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婉婉拜師
花婉婉出了當鋪，看見對麵的酒樓的招牌，迎春酒樓。
這是慶陽鎮最大的一家酒樓，現在正是晚飯的點，可以看見大廳裏做滿了人。
小二在桌子之間穿梭，忙得不亦樂乎。
花婉婉背著籮筐站在門口，有些膽怯，她怕別人會覺得自己麻煩，到了酒樓不吃菜，隻為買一根芹菜。
為此，她站了一會就走了。
東邊有菜市，現在不是正常的點，但可以去碰碰運氣。
花婉婉剛走，身後華麗的馬車上，走下一人，麵若冠玉，玉樹臨風。
“先生，前麵那人不是花姑娘嗎？”田七眼尖，看到那籮筐就猜到了。
仲為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是她。
昨日在醫館等了她一天，並未出現，想來是後悔了。
他心生失落，卻也無從發泄。
“走吧。”仲為路轉過身，往酒樓去。
到了二樓包間，裏麵隻坐了一人，劍眉星目，身姿挺拔高大，一身藍色飛魚服，越發凸顯出他的英姿颯爽。
“仲兄，真是讓人好等啊。”齊淩笑著嗔怪道，此次從京都到西疆辦事，路過慶陽，特邀故人一緒，誰料這故人屬實有些忙，讓他在酒樓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一般情況，都是別人等著他，他等別人，還是頭一遭，也隻有仲為路能有這待遇。
“抱歉，我自罰三杯。”仲為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嚇得旁邊的田七渾身哆嗦，連忙俯身提醒道：“先生，您不宜飲酒。”
仲為路擺擺手，淡淡道：“無妨。”
他自己的身體，心中有數。
田七知道自家先生的性子，退後一步，閉口不言。
齊淩薄唇上揚，訕笑道：“仲兄身邊的人，不僅長得白嫩，還很貼心，屬實羨慕。”
仲為路一臉淡然，習慣了對方愛開玩笑，“淩公子舉世無雙，身邊的人想要什麽樣的沒有？”
齊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笑話我，我也不惱。”他的身份，虛有其表，身邊人阿諛奉承的一抓一大把，真心的每一個。
仲為路三杯下肚，臉上染上一抹紅雲，眼神開始拉絲，平添了幾分魅惑。
齊淩隱去悲哀，調侃道：“仲兄，天人之姿，我一個男人看了都情難自抑。”
仲為路手扶著額頭，胳膊抵在桌子上，姿勢撩人，不說齊淩，就是旁邊服侍的人，見了也心發慌。
田七見了，忙湊近自家先生，試圖擋住別人的視線。
先生，冰清玉潔，也是什麽人都能褻瀆的。
“去去，你也不看看我們這是什麽地方，你要買菜，就到菜市去，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樓下傳來喧鬧聲，吸引了一些客人的目光。
低著頭，紮著垂鬢的少女，正是花婉婉。
她從菜市剛回來，並沒有買到芹菜，便想著來酒樓碰碰運氣。
“我有錢。”花婉婉拿出一吊錢，“麻煩你了，我隻買兩根芹菜。”
小二看著錢，冷笑道：“你聽不懂啊，我說了，我們這裏不是賣菜的，你快走。”
這麽大的酒樓，應該不會沒有芹菜的，少兩根也不會有什麽妨礙。
廳堂裏有人見花婉婉長相甜美，聲音更是甜得人心發慌，便站起來替她說話。
“小二，小姑娘又不是不給錢，賣兩根給她又何妨？”
“是啊，迎春酒樓的人，做事不用這麽一板一眼，別說人家是花錢買，就是不給錢，送她兩根也行啊。”
小二見大家都在為花婉婉說話，臉上臊得慌，對花婉婉就更沒好氣了。
“去去去，趕緊滾。”小二邊說，邊用手把花婉婉往外推。
花婉婉腳下不穩，重心往後，身子往後栽。
瞬間，花婉婉的手被人拉住，身子往前栽，落入了那人的懷裏。
花婉婉睜開眼，見是仲為路，臉上一熱。
“仲大夫。”她驚訝道，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仲為路。
小二看見仲為路立馬慌了，看樣子這個小姑娘是認識仲為路的。
“仲大夫，對不住，我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小二麵如死灰，生怕仲為路為此發火。
仲為路一個眼神，田七就明白了。
“你可以滾蛋了。”田七硬氣道，不長眼的東西，活該。
小二驚慌失措，跪在地上，“我真的錯了，你就寬恕我這一回。”
“我看你眼睛長屁股後了，你知道她是誰嗎？”
田七這一問，廳堂裏的人都豎起耳朵，看向麵紅耳赤的花婉婉。
“我真的不知道。”小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迎春樓的工資是全鎮最高，他也是找個關係才進來，可不想失去這麽好的工作。
“那就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我家先生的徒弟，花婉婉，也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田七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就這個瘦瘦小小的丫頭，仲大夫竟然收她為徒弟。
鎮上的人都知道，仲大夫從京都來，醫術高明，也有很多人慕名而來，想拜師，可無論是官宦子弟，還是上古人家，都拒之門外。
這冷不丁，仲大夫怎麽就突然收了一個徒弟，還是個女徒弟。
這簡直就是爆炸性新聞。
花婉婉第一次被這麽多人圍觀，心慌意亂，她連忙從仲為路身邊後退，保持男女之間的正常距離。
酒樓的掌櫃從後廚出來，手裏拿著兩根芹菜，恭恭敬敬交到花婉婉手裏，“姑娘請拿好，剛剛多有得罪，請不要放在心上。”
花婉婉看到芹菜，眼前一亮，她也沒忘記付錢，把一吊錢遞過去。
王掌櫃連連擺手，這不是打他的臉嗎，他有幾個膽子，敢收仲大夫徒弟的錢，“姑娘客氣了，區區兩根芹菜，送你了。”
花婉婉不願占人便宜，從上麵解下十文錢，放到櫃台上。
掌櫃剛想拿給她，卻見仲為路搖搖頭，心中了然。
花婉婉卸下身上的籮筐，拿出準備的好的束脩，跪在地上，將東西雙手奉上，真誠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她第一次拜師，隻能模仿話本演的模樣來。
眾人見她這一動作，才明白她為什麽大晚上來買芹菜。
早知道她是為了向仲大夫拜師，他們說什麽也要去家裏把芹菜抱來給她，也算是和仲大夫徒弟打下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