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打入天牢
“江旭出言不遜，辱沒皇家聲威，打入天牢，待眹思量之後，再做決定。”
這就很中肯了。
擺明了就是不殺。
明眼人能看的出來，李世民是愛護江旭。
此事如果換到任何一個人身上，哪怕是皇親國戚，恐怕都必死無疑。
就憑江旭這小子？
他憑什麽？
新科狀元麵子有這麽大麽？
他算個鳥啊，寸功未立。
朝堂上有免死金牌的人不在少數，但江旭的這番話，他們是斷然不敢說的。
別說捕風捉影，就算是真的，也無人敢說。
可他居然說了，還‘無罪’，隻是打入天牢。
莫不是皇帝轉性了麽。
江旭苦惱啊，眼看著就要斬首了，怎麽還要去坐牢。
牢米飯是好吃的麽？
欲哭無淚啊。
侯君集不服輸，再次諫言。
“陛下，此等逆臣賊子，不殺還待何時？”
聰明的魏徴又來做老好人了。
“候將軍，朝廷的賞罰，是由陛下一眼而定的，我等臣子應當遵從，而不是存有疑慮。”
“難道有人作亂，我們也要遵從麽？你身為宰相，居然也出此糊塗言語！”
“將軍錯矣，陛下既如此說，必有緣故。天威難測，不是你我這樣的臣子可以揣摩的，聖意究竟如何，那是陛下的事，不是你我的事。”
看看，這才是宰相嘛。
知道什麽時候迎合皇帝，知道給皇帝台階下。
也能讓自己更加得聖心。
李世民大手一揮。
“好了，眹意已決，諸位愛卿不必多言，暫且退下吧，今日就到這裏，眹也乏了。”
太監王德上前一步。
“陛下有旨，退朝！~”
滿朝大臣都捏了一把汗，有人還想看殺頭。
誰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就連魏徴這麽聰明的人都沒料到如此結果。
曾幾何時，有敢當麵斥責李世民的人，隻有魏徴一人。
前提是，不能無中生有，不能肆意詆毀皇室尊嚴以及疏親和睦。
而這些，江旭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雖然沒有細節，可道理還是一樣的。
房玄齡在觀察魏徴，同是宰相，但心思各異。
“魏相，這個小子如此說話，陛下竟然不開罪，你可是陛下最依仗的人，你覺得陛下是什麽意思呢？”
“哎喲，房相國，連你都猜不出聖心，我哪兒能猜的出來。”
“未必吧，滿朝之中，最聰明之人，就屬你了。”
“別這麽抬舉我，我魏征何德何能，敢去房相國相提並論呢。此事我等不可非議，陛下自有計較。”
“唉？”
“好了，話不多說，我還得回去看書呢，告辭。”
房玄齡能當宰相，頭腦肯定是不差的。
他的智謀不在魏徴之下，無非是李世民更加信任魏徴。
所以，有很多話，魏徴能說，旁人說不得。
朝中，做過太子老師的人不在少數，但和太子最貼心的人，就是房玄齡。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太子打算。
當然也是為了自己的家族盤算。
本以為江旭必死無疑，可是看李世民的態度，似乎是愛才的。
以他的經驗，在不久的將來，江旭必定會受到重用。
所以，皇帝看中的人，房玄齡必須拉攏過來。
共同投靠到太子的麾下。
散朝之後，他就去了太子宮。
“老臣參見太子。”
李承乾腿腳不便，但也過來迎接。
“老師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多謝殿下。”
房玄齡陪同太子坐下。
他還將朝堂上的事情一一告知，重重的提到了李世民的態度。
“太子殿下，江旭此人，鋒芒畢露，按理殺一百次也不為過，可是皇上卻不加怪罪，隻是走個過場，讓他蹲大獄去了。”
“老師以為如何？”
“臣實在是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不過有一點能肯定。”
“老師請講。”
“陛下看中了江旭的才華。”
“真的？”
“這……”
房玄齡自己也猜不到江旭有什麽才華，滿口胡說的人，能有什麽才華。
但做臣子的，一切都要從皇帝的心思出發。
皇帝認為你好的，哪怕你是個神經錯亂之人，也一樣不可小覷。
還要刻意去迎合、去拉攏。
這就是朝廷的為官之道。
“老師？你在想什麽？”
“臣在想，現在這個當口，太子需要去麵見皇帝，懇求皇帝下旨，釋放江旭。”
“我？”
“沒錯，在這種時候，誰先救出江旭，誰就是他的恩人。一旦江旭受到重用，就會使殿下您如虎添翼。”
“可是，江旭不是在朝堂上說我謀反麽，他跟李治才是一條心啊。”
這一提，還真是的。
如果救出來個政敵，不是給自己添堵麽。
房玄齡料定，李治懦弱，斷然不會去找皇帝說情。
那麽這個競爭者，就隻能是李泰了。
李泰的老師王珪是個至忠至孝之人，江旭那麽辱罵皇子，侮辱皇帝，他肯定是不屑替江旭求情的。
而李泰又事事都聽從王珪的，所以他不會去。
“太子殿下，為了妥善起見，您還是去天牢走一趟。”
“去見見江旭，臣陪您一起去。”
“對他說以利害，讓他投靠您。”
“等他同意之後，您向陛下求情。”
“臣敢斷言，隻要殿下您開口，陛下一定會放了他。”
“此時此刻，陛下要的不過是一個台階罷了。”
“事情刻不容緩，還望殿下早做決斷。”
李承乾走來走去，有點迷茫。
讓他去救一個說自己造反的家夥，他可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老師，父皇當真會重用他麽？”
“殿下不知道，今日在朝堂上，魏徴兩次替江旭求情，每一次都在說人情話。這還不明顯麽？他魏徴什麽時候押錯寶？這家夥比猴還精呢。”
這倒是。
李承乾放鬆下來。
“好吧，既然恩師如此說，那我就去見見他。”
“不過麽……倘若此子不識時務，又當如何？”
房玄齡捏著胡須，麵露凶狠。
“哼哼，對付一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老臣還有的是本事。殿下且放寬心，老臣有的是辦法讓他俯首稱臣。”
“他若不同意效忠殿下，那就離死期不遠了。”
入夜後，李承乾和房玄齡來到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