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婆子獅子大開口
張婆子狡辯道：“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潑血水，也沒有罵人，現在就是你家這個瘋子衝出來打人的！”
石峰也跟著喊：“我娘說的對！就是何家瘋子打人！鄉親們快看看，我的手都被打成這樣了！”
鄉親們看著石峰變形的手腕，一陣唏噓。
秀秀道：“我家二嫂已經好了，已經不瘋了。是他家欺人在先，讓狗咬我二嫂，我二嫂才還手的！”
張婆子接著道：“你說好就好啊，剛剛就是這個瘋子打的人！”
石峰作痛哭狀，指著癱在地上的大黃道：“大家夥看看哦，我家狗可沒咬到他家人，卻被打暈過去了。”
“……”
“……”
潤芝拚命解釋著，周圍人卻不這麽想，人的觀念一旦固定，就很難改變。
何家的二媳婦葉蘭馨，畢竟是個有口皆碑的瘋子。
再加上，他們到場的時候，張婆子坐在地上哭，石峰手脫臼了，就連他家的狗眼瞅就不行了……
而何家卻啥事都沒有……
何家說張婆子罵人，可是大家都沒聽見呀……
雖說也有幾個平時裏吃了張婆子虧的婦人，幫著何家說話，但是畢竟人少言輕……
下午，何家老夫妻被請回了鄉裏。
張婆子一家將何家告到了鄉長那裏，獅子大開口，要求何家賠償五十兩銀子。
………
深夜，何家老夫妻回了家，看到兒女們都在堂屋裏等自己。
李氏道：“事情已經了結了，時候不早了，大家都睡吧。”
何老爹平時就不太管事，平時也就隻管幹活，幹完了活，就想著喝點小酒睡大覺。
剛剛他陪著李氏去鄉裏，全程都是李氏在引經據典的為何家辯護，他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一旁，一聲不啃。
好不容易結束回家，此刻他隻想回屋上炕睡覺。
於是也不管孩子們，自己先回了屋……
正當大家以為沒事，準備各自回房的時候……
李氏道：“明天送葉蘭馨走吧，咱們何家留不住她。”
潤芝第一個不同意，道：“今天的事，明明是張婆子不對，娘，對門住了幾十年，張婆子一家什麽人，你不會不清楚吧。蘭馨今天根本沒有發瘋，趕她走太不公平了。”
李氏看都沒看蘭馨一眼，隻道：“無論她發不發瘋，鄉裏的人都認定她是瘋子了，還有人同情張婆子一家，說他家和一個瘋子住對門也不容易。也就意味著，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們何家都得忍著，因為接下來隻要她家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賴到葉蘭馨身上，賴到何家身上。”
“可是蘭馨的後媽你是知道的呀，她要是回了娘家，不是被後媽折磨死，就是被她賣到見不得人的地方，那她就毀了。”
今天的事秀秀也是旁觀者，她也幫襯道：“對呀，娘，咱們不能把蘭馨就這麽送回去。”
李氏卻是不為所動道：“我們何家能力有限，實在留不住葉蘭馨，你知道今天我們給了張婆子多少銀子？足足三十兩！否則她就要報官，報了官，葉蘭馨更加完了。我隻能保她一次，沒這個能力保她第二次了。”
李氏此言一出，何家頓時知道了此事的嚴重性，三十兩，平常百姓家兩年的花銷也不過三十兩。
這還是李氏據理力爭的結果，原本張婆子獅子大開口要的是五十兩，還是鄉長幫著說了話，才壓到三十兩的。
一次就要走了這麽多，那麽下一次，何家哪裏還能有銀子給這筆錢呢？
何家人都不說話了……
李氏又道：“我說送走葉蘭馨又不是一定要送回她娘家，天大地大，她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反正不能再留在何家了。”
葉蘭馨坐在一旁聽了李氏的話，頓覺的有些無語。
潤芝抱歉的看了葉蘭馨一眼，終究向金錢低了頭。
何家雖說日子還過得去，但終究隻是農戶而已，賠了一次，賠不起第二次。
何家人見事情已妥，便各自回屋睡覺了。
晚上葉蘭馨躺在小**，望著屋頂發呆……
離了何家好啊，她可以遊山玩水，自由自在……
趁著現在大好河山沒有被工業汙染過，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出去走走，旅遊一趟也挺愜意……
走到哪裏就摘野果子吃，綠色食品，健康無公害；再抓魚烤了吃，原汁原味，吃嘛嘛香兒……
然而……
旅遊個屁呀！
身無分文，又是身處古代，沒有路引，城門都出不去！
還野果子，深秋後就入冬了，有個屁的果子……
捕魚更不用想了，葉蘭馨壓根不會遊泳，不懂水性，沒被湍急的河水給送走就不錯了……
若是，回了葉家？
那更加完蛋！
這次是賣給了個快嗝屁的病秧子……
下次說不定就要賣到窯子裏去了……
縱然自己會一些花拳繡腿，但是到了那種吃人的地方，恐怕都不能活著出來……
葉蘭馨有些後悔白天的衝動了，明明自己的偉大目標是要成為商界大佬來著，這會兒連個臨時的落腳地都要沒了……
她應該讓何潤芝自己去和張婆子母子兩個搏鬥，鬥他個天昏地暗才好。
都怪她太心軟，想著何潤芝上去肯定要吃大虧，再加上何潤芝是何家人裏麵對自己是最好的，她便替她出了頭。
真是不該，大大的不該。
此時悔已晚矣……
何家人心善，是個很好的避風港，在熟悉古代規則，想到賺錢發財致富的法子之前，絕對不能離開何家。
葉蘭馨必須想個辦法，讓自己留下來。
她想啊想，想破了腦袋，很快睡著了……
這邊，李氏到了二兒子房裏，喂他喝了一碗藥。
“事情怎麽樣了？”
李氏沒想到兒子都這個時候了，還關心家裏的事。
她歎了口氣道：“把葉家的送走了，家裏也就安生了。你好好養病，什麽都別想。沒了這個媳婦，等你病好了，娘再幫你討一個好的。”
何潤煜轉過頭，沒有做聲，好看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