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拒絕買賣
“啊!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大哥求求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婦人尖銳刺耳的求饒聲吵醒了昏睡的秦月顏。
剛恢複意識,她就發現肩膀被人扣住,正在往某個方向拖拽,背上、腰上以及腿上,都火辣辣的疼。
完犢子玩意!
誰把她拖著走呢!
她忍痛睜開眼,抓住按在她肩上的手,用力一折。
“啊!”
一聲慘叫後,她被扔下了,後腦勺撞在堅硬的土地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她剛爬起來,就被一個顫抖的懷抱攬入懷裏。
“顏顏!”
秦月顏愣了片刻,看著眼前女人的服飾,嗅到各自身上的汗臭味,腦子有點懵。
這好像不是她的辦公室啊。
下一秒,無數陌生的記憶片段湧出,她頭痛欲裂,短短幾秒鍾,她感覺自己過了十幾年。
她好像,穿越了?!
秦月顏不敢信,可眼前就是這麽個情況。
作為國際知名天才醫生,她二十歲就破格升到了教授的位置,醫院開出各種優越條件,她才答應去醫院任職。
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她就在辦公室打個盹,就穿越了。
別人穿越都是什麽皇親貴胄,她穿越是曆史不存在的大宋梁城的鄉野村姑小可憐。
村姑就算了,還趕上百年難得一見的三年大旱。
滴雨未下,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
原身所在的村子眼看沒吃的了,不得不舉村搬遷。
而眼前躺在地上哇哇大叫的男人是她大伯秦照。
抱著她哭的是她親娘張水仙。
她爹早在她五歲那年就去世了,家裏還有個比她大四歲的哥哥,以及原身半年前撿到的孩子,而她大伯也有一對兒女。
而這個大伯秦照是個特別重男輕女的人,又極其自私自利。
以前她爹在世秦照就經常在她家打秋風,後來她爹去世,秦照直接霸占了她家的家產,雖是幾畝薄田一個大院子,但也是她們孤兒寡母安身立命之所。
為了不被趕走,她娘隻能忍氣吞聲。
在逃荒路上遇到有人來買小姑娘,他毫不猶豫地把原身賣出去。
可原身本來就快不行了,被他一氣,直接原地去世。
她不得不露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老天爺,你想玩死我就直說!
“秦月顏!你個不孝女,難不成想看全家人都因為你被餓死嗎?”
她眯著眼睛看向說話的男人,長得五大三粗,皮膚粗糙黝黑,穿著粗布麻衣,袖子挽到手肘,氣勢洶洶地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
“所以呢?”
她聽完男人的話,幽幽問道。
男人冷哼一聲,“你乖乖跟他們走,等你去了大戶人家當丫鬟,也能有口飯吃,我們還能換十斤糧食。”
“那你咋不把自己賣了?都是為了混口飯吃,找個長期飯票對你也好。”
“我是一家之主!”
男人氣得目呲欲裂,抬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護著她的婦人顫顫巍巍地把她抱在懷裏,“大哥,別!”
“你給我滾開!喪門星,我留你在我家已經是大發慈悲了,還敢攔著我!”
男人狠狠推開了婦人,甩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秦月顏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再次一折。
這次,男人叫的更慘了!
秦月顏還抓著他的手腕,稍微用力,他就痛得哇哇大叫。
周圍很多衣衫襤褸的人在看熱鬧,不遠處還有幾個穿著稍微體麵一點的男人,他們身後有一輛馬車,上麵打造了一個巨大的籠子,裏麵關著很多了姑娘。
這是,人販子?
她這輩子最討厭人販子了!
秦月顏猛地用力,男人痛得雙腿跪地,渾身劇烈顫抖。
可他嘴上依然罵罵咧咧。
她“嗬”的一聲。
“秦月顏,你是我養大的,我想把你賣了就把你賣了,你們還站著幹什麽!把她拖走,她生的水靈,你們一轉手,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我去你大爺的!”
她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人販子。
男人被踹翻在地,一個瘦骨嶙峋的婦人顫顫巍巍地跑過去,想把人扶起來,卻被男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婦人本就虛弱,挨了一巴掌,直接坐在地上了。
“廢物!”
“賠錢貨!”
“……”
男人嘴上罵個不停,狼狽地爬起來,他的手腕已經被折斷了,痛得他臉色發白。
今天不把這個賠錢貨賣了,他就不姓秦!
秦月顏見狀,提著一口氣,不耐煩地揉了揉耳朵,正準備補一腳的時候,被她娘攔住了。
“顏顏!”她娘張水仙緊張地抓著她的手腕,輕輕搖頭。
她拍了拍張水仙的手背,以示安慰。
隨即對上秦照凶神惡煞的眼神,道:“誰說是你養我們一家了?你們之前住的房子本來就是我家的,是你們鳩占鵲巢,還讓我們一家做這做那,你就好吃懶做,廢物一個!”
“你!”
“你什麽你!手收回去,小心另隻手也斷了!”
秦月顏說著,見周圍的難民麻木的臉上逐漸有了好奇的表情,她也趁熱打鐵,繼續道:“要不是我爹死的早,輪得到你欺負我?現在是逃難,活著最重要,官府可管不到我們這群難民頭上,我一個不高興,一石頭砸死你,照樣沒人說。”
秦照瞪大了眼睛,她就撿起石頭掂量。
不知為何,秦照看著一向懦弱不敢反抗的侄女突然變得牙尖嘴利,又發現被打發去找吃的的兒子和秦月顏的哥哥回來了,臉上有了幾分懼色。
他冷哼一聲,“別以為我怕你,我隻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上才……”
“哎喲喂,我謝謝你啊!”
說著,秦月顏冷颼颼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些買姑娘的人身上。
那些人沒想到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能有這麽強的爆發力,要是帶回去了,估計要鬧大,說不定不賺反賠。
也罷!
那些人暗罵了一聲晦氣,拉著馬車走了。
見那些人走遠,秦月顏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上的擦傷沾染了汗水,更疼了。
她齜牙咧嘴地拿著石頭,威脅不遠處的大伯秦照。
“妹妹!”
一道憨厚如稚子的聲音響起,她的鼻子莫名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