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硬剛
搞笑死了，葉存音的團隊一直都是她自己在發工資，勞工合同也是跟她簽的，就連五險都是她交的，人事部憑什麽解雇？
“你現在給小林發消息，讓她過來上班。”
“小林就在附近。”助理打開手機，給她看自己和小林的聊天記錄，“她本來是不打算理會的，但張主管叮囑過了，不讓保安放她進來。”
葉存音臉色沉了下來，聲音也有些不悅：“你這次讓她過來，我出去看看。”
她站起身，出了休息室的門，徑直來到公司門外。
小林匆匆從一家咖啡廳出來，見到葉存音，立馬就奔上前去，來到她的身邊。
兩人準備進去，門口的保安卻再次上前阻攔，看著小林道：“你不能進去。”
葉存音按住身邊有些激動小林，聲音沉穩自若：“憑什麽不能進去？”
“張主管說了，她已經被開除了。”
“如果我今天非要帶她進去呢？”
保安的臉色有些為難：“葉小姐，這也是上頭吩咐的，請你不要為難我。”
兩人僵持不下，葉存音正欲給顧輕縈打電話的時候，保安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油膩的聲音：“吵什麽呢？”
聽到聲音，保安立刻讓開一條道，來人是張主管，他身邊還站在楊夢綺。
她還真是走到哪跟到哪。
葉存音將小林拉在身後，上前一步跟張主管對質，目光淡漠，有種令人望而生畏的疏離感。
“張主管真是好大的官威。”
葉存音淡笑一聲，接著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團隊是公司特許，由我決定人事的任免嗎？你說開除就開除了，還把我的人攔在門外，你哪來的權利？”
葉存音毫無顧忌，直接硬鋼，倒是叫張主管有些怔愣，他沒想到葉存音竟然會為了一個腳本策劃，敢這麽和自己說話。
公司裏的人聞聲都圍了過來，一臉好奇地看著兩人對峙。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張主管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他咬了咬後槽牙，低聲衝葉存音道：“你們兩個，來我辦公室一趟，別在這丟人現眼。”
葉存音也沒推辭，拉起小林的手便跟著去了張主管的辦公室。
一進門，張主管便來到桌子後麵，直接坐到了靠椅上。他低下頭，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紙，抬起頭直接甩給葉存音，又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自己寫辭職信吧。”
葉存音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還想辭了我？”
“你不是說我沒權利辭了你團隊裏的人嗎？那好，你的工資是公司在發吧，你現在就帶著你的團隊給我滾蛋，賬號密碼留下，那是公司的財產。”
葉存音一點也不畏懼，反而饒有興趣：“好啊，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以什麽理由辭退我的呢？”
“別人都是天天在直播，隻有你玩特殊，視頻一周發一條，直播一周也才兩場，你憑什麽這麽特殊？誰給你的權利？”
葉存音從兜裏拿出手機，調出電子合同，找到相關約定的地方，展示給他看：“這些事情，公司在簽我的時候，合同裏標得清清楚楚，你現在拿出來說，是不是有點晚？”
張主管一時語塞，隻能冷臉看著葉存音，那眼神恨不能把她撕了吃。
他在公司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被底下的人這麽懟過。
見氣氛有點僵，一旁默不作聲的楊夢綺突然柔柔地出聲：“……大家都是同事，有什麽話好好說啦。”
她說著，扭頭看向葉存音，一臉誠懇：“葉葉姐，昨晚是她先出言不遜，讓張主管當眾下不來台，張主管這才……唉，葉葉姐，我知道你性格直爽，但你剛才也確實不應該這樣跟上司說話啊。”
小林一聽有些著急：“你胡說什麽，我昨晚懟的明明是……”
“不用和他們爭論。”葉存音按住小林的肩膀，“你是我的人，就算是對張主管出言不遜，他也沒資格開除你。”
葉存音輕笑一聲，又道：“張主管，我是陳總親自簽下的人，你要開除我，也得提前給陳總打聲招呼才對。”
張主管本想說些什麽，但見葉存音底氣十足，毫不畏懼，心裏也難免有幾分猶豫。
她確實是當初陳總親自跟人事部打招呼留下的，但是兩人的交集也僅限於此。上班碰著麵了，最多也就是打一聲招呼，平常也沒見她去過陳總的辦公室，這兩人之間…實在不像是有太多交集的樣子。
他睜著眼睛想了半晌，眼睛愣是一下都沒眨，就在他準備給陳總撥電話，打算試探著問問的時候，一旁的楊夢綺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她俯下身，附耳在張主管的耳邊低語道：“主管，別忘了她早上是從一輛保時捷上下來的，那車看著不便宜，搞不好……她還真和上麵的人有什麽關係，我們還是先穩住她，搞清楚她背後的人再說。”
張主管這才猛然想起今天早上的那一幕。而且，據他觀察，今天早上不隻是那輛車，就連送葉存音上班的那個男子看著也不簡單，雖然距離過遠，他看不清那人的麵容，但就憑他那一身的氣質和打扮，也足以看出他非等閑之輩。
再者……葉存音這個長相，確實是個男人都會動點歪心思。想當初她剛來公司入職那會，其實他也有過非分之想，但當時葉存音畢竟是陳總發話弄進來的人，自己也實在不敢動那個心思。
沉思半晌，他冷哼一聲，沉沉地開口：“算了，姑且念在你們也是第一次犯錯，回去工作吧，下次不要再犯了。”
葉存音也懶得與他糾纏下去。她拉起小林的手，轉身出了辦公室，直奔直播間而去。
見二人離開，張主管立刻就給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上去探探。這一點正中楊夢綺的下懷，她也想搞清楚葉存音到底是做什麽直播的。
她當時選擇來做主播，並不是為了兼 職賺外快，她是希望能遇上一個有錢的榜一，天天給她花錢，尤其是在早上看見葉存音從那輛車裏下來，她心中那種渴望就變得更強烈，自然想知道她到底是做什麽直播的。
楊夢綺看著葉存音團隊裏的其他人，也在後麵跟著她們一同進去。她原本打算跟上去糊弄在其中，但沒想到的是，門口居然有人臉識別係統，直接就將她攔在了門外。
她想硬闖，但巡樓的保安卻在此時走了過來，直直地擋在了她的身前，出聲道：“葉小姐的直播間外人不能入內，您有什麽要緊事，可以給葉小姐打電話。”
楊夢綺有些尷尬：“啊…我是，是張主管讓我來觀摩學習的，所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她想著搬出張主管來，保安應該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早上葉存音要帶人進來，他們也是聽了主管的話，阻攔了她們。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保安給她的回複依舊堅決：“上頭吩咐過的，任何人都不能進去，今天就算是張主管親自過來，我們也是不能讓開的。”
楊夢綺沉默片刻，突然試探性地問道：“這可是陳總吩咐的？”
兩個保安相視一眼，神情看著有些為難。楊夢綺眉頭一抬，計上心來，拉起其中一人的胳膊，聲音比方才嬌俏不少：“保安大哥，你就告訴我嘛，這是主管要我打聽的……我隻是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女孩子，家裏條件不好，隻能來這勤工儉學。我若是得罪了主管，那……”
她說著，還掉出兩滴眼淚來，接著又故作堅強地低頭用袖子快速抹掉，一副不想讓人同情她的模樣。
楊夢綺本來就生的不差，此時梨花帶雨，便更顯得我見猶憐。保安於心不忍，跟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終是俯下身，低聲跟她說了句：“多的我也不能告訴你，反正這些事兒，都是總公司那邊兒囑咐的，我們也隻是按吩咐辦事罷了。”
總公司？！
楊夢綺的瞳孔倏然放大，腦海中的畫麵回到送葉存音上班的那個男子身上，不由得怔愣許久。
萬縈傳媒的總公司，不就是顧氏集團嗎？難道今天送她上班的人，是來自顧氏集團的高管？……怪不得葉存音敢和主管叫囂，根本不怕被開除，原來她背後竟然有這麽大的一座靠山。
想到這，楊夢綺的目光難免又陰沉不少。她自認容貌上乘，性格也比葉存音更溫婉，怎麽就沒有人願意捧她？葉存音待在這兩年才漲了九十萬粉絲，若換做是她，背後有這麽厲害的人捧著，兩年時間早都是百萬粉絲的主播了。
她隱忍著心中的不平衡感，笑著跟保安道了聲謝後，便去化妝間補妝。
化妝間裏的人很多，有百萬粉絲的網紅也有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主播，但無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隻能在公共的直播間化妝，甚至極少數千萬級的網紅，也隻是在另一個偏高端的化妝間，擁有專屬化妝師而已。而葉存音一個區區九十萬粉絲的小主播，居然能擁有專屬的休息室和直播間，甚至連合同都和她們不一樣。
楊夢綺越想心裏越不平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越發覺得自己不應該待在這裏，憑她的手腕和本事，理應像葉存音一樣擁有專屬的休息室和化妝間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