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開始單刷
一個小時後。
張十三仍然昏迷不醒，半躺在沙發上，發出輕微的鼻鼾聲。
曹默閉目養神，像已經認命，接受現在被困的處境，沒有半點逃跑的意思。
“曹先生，你真是一個有愛心的人。”
屋頂傳來許黎的讚揚聲，抬頭看去，她優雅的站在枝形吊燈的鎖鏈上，手裏拎著一個大號旅遊包。
她向前一腳踩空，像羽毛一樣無聲無息的從高處落地。
曹默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換個坐姿後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曹先生，我回來很長時間了，是你睡著了沒看到。我不想打擾你休息，安靜的從大廳各個位置欣賞你，除了眼睛，你身上有許多優點是我喜歡的。”
“你在監視我，想看我犯錯，對嗎？”
許黎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把旅遊包扔到沙發上。
她脫掉類似殺豬匠穿的同款皮大衣，露出裏麵簡約淡雅的純白色連衣裙，真是應了那句人靠衣裝馬靠鞍，此時的她有種鄰家小妹的清新感。
“曹先生，我漂亮嗎？”
許黎原地轉了一圈，麵向曹默，微微躬身，雙手提起裙擺行禮。
曹默心安理得的接受，反問道：“你漂不漂亮和我有什麽關係？難道我說你漂亮就能放過我們？”
“曹先生，你很坦誠，一個男人如果同時擁有誠實、善良和聰明三種優點，那他就是一個好人，我相信你以前肯定被很多女孩子喜歡，也被她們發過好人卡，不過你現在遇到了我，以後沒機會得到好人卡了。”
“所以呢？你知道我受了傷活不長，現在是要幹掉我了，把我做成骷髏，就像你在大巴車做的那樣。”
“曹先生，對也不對，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再想想，會明白的。”
許黎故意賣了個關子，話隻說一半。
曹默懵逼了，沒事嘴欠說什麽自己受重傷，搞得許黎想提前殺他。
他換個思路，對方性格和貓差不多，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也許不是想殺他，是想玩惡趣味遊戲，戲耍他。
如今之計，最好維持現狀，保證人設不崩塌，防止許黎作妖。
“我不明白，你一個屠夫故弄玄虛做什麽？有意思嗎？”
許黎的臉冷若冰霜，胸膛劇烈起伏，不再保持風度，“屠夫”這個稱呼讓她很不爽。
隻見她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每走一步，石板做成的地麵都會發出“刺啦”的開裂聲。
曹默的心髒跳動一次，許黎走一步，若說是巧合，他肯定不信。
當許黎來到曹默的身前，她的臉由陰轉晴，不太自然的笑道：“曹先生，我勸你別不識好歹，既然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那就去我的包裏換身新衣服，我看得順眼了，自然會和你說明白。”
“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我不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逼我。”
“曹先生，對於我喜歡的人，我不會強迫他，如你所願好了。”
曹默嘴上說的強硬，身體卻很誠實的過去，他不去不行，張十三已經被許黎從沙發上拽住頭發，也許下一秒就要甩出去。
他打開拉鏈，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裏麵隻有一件大號藍貓露臉玩偶服，很難想象穿上會發生什麽，畢竟許黎是個心理扭曲的人。
“曹先生，快換上，這樣你可以死得體麵一點。”
曹默的耳邊傳來絲絲熱氣，他的心卻很冷，不知道許黎何時走過來的。
為了張十三，曹默豁出去了，麻利的穿上玩偶服，第一時間把袖口的匕首拿在手裏。
許黎像小孩子一樣，圍著心愛的玩具轉個不停，蹦蹦跳跳的說道：“嗚嗚，曹先生，你太好了，我怕長時間和你待在一起不舍得殺你，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做次體麵人，死得轟轟烈烈。”
她從後麵抱住曹默，手逐漸用力。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上一個問題沒回答我，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說給我機會，還想殺我。”
曹默掙紮不開纏在脖子上的手，他喘不上氣，頭暈眼花，大腦昏昏沉沉，慢慢產生窒息的感覺。
許黎沒回答他的問題，用一種奇特的語調自說自話。
“你是否在壓抑內心的本能？”
“你是否被無邊的恐懼所包裹？”
“你是否想要釋放內心的恐懼？”
……
“瘋狂不需要理由，隻要你伸出手擁抱它，新世界的大門將會敞開歡迎你。”
雖然曹默已經失去意識，但是許黎說的話擁有獨特魔力，一字不差的進入他的腦海，在裏麵無限循環，不斷刺激。
殺戮是報複的延續，恐懼是害怕的深層。
自從進入黑天鎮以來，曹默隱藏在心底的殺戮欲望和恐懼情緒被激發。
他過分重視壓製殺戮，卻忽視了恐懼蔓延，導致恐懼徹底浮上心頭。
在許黎的心理暗示下，恐懼引導著殺戮暫時平分了整個心房。
曹默緊閉的眼睛微微抖動，匕首彈出玩偶服的手掌，麵臨死亡的威脅，他尚未完全清醒卻做出反擊。
一個虛幻的“曹默”從本體身上離開，他穿著同款玩偶服，帶著匕首撲向許黎。
危險！不能被他近身！
許黎的感知瘋狂預警，果斷放開曹默，後跳數米遠，和從虛幻變成真實的“曹默”對峙。
“曹先生，我的感知沒錯，你真是危險又迷人，看似脆弱的身體隱藏著巨大的能量，恐懼係的分裂，以及一種我沒見過的危險能力，太驚人了。”
“女人，你是在玩火。”
曹默醒來後的感覺很奇妙，意識自由穿梭在兩個曹默之間，隻要他願意，可以直接幹涉“曹默”的行動。
按照許黎的預想，真正的戰鬥馬上開始，她將會見到曹默最後的瘋狂，可惜她不了解曹默，不知道曹默純靠意誌力壓製殺戮欲望和恐懼情緒將近二十年，此刻謹慎的曹默又開始習慣性壓製，沒有成為真正的能力者，隻能算大半個。
“曹先生，為了表達對您足夠的尊重和重視，請允許我拿出高腳杯喝口處子之血潤潤嗓子，展示我最完美的狀態。”
聽到這，曹默馬上讓分身衝過去，同時笨拙的熟悉自身能力，準備殺人和救人。
“曹先生，我不想讓你帶著遺憾死去，我要你聽到我真正的嗓音，充滿**和撩人的嗓音。”
許黎邊走邊說，幾個瞬間來到壁爐前，從暗格裏取出滿滿一杯的紅色粘稠**。
“曹默”跑動中甩出匕首，被仰頭喝血的許黎輕鬆躲開，搖晃中，杯中灑出少許血水濺到許黎的臉上，增添了幾分異樣之美。
他的五指彎曲，帶著一道粗大的紅色光芒，狠抓即將可以觸碰到的許黎，沒想到一麵粉紅色的能量護盾突然擋在兩人中間。
紅色光芒劃過能量護盾，在上麵留下猙獰的裂痕，很快，“曹默”和能量護盾化作虛幻碎片消失於空氣中。
後方的許黎打了飽嗝，她隨手扔掉空空如也的高腳杯，吐出紅舌舔了下嘴唇，聲音變得極具魅惑的說道：“失禮了，曹先生，我的聲音好聽嗎？”
“你真是個徹徹底底，無可救藥的瘋子！一切都該結束了。”
“曹先生，請你全力以赴，像煙花一樣綻放出最美的姿態，給我留下無法磨滅的美好回憶。”
曹默搖搖頭，和瘋子講道理，完全是浪費時間。
他正握匕首發起衝鋒，數個重疊虛幻的“曹默”從身後和旁邊出現。
他們麵無表情，包圍住許黎，準備一起使用死亡切割，大廳內爆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
“曹先生，請保護我。”
許黎的右手虛握，三麵粉紅色能量盾擋住三個方向的死亡切割，空出直麵曹默和1號“曹默”的機會。
她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剛才製定的計劃稍作更改，變成新製定的英雄救美劇本上演，一切盡在掌握。
曹默的身體一頓，想奮不顧身保護許黎，先前對方的殘餘心理暗示起了效果，但效果不大，清醒狀態下，強大的意誌力瞬間碾壓過去，心理暗示連渣都不剩。
攻擊停滯，他手中的死亡切割消失大半，威力大幅度減弱，幸虧1號“曹默”的進攻在繼續。
許黎發覺不對，想後退跳開，可時間不等人，1號“曹默”的死亡切割已經來了，她隻能後仰身子躲過大部分攻擊，咽喉部位傳來一陣劇烈刺痛。
曹默從旁邊跟上補刀，匕首和死亡切割同時捅進許黎的咽喉傷口處。
“曹先生，你的報複心真重，故意對我的喉嚨下手。”
許黎笑不出來了，她的聲音再次嘶啞，說話時有氣血泡從傷口冒出。
剛才直麵死亡的瞬間，她看到自己變成小時後的樣子，穿著白色連衣裙和父母一起去吳州公園遊玩，父母正在前方向她招手……
“你的遺言非常無聊。”
曹默感覺身體被抽空，過度使用能力導致頭暈目眩，他使出全力穩住身子，匕首繼續插在許黎的傷口上。
“曹先生，我錯了，求求你別折磨我，給我一個痛快的。”
許黎怕了，受傷的地方一直很痛，明顯是曹默的匕首一直在用力捅。
換成其他人，她有信心處理現在的局麵，但對手是曹默，如此近的距離，死亡切割會隨時要了她的命。
她眼淚汪汪的望著曹默，並且暗中使用催眠和心理暗示，希望來個絕地反擊或者日後再會。
如果不是知道許黎是什麽人，曹默真可能被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欺騙。
他很鬱悶，同樣是能力者，他的身體力量為什麽如此“羸弱”。
匕首刺進許黎的傷口，就像拿著小石頭劃特製橡膠輪胎，根本不破防，他難受，許黎也難受，兩個人相當於互相折磨。
他現在不敢出錯和說錯話，若是許黎急眼了，死的人必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