力道,歸碧腳下的石板瞬間炸裂,整個人橫飛出去,赤手空拳,朝著抵禦君心劍芒的王年晨擊去。
“變!”自知不是歸碧對手,從上台開始,王年晨就不曾想過能在歸碧手裏討得好去,神念牢牢鎖定在歸碧身上,歸碧的一舉一動,都嚴加提防。
此時歸碧接連發難,王年晨心中有苦難言,多次比鬥的經曆告訴他,對付此人,他絕無勝算!
朱紅寶劍劍影再閃,數十道劍影從天而降,圍著王年晨緩緩旋轉,此時的他自信,若隻是這般威勢,他還能撐得住!
隻需拖上幾招,尋個空當,那麽今日說不得可以全身而退。
“鐺!”
金石炸裂般的脆響暴起,歸碧的碎魂張猛拍三下,徹底粉碎王年晨的護身劍光,眼睛裏血色一閃,化掌為爪,朝著王年晨頭頂落下。
冷汗從後背冒起,王年晨連忙朝側翻滾,臉上勁風掠過,帶起劇烈疼痛,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歸碧的殺機。
這小子,想殺了我?
是的!他想殺我!
方才若是慢了一點,那一爪,足夠將我頭顱擊成粉末!
心中大駭,王年晨右肩巨疼,一轉頭,一條手臂,已經離他遠去,大鼓血花濺起,染紅了天際。
“這小子,當真要動手殺人!”
台下眾人心中一震,不過一息時間,歸碧的狂暴,就已經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畏懼。
狠辣,決絕!
沒有一絲留手,完全是一副上來殺人的姿態!
“掌門!”空塵子大怒,同門競技,怎可如此作態,那王年晨雖然修為不濟,但也是他清風山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向來甚是倚重,此時眼看就要死在歸碧手裏,他終於是坐不住了。
“比鬥尚未結束,旁人不得插手。”滿臉淡漠,對於空塵子的怒氣,仙塵子無動於衷,王師派的規矩,決不能破,在王年晨認輸之前,誰也不得插手。
“歸碧!我要殺了你!”劇痛讓王年晨的靈台變得無比清明,望著那條高高飛在天際,上一刻還連在自己軀體上的手臂,無比的暴怒,從心底泛起。
失去了手臂,不知又要尋找多少天才地寶,耗費多少靈力才能重新長出來,好不容易穩固的四重中期境界,說不得又要倒退回去。
滿臉默然,歸碧大手一揮,甩在王年晨頭上,將他打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滾成葫蘆。
“咳咳。”
猛吐幾口鮮血,王年晨從地上爬起,望著站在不遠,如同望著螻蟻一般看向自己的歸碧,眼睛裏無法化解的濃稠怨恨透發而出,染血的發絲無風自動,氣機極度紊亂,卻又無比狂暴。
“不服?”嗤笑一聲,手指微動,浮在空中的君心劍飛掠而去,朝著正在下落的斷臂,猛然劈斬。
劍光四溢,銳芒舞動,王年晨的斷臂瞬間被斬成肉末,化作血水,最終被蒸騰消失,潰散於天地。
君心劍飛回,靜靜的漂浮在歸碧身前,蔑視著身前滿眼驚恐的王年晨,歸碧淡淡一笑:“若是我願意,與這手臂一般,你,頃刻間也會化為烏有!”
張了張嘴,卻不能反駁,心寒無比的王年晨驚駭欲死,就連呼喊的勇氣,都被無處不在的嚴寒封死在喉嚨裏。
此時的歸碧,給他一種無可戰勝的感覺,強大他太多太多。
“我蒼鬆與你清風的恩怨,早已無法化解,這些年來明爭暗鬥,也早已將那名存實亡的同門之誼消耗殆盡。”低低訴說,歸碧沒有急著動手,有些話,他不吐不快。
“今日,我不會放過你。”淡淡承諾,不容置疑,歸碧晃了晃脖頸,繼續道:“我蒼鬆對你清風,從來都是點到即止,可曾肆意淩虐,任意踐踏?”
滿場寂靜,歸碧的話傳進了所有人耳中,無人反駁,也無人接話,站在他對麵,王年晨的臉開始扭曲。
歸碧,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在滅他清風的威風!
如此說來,倒真是他清風無理取鬧,多行不義?
“可你們,又是怎麽對我小師弟的?”低低咆哮,歸碧的腳步開始移動,朝著王年晨一步步走去,緩慢, 卻帶著獨特的節奏。
每一步,都力貫千鈞,每一步,又鎮定自若,踏在所有人心頭,宣告著死亡的接近。
“我,我。。。”拖著顫音,王年晨拚命想喊出我認輸三個字,可是無處不在的冰冷讓他恐懼不已,所有靈力似乎都凍結了,所有氣力,都用在支撐自己不軟倒下去,就連簡單的一句話,都不能道出。
“你?”猙獰的微笑在嘴邊綻放,伸出手,捏著王年晨的頭顱,將之提起,歸碧笑道:“在我眼裏,已經是個死人。”
“歸碧!”身體一僵,歸碧的動作靜止下來,背後,那婉轉輕啼,怎麽如此熟悉?
嗬嗬,是了,我想起來了。也許在夢中,她就是這般呼喚我的吧。
“不要。”站在台下,擂台的邊緣,逐煙的眼睛裏滿是渴求,滿是期望:“求你。”
沉默,渾身力道凝結,歸碧的手微微顫抖,隻因這一句話,沒理由的顫抖。
她,求我了麽?
“哈哈,歸碧,你不敢殺我的,你做不到的!”猛然驚醒,似乎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王年晨開始掙紮,嘴裏大吼:“王師派祖訓!同門相殘,可是要麵壁百年!為了一時意氣,你當真要承受那百年孤獨?”
帶著靈力的手不斷拍打著歸碧,王年晨的掙紮越發激烈,原來一切如此簡單,其實大家都知道,殘殺同門,是蠢材的行為!
“蠢材,無藥可救。”眉頭一挑,逸塵子嗤笑。
“那你就看看,我敢是不敢。”膝蓋一頂,撞在王年晨小腹之上,狂暴的靈力破體而入,瞬間撐破了他的丹田,噴一口血霧,王年晨的眼睛裏,瞬間一片死灰。
丹田被破,等於失去了容納靈力的地方,除非達到王道九重,可以隨意支配天地靈力,否則,這一輩子,他注定與修仙,無緣。
“混賬!”怒不可遏,空塵子站起身來,身上恐怖的氣機散發出來,就要出手。
“師弟,不要違背了祖宗訓示。”望了一眼暴怒的空塵子,淡淡一揮手,仙塵子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若是空塵子出手,那麽為了維護祖宗規矩,他這個掌門,一定會出手製止。
“夠了,放開他吧,你做的,夠了。”眼裏滿是焦慮,逐煙大喊:“他已經是個廢人,殺與不殺,沒有區別,你師弟的仇,已經償還了。”
“癡兒,收手吧。”青光拂過,消失許久的無塵子,終究是折返回來,望著場中詭異的畫麵,語氣仍是淡淡。
“師傅!”眼睛裏絕望的光彩一閃而過,歸碧渾身肌肉瞬間繃緊,望著孑然一身的無塵子,猛然發笑。
淒涼的笑聲,帶著不悔的意誌,張狂,喧囂。
我的小師弟,終究還是去了麽?
“百年孤寂!算的什麽?清風弟子,你們給我聽好了!今日,王年晨就是你們的榜樣!我歸碧,無怨無悔!”靈力噴發,捏著的頭顱瞬間化作血漿,飛濺長空,歸碧仰天長吼:“我必不會孤單!陸邪!柳巡風!你們等著,我三位師弟回來的那一天,便是你等身首異處之時!葬王窟裏,我們師兄弟再聚!”
小師弟,你的仇,師兄為你報了!你的恨,師兄替你償還給他們了!
若有來生,踏遍天涯,走遍海角,我們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