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能說的秘密(上)

嶽鼎找了店小二詢問了井口的位置,丘離因為飯桌上的敗戰,正在房間裏思考人生,於是就他跟山子巽一起來到後院,找到了那口水井。

嶽鼎拿出兩柄劍,一柄是山子巽的配劍,另外一柄是隨便在鐵匠鋪裏用半兩銀子賣來的廢劍,他將兩章煉製符貼上劍身,纏了一圈,隨後扔進水井裏。

撲通撲通兩聲後,兩人呆呆的站在井口旁邊,向下觀望許久,卻是不見任何動靜。

“奇怪了,煉製符的說明上確實寫著嗎,隻要一口劍和一口井就可以了,對於劍的質量和井水的品質沒有任何要求。”嶽鼎疑惑不解。

山子巽很認真的思考:“說不定已經完成了,剛才不是隱隱有光芒閃爍而過,可能是井水太深,我們看不見罷了。”

“那它為什麽還不上來?”

“……”

“……”

一陣大眼瞪小眼後,山子巽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大哥你該不會是什麽打撈準備都沒做,就把劍扔下去了吧?”

嶽鼎沉默片刻,像是剛剛醒過來一樣:“誒?打撈準備?什麽打撈準備,這玩意不會自動飛上來的嗎?”

“會自動飛行的那豈不成了法器?而且就算是法器,也該用真氣催動吧。 ”山子巽仰天長嗟,“我見大哥你自信滿滿,胸有成竹,輕車熟路的樣子,還以為你早有萬全的準備——大事jīng明,小事糊塗,我早該料到的。”

無奈之下,山子巽又向店家借了一根魚竿,好在到了化勁期,能夠敏銳的把握住每一份勁道的傳遞,就算魚線也可以cāo縱得如臂使指,輕鬆就將兩柄劍從井底釣了上來。

兩口龍泉寶劍剛浮出井口,就感一陣寒氣撲麵而來,劍刃亮鋥如鏡,雪白如霜,能倒映寒光,摘下一根毫發,對著劍刃吹過去,輕鬆切為兩截,不愧吹毛斷刃之名。

“昆吾鐵冶飛炎煙,紅光紫氣俱赫然。良工鍛煉凡幾年,鑄得寶劍名龍泉。龍泉顏sè如霜雪,良工谘嗟歎奇絕。琉璃玉匣吐蓮花,錯鏤金環映明月。正逢天下無風塵,幸得周防君子身。”

嶽鼎讚了一句,倒有些舍不得賣掉,他雖擅長拳腳功夫,但很難說以後就絕對不用刀劍,畢竟在有的時候,有兵刃防身比赤手空拳要好得多,比如在對上用毒高手的時候,可以防止直接接觸。

不過也隻是想想罷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不偷不搶的,總不能讓兄弟三人去喝西北風吧。

眼見天sè漸黑,兩人也回到房間,他們住的是甲等天、地、人三間房,正好依次對應排開,在進入房間前,山子巽喊住嶽鼎,用手指了指中間緊閉的那間房,嶽鼎恍然,兩人對視會心一笑,就進入各自的房間。

在地字號房間中,丘離正煩惱的躺在床上,一臉思考問題,卻怎麽也想不到頭緒,將出未出的便秘相,他翻來覆去的轉了好幾圈,仍是想不出一個令他滿意的法子。 這時,從右手邊的房間傳來了聲音。

“哦,大哥,這甲等房的服務真是貼心,不但有燒好的洗澡水,還有皂角和玫瑰露水,真是舒服啊!”

這聲音雖然是隔著牆壁傳過來,卻一點也沒有遭到削弱,中氣十足,就像是在耳朵呢喃一樣。

“一分價錢一分貨嘛,所以我才說不用太在意那些小錢,沒必要。想要富埒王侯,擁有萬貫家財絕不是靠省,而是要靠賺出來。你看那些吝嗇的地主富商,活著的時候舍不得多花一個銅板,辛辛苦苦省下積蓄,結果自己沒來得及享福,一命嗚呼,而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家財,隻要遇上個敗家子,轉眼間就坐吃山空。”

嶽鼎的聲音又從另外一邊的房間傳過來,照理說如此洪亮的聲音早就鬧得整間客棧都聽到才對,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分外刺耳,可事實上卻沒有任何人過來抗議。

因為除了丘離外,沒人受到影響,如果有人站在丘離房間的門口,也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音。

這樣的手段,自然就是行走江湖必備的暗語術——傳音入密。

嶽鼎住在山中的一個月裏,多多少少幫了那裏的人不少忙,比如幫身手不伶俐的老漢家砍柴,幫寡婦家找回丟失的大黃狗……雖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積少成多,好歹攢下了二十多的功德點數,接著就在識海空間裏購買了傳音入密的武冊。

這門技巧隻有擁有還過得去的內力,入微期就能掌握。嶽鼎跟山子巽都是一學即會,偏偏丘離對這種追求細節的jīng密技巧很是苦手,加上心思都花在其他內功和刀法上,認為這種不殺敵的技巧不學也沒關係,就一直擱在那裏。

嶽鼎跟山子巽就這樣你說我唱,聊了大半個時辰居然還有說不完的話,就像是相隔數十年沒見麵的老友,偶然間他鄉遇故知,有著說不完的桑梓情。

這樣一來,丘離也沒什麽心思去思考問題了,他在床上轉輾反側,總覺得有兩隻蒼蠅在耳邊嗡嗡嗡的吵鬧,連心都靜不下來。

他不耐煩的起床,大力敲了兩邊的牆壁好幾次,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尤其是山子巽,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唱山歌、說快板,玩得不亦樂乎。

“娘希匹!這兩個賤人!”

丘離總算是弄明白這兩位的意思了,是成心欺負他不會傳音入密,隻能幹聽,不能插話,估計要說上一整個晚上,讓他幹不成事——反正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連著三四天不睡覺也不會覺得疲憊,甚至肯勤練內功的話,一輩子不睡覺也沒問題。

他幹脆放棄了冥想打坐的念頭,倒在床上用背子一蓋,下定決心,任兩人嘮嗑,自己隻管蒙頭大睡,動中取靜又不是做不到。

奈何樹yù靜而風不止,似乎是通過房間的動靜猜測到了丘離的想法,山子巽話鋒一轉,不再說些無關緊要的內容,而是向嶽鼎請教一些武學上的問題,很多都是攸關如何從化勁期晉升念威期的關鍵內容,嶽鼎也是一一解答。

這下撓得丘離心中直癢癢,想要寧心靜氣也做不到,豎起了耳朵想要聽個仔細,可是山子巽這賤人像是懂得他心中在想什麽一樣,總是在問到一些跟他休戚相關,急需知道答案的問題時,輕描淡寫的略過,惱得丘離不停磨牙,恨不得將人抓過來咬一頓。

他幾乎能想象得到,在房間的另一邊,山子巽這小子正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咕嚕咕嚕的向外冒黑水。

“夠了,我不會再上當了!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丘離堅定了念頭,套住了心猿,栓住了意馬,決心不管山子巽再說些什麽,都不去理他,集中注意力在睡覺上。

山子巽簡直像是丘離肚子裏的蟲子一樣,幾乎在同一瞬間猜到了他的應對措施,忽然提道:“啊……對了,說起來小時候發生過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大哥你恐怕不知道。”

“還想誘我上當,門也沒有!這次就算你說有方法能立地成聖,我也不聽你。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rì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我記得是在十二歲那年的某rì,私塾上完課後,二哥從街上捎了一本小黃書,看得chūn心蕩漾。到了晚上,他威逼利誘拉著我一起去偷窺嫣紅姐洗澡,還特意囑咐說要瞞著大哥,千萬不能讓大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