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險被溺死的少年郎

李延年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也難怪。

誰在水裏憋一分鍾,臉都會憋成豬肝色。

所謂延年益壽,這本是父母起的極好寓意的名字,隻可惜命不如名啊。

可惜了這十五的年歲啊……

等等!

我是李延年?!

河水裏,李延年陡然睜開雙眼。

緊接著,他隻覺得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後頸,將他從水裏提出。

伴隨著的,還有周遭人的哄鬧,和一個婦人的哭喊。

過了一會兒,李延年才緩緩睜開雙眼,喉嚨和肺部到現在還火辣辣地痛,如同針紮過一樣,剛一張嘴,一股反胃的感覺就湧了上來。

他此刻正躺在一個高大少年的懷裏,身旁有一個美豔婦人痛哭著。

“高勇,娘……”

不知哪裏來的記憶,讓他脫口喚出。

四周人很多,大多都穿著灰色土布衣衫,腰間係著麻草繩,麵色皆凶,惡狠狠地圍住了他們。

古代?

腦海中的兩個意識在相互碰撞、糾纏,最終融合在了一起。

前世李延年出身在中醫世家,家庭環境的熏陶,李延年從小就展現出對中醫方麵的興趣。

學成歸來後也順利繼承家業。

妥妥的前途無量!

奈何在一次過馬路時,被酒駕司機給創到起飛。

再一睜眼已然是開頭那般場景了。

“姚氏、高勇,你倆讓開,讓我們溺死這個小野種!”

姚氏攤手攔在了李延年身前,臉色決絕。

“延年是我兒子!有什麽錯我這做娘的擔!”

此刻,幾名婦女擁著一個臉圓腰粗的少婦走上前來。

少婦看到李延年後,掩麵而泣道。

“各位鄉親父老,昨日就是小子,翻進了我家院子想侮辱我,還好範裏正來的及時,要不然我還有何顏麵見我家夫君!”

話畢,這少婦就欲往河裏栽去,還好被身邊人拉住。

“羅家婦,何苦因這畜生尋短見!你家良人還在邊關打突厥呢!”周圍人勸慰道。

看著亂哄哄的人群,李延年麵色逐漸冷了下來。

“年哥,我上前攔住那幾個漢子,你找機會跑。”高大少年在他耳邊說道。

李延年看了他一眼,少年叫高勇,和他同是長風村人,也是“他”的鐵杆發小。

“不用管我。”李延年搖了搖頭。

這是,不遠處又有一群人簇擁著一位老者緩緩走來。

老人大概八十多歲,實打實的耄耋老人,周遭人看到他皆躬身閃避。

這個年代對高壽長者是極為尊敬的。

“楊老。”

老人怒氣衝衝走上前來,拿拐杖指了指李延年的,怒斥道:

“瓜慫!你可知道羅婦的夫君在前線抵抗突厥人,舍生忘死,你怎敢做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李延年輕咳兩聲,不卑不亢起身,衝老者施了一禮。

“楊老,這事確實喪盡天良,但卻不是我做的。”

什麽?

眾人聞言皆愣。

唯有人後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麵色一顫,轉身便要走。

還好李延年眼尖,伸手便嗬住了那人。

“範裏正,你躲什麽,我們當著楊老的麵好好掰扯掰扯!”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匯聚在了範裏正的身上。

羅婦人臉色瞬間一變,頓時激動道:

“李家野種你胡說什麽!”

李延年冷笑。

“我胡說什麽?”

“這範裏正貪.**好色眾所周知,時不時就來我家騷擾我娘。”

“昨夜我氣不過,就想尾隨他給他一悶棍!”

“結果,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

李延年的話瞬間便周圍鄉親的好奇心給吊了起來。

“年哥,你看到了什麽?”

關鍵時刻,還是高勇站出來捧了哏。

李延年一字一頓道:

“我看到了,範裏正鑽進了那羅家婦的屋子裏!”

周圍人瞬間驚呼。

“什麽?!”

範裏正瞬間急了,指著李延年的鼻子罵道:

“小野種你胡說什麽!”

話罷,羅婦人也是麵色一驚,旋即臉漲得通紅,衝上前來衝李延年一陣廝打。

姚式護子心切,和羅婦人糾纏廝打開來,場麵頓時一陣混亂。

楊老見狀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拿拐杖敲著地麵讓眾人將她們分開。

“好了!別再鬧了!”

場麵漸漸平息了下來。

“李家小子,空口無憑,你可有什麽證據。”楊老皺眉問道。

李延年拱手道:

“稟楊老,羅家世代是軍戶不錯吧?”

楊老撚須道:“這在長風村人盡皆知,他父親當年圍剿竇建德時戰死,羅家老大是吃我們長風村百家飯長大的。”

“羅父戰死後,其戰友送回了他的遺物,其中便有一片銀製的護心鏡!”

“不錯,這些年羅家老大沒有避諱此事。”

李延年眼神一凜道:

“那楊老不如查查這銀製的護心鏡現在在何處!”

楊老眉頭一皺,察覺到了李延年話中的意思。

範裏正和羅婦人此刻也臉色大變。

“楊老,切莫相信這個小畜生的鬼話!”羅婦人嘶嚎道。

楊老瞪了她一眼,道:“羅家婦,不若你先將這護心鏡拿出來給我看一看。”

“這這這……”羅婦人慌亂異常。

半晌,她才顫顫巍巍道:“這畢竟是我羅家私人財物,我夫君珍視萬分,怎可拿出了輕易視人。”

李延年頓時怒喝道:

“楊老當麵你還敢撒謊!我昨晚聽得真真切切,這枚護心鏡你已經給了範裏正!”

“偷盜家財!贈與外人!你才是個不要臉的!”

羅婦人此刻紅了眼,梗著脖子硬撐道:

“我沒有!”

李延年冷笑道:

“羅大哥此刻正在前線抵抗突厥,將家中資財交於你掌管,你與範裏正**還算罷了。”

“我昨晚分明聽到,這範裏正為了在官場更進一步,將羅家的銀質護心鏡抵押給了縣城的當鋪,拿了銀錢去賄賂鳳翔縣的縣丞!”

“羅家婦啊羅家婦!你可當真是不要臉!”

此言一出,周遭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什麽?她真的和姓範的裏正有染啊?”

“那範裏正好色是真的,好幾次……”

在一陣陣的議論聲中,範裏正率先崩不住了。

“你胡說!沒有爹的小雜種!你休要誣陷我!”

誣陷?

李延年冷冷一笑,衝楊老拱手抱拳道:

“楊老,是否誣陷,請您派人去縣城的當鋪走一遭便是了!若是您找不到證據,您就是溺死我,我也認了!”

事已至此,楊老心中也早已有了判斷,點了點頭,揮手派了自家人去了縣城。

而範裏正和羅婦人見狀,均知大勢已去,癱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