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劇組鬧鬼

不知是不是因為死了太長時間的緣故,安以冉連自己生前是什麽人,又是因何而死忘的是一幹二淨,唯獨關於玄術方麵的知識與法術,記得清清楚楚。或許她生前曾是個很厲害的天師,所以那些驅邪捉鬼,刻畫符篆一類的事,幾乎被刻在了骨子裏成為一種本能金手指。

而她重生的這具肉身,名字叫做安以冉,年紀比她死前小了五歲,今年不過二十而已,是帝都安家的千金,除了腦子有坑這一點外,都讓她很是滿意,左右都忘了生前的事,如今得了原主的肉身和過往的記憶,她並不介意以“安以冉”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原身天生缺少一魄,腦子確實不怎麽靈活,做啥啥不行也就算了,還喜歡成天窩在家裏研究什麽風水命理,臥室裏擺的也都是些八卦陣一類的,就仿佛這樣就能一切順遂一樣,結果本就不怎麽討老爹喜的她,直接被送回老家,也就是安陽鎮,好好反省三個月。

可結果呢?

原身不知得罪了什麽人,被人下了鬼抓痕。

中了鬼抓痕的人,在七日內會被應召而來的鬼物纏上,七日過後,魂魄就會被生生從身體裏麵拽出來,煙消雲散。

安以冉在“醒來”後就發現,原身雖然是早夭之相,卻本該還有半年多的壽命,之所以早死便宜了她,並非是因為鬼抓痕所致,而是因為身上殘留著一股咒力。

是誰吃飽了撐的,腦袋裏塞滿了大米飯,明明再有半年原身就死了,還要多此一舉?

至於那股無法清除的咒力,安以冉倒沒有太大在意的,隻要重新積攢功德,就有辦法壓製。

一想到功德,安以冉腦海中就浮現出剛才路過的那輛車。

那車的主人,得有多少功德傍身,才能擁有那般濃鬱的紫金之氣?

狐鬼:“……”

它見安以冉怔怔出神,忍不住試探性地抬起自己的後爪。

此人得罪不起,這筆買賣,它不做了還不行嗎?

“跑什麽?”安以冉將手中的奶茶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內,隨後用手在手腕處一抹,那道鬼抓痕便在狐鬼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消失不見。

“誰召喚你來的?”

狐鬼沉默。

求生欲告訴它,得如實告知麵前的煞神,可問題在於——

它不知道是誰該怎麽說?

安以冉見狐鬼沉默了,善解人意地歎了口氣:“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狐鬼眼睛一亮,就看見安以冉施施然地從背包裏拿出一遝符挑選了一番,挑了張鎮鬼符,“我最喜歡折磨有原則的鬼怪了。”

呸!

虧得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善解“鬼”意!

狐鬼簡直要氣死了,見安以冉還真打算把鎮鬼符往它身上貼,嚇得身上的毛都紮起來了,捂著爪子,低聲下氣道:“我說,我說!”

安以冉對它和藹一笑,又將符收了回去。

狐鬼搓了搓爪子,一臉的欲哭無淚:“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狐鬼修煉千年,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結果於二十年前意外身隕。這次能重返人間,是被人召喚,至於被何人召喚……

“我真不知道,上來之後就被你身上的詛咒吸引過來,根本就沒見過召喚我的人呀……”

“傻狐狸。”

安以冉看得出來這隻狐鬼沒有說謊,索性也懶得繼續追問下去,掐了幾道訣封住了它的命脈,使其不容易被人察覺到到。

“行了,在找到召你出來的那個人之前,你就先跟著我吧。”

狐鬼其實打心底是不願意的,但打又打不過,跑還跑不掉,它也隻能乖乖認命。

在安以冉又打了幾個手訣後,它就控製不住自己,晃晃悠悠地變成了個白色的狐狸鑰匙扣,“啪”地一聲被安以冉抓在了手裏。

Rua了一把毛茸茸的鑰匙掛件,安以冉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她將鑰匙扣塞入背包,繼續前往那片陰氣聚集之地。

距離安陽鎮村頭約莫一千米的地方有一棟別墅,別墅的主人於半年前發跡,舉家搬到了華城居住,於是就空了下來,別墅也交給了村委書記打理。近期正好有一個叫做《膽大你就來》的真人秀節目相中了安陽縣這個地方,於是欄目組便與村委書記溝通,租下了這棟別墅。

剛到別墅門口,正有一個青年滿臉焦慮地在原地踱步。

“嗨,小徐!”

安以冉向著青年打了聲招呼。

一見安以冉,那個名叫徐青的青年便搓著手滿臉喜色地迎了上來:“我說小祖宗,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放我鴿子了呢!”

“緊張什麽,說好的一起幹,我還能忽悠你不成?”

徐青說不緊張是假的,他在玄術方麵的本事不算有多強,也隻能窩在安陽鎮這個小地方做個平平無奇的算命騙子,直至一個月遇到從帝都返回安陽鎮“度假”的安以冉,被對方算卦相麵的本事狠狠打臉後,被收做了小弟,同時也應對方所卜,授命將這個“大單子”接了下來。

就在安以冉來之前,已經有不少身著道袍的人進入了別墅,還有一個氣度不凡,一看就是領導階級的大人物滿臉陰鷙的進去了,徐青對自己有幾斤幾兩可是清楚得很,如果安以冉再不來,他也隻有跑路這一條路可走了。

“進去吧!”

安以冉懶洋洋地對著徐青擺了擺手,推開別墅的外院大門,走了進去。

對於這棟別墅,安以冉在原主的記憶裏是有印象的。

當時原主的父親,也就是她如今的便宜老爹是打算買下這棟別墅的,但因為一直未能聯係到別墅主人,此事也就作罷。

站在院子裏,安以冉的腳步一頓,看向二樓某處。

她一眼就看出這個房子的問題,這麽濃厚的鬼氣,已經形成了鬼潮,其中二樓的一個房間,陰氣相當濃鬱。

虧得她那便宜老爹沒成功買下這棟別墅,否則如果在她還沒有重生之前住進來,就算隻住個把月的,一般命格的人八成橫死,再好氣運的人,也會被消磨到黴運纏身。

“怎……怎麽了?”

一走進院子,徐青的心底忽然有些不安,見安以冉突然停了下來,他的小心髒止不住地顫了一下。

“沒什麽。”

安以冉收回視線,走進了別墅。

她與徐青一進來,幾乎吸引了一樓客廳裏所有人的注意。

客廳內或坐或站著不少人,有五個人是著道袍打扮,一看就是玄學界的人,其他人則是著各類休閑裝,但讓安以冉的視線久久移不開的是正中央位置坐著的那個身著黑色西服的青年人。

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白色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苟地係到領口,散發著一股子禁欲氣息。男人的年紀大概在二十七八歲左右,模樣也簡直好看到不像真人,五官俊美的仿佛精心畫出來的一樣,輪廓鮮明,眉眼冷峻。在左眼眼角下的淚痣雖然稍微緩和了男人冰冷的氣質,但還是給人很強烈的距離感,讓人感覺不太好接近。

安以冉:“!!!”

好家夥,這個男人不僅完美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而且還是剛才她遇到的那個老天親兒子!

男人似乎察覺了安以冉的視線,突然抬起那雙深海似的眸子,冷冽的目光徑直朝著她看來。

那目光太具侵略性,讓安以冉感覺像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將她一寸一寸解剖開來,令人毛骨悚然。

“王導,這也是你找來除祟的人?”

陸斯洐看著安以冉那張年輕的俏臉,微蹙著眉頭將視線轉到身側站著的那個中年男子身上,語氣不悅地問道。

也不怪他生氣,他是無神論者,這次是在華城出差,收到消息說陸氏旗下新城傳媒的藝人楊燁在安陽鎮拍攝真人秀節目受傷,便急急趕了過來。

如果楊燁單純的隻是公司簽約藝人也就罷了,陸斯洐身為陸氏財團總裁,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親赴,但奈何楊燁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他是陸斯洐堂兄的小兒子,為了夢想隱藏身份進入了娛樂圈。

當陸斯洐趕到別墅後,見楊燁的隻是骨折,且已經處理好,不由得鬆了口氣,然而讓他氣的還在後麵。

劇組方麵,不反思節目中存在安全隱患,反倒以“邪祟作亂”為由,找來了一群所謂的大師來驅鬼!

拜老爺子成天跟那群“玄術學會”的人瞎湊的福,他也算是見過“大師”的人,對於老爺子的不務正業,他管不著也懶得管,可如今劇組找來的這幾個陰陽先生,打眼一看上去,就是坑蒙拐騙,毫無職業性,這算什麽?

在他的雷點上蹦迪?

剛才他冷眼看著那些人“跳大神”無果,還未發作,結果又進來了兩個看起來跟“大師”完全絲毫相像的年輕人。

王誌在娛樂圈內也算得上是有名的導演,但在陸斯洐這種資本中的資本麵前,也隻有冷汗涔涔的份兒。

他也搞不明白,明明在陸總來之前,這棟別墅裏還陰風陣陣,群魔亂舞的景象,可為何陸總一來,一切就跟沒發生似的,正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