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擇人而噬的毒蛇
韓旭看到李牧之愣了一下，趕忙解釋：“今天真的很感謝你，但，任何付出都是有代價的，我想知道，我要為你做些什麽？”
李牧之聽到韓旭的問題，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說道：“我們先回宿舍吧，回去再說。”
可是，韓旭卻依舊靜靜地看著李牧之，不肯挪動半步。
李牧之歎了一口氣，幹脆拉著韓旭坐在了牆根，笑著說道：
“並不是所有上層人都對你們有偏見的。至少，我和我的父親就不會那樣！我們一直覺得，應該給予你們足夠的尊重和平等的權利，因為你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
“如果你說我對你好的目的，確實有吧。我父親現在正在參加眾議會議長的選舉，他希望你能夠證明下層人也是值得尊重的，證明他的執政理念是對的！”
“所以，我才一直在幫你，我希望你能夠堅持下去，也希望你能夠有一天，站在機甲大賽的舞台上，去證明自己的價值。”
韓旭看著李牧之的眼睛，黑夜中，他真摯的眼神依舊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他點了點頭，緩緩站起了身，看著璀璨的星空，喃喃自語著：“我會的，我一定能參加機甲大賽！為了你，為了我弟弟，也為了，我自己！”
李牧之也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他攬住韓旭的肩膀，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笑罵道：“韓旭，你這家夥是真沒良心啊！我都給了你兩瓶營養液了，你還信不過我！”
韓旭撓了撓腦袋，嘿嘿笑著：“習慣了，習慣了……你不知道，在下層，什麽東西都是要等價交換的，沒人會無緣無故地幫助別人！”
“唉，給我說說你們下層的事唄！我聽說下層有很多神奇的菌子，是不是真的？”
“當然，有一種菌子還能讓你看到小人國呢！”
……
兩個男孩，在笑鬧聲中向著宿舍走去，漸漸融入夜色。
清晨，韓旭從柔軟的**醒來，隻覺腰酸背痛，他不知道是因為頭一天的高強度訓練，還是因為第一次睡那麽軟的床，竟有些不習慣。
他走到窗前，屋外初升的朝陽，給莊園中的花草樹木都裹上了一層紅妝。
韓旭看著這在下層從來沒有見過的自然風光，神清氣爽。
突然，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同！
他與這個世界的聯係，似乎加深了！
韓旭感覺到了小草抽出嫩芽，感受到了樹木張開枝葉，感受到了果實中緩緩蠕動的爬蟲，他甚至感覺到了風的軌跡！
這……
韓旭旋即醒悟過來，這就是護目鏡資料中所說的精神力外放！
昨天的戰鬥，讓他的精神力極度透支，而等他在營養液的幫助下，完全恢複過來時，他的精神力竟然突破了！
“嗯？”韓旭向著窗戶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看去，他感覺有些奇怪，仿佛那裏有成千上萬隻眼睛在盯著他。
可是，他盯著那棵樹看了半天，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是我感覺錯了嗎？”韓旭抓了抓頭。
就在這時，梁俊哲的大嗓門像廣播般響起：“所有人，集合！”
韓旭不再多想，趕忙向著訓練場奔去。
正當韓旭轉身離開時，那棵樹茂密的樹葉中，探出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
林姵戴著樹葉編織的帽子，身穿綠色迷彩服，站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左手舉著攝像機，右手在自己豐韻的胸脯上輕拍著。
“嚇死我了……”她繼續把攝像機對準了韓旭的房間，拍攝著他從宿舍跑到訓練場的樣子。
邊拍，她還邊輕聲解說：“各位觀眾朋友，這就是下層人特有的警覺嗎？我才拍了他一會兒，他似乎就發現了什麽！聽說下層步步危機，這可能鍛煉出了這個下層男孩優異的感知力。”
雖然林姵的片子，到了電視台還要經過幾道剪輯，才會播放，但作為專業的記者，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講解著。
與此同時，一個昏暗的房間中，夏茜正頹廢地躺在沙發上。
沙發對麵的電視機上正播放著新聞，展現著一個仿若烏托邦的美好世界。
而沙發旁邊的茶幾上，堆滿了各種吃剩下的零食與瓶子，幾張催賬單被淩亂地丟在食物上，沾染了斑駁的油漬，描述著現實的殘酷與冷漠。
夏茜，失業了。
因為貪墨韓旭紫幻菇和蛋白棒的事情，她失業了！
不僅僅是失業，還被廣元洲罰了一大筆款！
而之前為了享受生活，借貸的那些債務，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上層社會借貸很容易，但欠錢不還，則會很慘。
像她這種稍微有點姿色的男女，算是比較幸運的，隻是會被賣到各種酒吧之中，用自己的身體還債。
而那些沒有姿色的，卻會被送到黑診所，把身上的器官一個接一個地取下，賣給有錢人；剩餘的肉體，再賣給生產蛋白棒的黑心作坊；最終，屍骨無存……
但，就算夏茜能保證一條小命，她也不願意被賣到酒吧！
她可是物資管理局的員工，是令所有人羨慕的長官，是偉大的夏氏家族的成員，她怎麽可以去酒吧，從事皮肉生意？
絕對不可以！
這比要了她的命還過分！
所以，她用最後的錢，買了一把手槍和幾個手雷。
夏茜準備去物資管理局大鬧一場，拖著廣元洲，一起去見閻王！
如果真的有閻王的話……
這時，電視上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
“這就是著名的星火機甲訓練營，我們的下層男孩——韓旭，正在這裏接受訓練。”
“大家看，李天慕議員的兒子——李牧之，熱情地接待了我們的下層男孩！他絲毫沒有怠慢，或鄙視我們的下層男孩。這一定得益於他的父親李天慕的教導！”
……
韓旭？
夏茜一下子坐了起來，全神貫注地觀看著這條新聞。
“星火機甲訓練營嗎？”夏茜喃喃自語，“原來你躲到這裏去了……”
“如果不是你向廣元洲告發了我，我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韓旭，嗬嗬嗬……”
“你就陪著我一起去死吧！”
夏茜伸出舌頭，舔抵著嘴唇，仿佛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