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上工
當時去的時候明明陸彥青就站在旁邊，她閨女怎麽說不是呢？
“娘，當時我看到那人不是陸彥青，具體是誰我也不記得了。”，趙靈靈沒有說謊。
她記憶裏那人的臉很是模糊，穿著一身綠色衣服，斷然不是穿灰色衣服的陸彥青。況且到她看的那一章也沒描寫出救人的是誰。
林芝嘴裏吐著國粹，“不要臉皮的遭瘟玩意！這等大事他也敢說謊？他這是想讓我們全家都欠他的！閨女，我先走了！”
她將飯盒收進隨身帶著的布包之中，氣呼呼的離開。
*
天氣灰蒙蒙的，空氣中夾雜著幾分濕潤的雨水味。
林芝像一隻生氣的戰鬥雞衝進田地裏，將盒飯送給趙鐵軍，滿臉怒氣，“鐵軍，我剛才給閨女送飯，你猜閨女說啥？”
趙鐵軍帶著草帽接過飯盒笑了笑，“說啥？難不成說你笑起來真好看?”
林芝沒心思開玩笑，認真道，“你閨女說救人的不是陸彥青！”
趙鐵軍捧著盒飯，臉色瞬間陰沉！
“啥？閨女沒看錯吧？”
全村人都知道是陸彥青把他閨女救起來，他隻是想讓陸彥青多吃兩天苦，還準備把他調去做輕鬆的工作。
怎麽又不是了?
“你閨女啥時候騙過你？陸彥青這個遭瘟的混球，這是想讓我們全家對他感恩戴德！”，林芝想起恨得牙齒咯吱咯吱作響，
趙鐵軍嘴裏的飯菜頓時沒了滋味，站起身，“那閨女說救人的是誰，我們得好好謝謝人家。”
不是陸彥青正好，他還拉不下臉去感謝他。
“不知道，你閨女說她不記得了，反正那不是那陸彥青。”林芝正生氣，抬眼就看見不遠處田埂上的人影。
白襯衫外套著灰色工服，白裏通紅的皮膚，架著黑框眼鏡，一舉一動透露著文人的氣質，又是個城裏人。
單看外表還是過得去，可誰知道內心這麽險惡。
幸虧她閨女想明白了，不然以後可慘了。
田埂上的陸彥青正拿著破口袋，撿著牛糞，搖搖晃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似的。
趙鐵軍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猝然間，有人喊，“陸知青中暑了！”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陸文彥抬到不遠處的大樹底下。
林芝抬頭看看天，當即露出鄙夷的神色。
連個太陽都沒有，上哪裏中暑去？
呸！弱雞一個，怎麽能配的上她閨女？
趙鐵軍看到陸文彥就生氣，嘴裏的飯菜都沒了滋味。
這個臭小子把他閨女的魂都勾走了，還讓他閨女跳了河，這門親事他不同意！
陸彥青躺在大樹底下，幾人七手八腳的伺候著，一個給他灌水，一個給他扇風，還有一個解開了他的白襯衫，想讓他涼快些。
趙鐵軍吃完飯，將飯盒塞給林芝，氣呼呼的走過去，“都沒活幹了？他當成皇帝老爺伺候了？劉倩倩，你留下照顧他。”
見生產隊長發火，眾人紛紛散去。
劉倩倩點頭，等趙鐵軍走了，她才敢張口，“彥青哥，你沒事吧？”
從剛到這裏來，她就看上了陸彥青。她是城裏的，家裏好幾個弟弟，她是老大，陸彥青的情況和自己差不多，兩人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陸彥青喝了些水，稍微好些。
他太久沒有下地，之前他隻用領工分就行，哪裏受過這種苦。
趙家人明擺著就是針對他。
劉倩倩繼續給陸彥青喂水，嘴裏埋怨著，“彥青哥，趙家實在是不像話，明明是你救了趙靈靈，他們非但不感激，怎麽還讓你做這麽重的活？
不然你去和趙靈靈說說，她那麽喜歡你，說不定會心疼你，把你弄走，順便把我也弄走，這地方臭烘烘的，我實在受不了。”
“我不去！我可是讀書人！”
他讀了這麽多年書，自尊心不允許他做這種事。
劉倩倩似乎聽懂了陸彥青的畫外音，旋即又給陸彥青喂了一些水。
遠處，林芝瞧著兩人心裏越發鄙夷，轉身屢起袖子幹活。
她今天得幹夠兩工分，好把昨天閨女吃的雞蛋補回來，不然老太太肯定要嘮叨個沒完。
*
黃昏時，天空飄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知青們早早收工，站在房子外等著記錄公分。
趙靈靈拿起鋼筆，翻開工分本子，筆跡娟秀的記錄著眾人的名字和工分。
眾人錯愕，他們倒是不知道，悶葫蘆趙靈靈的筆跡竟然比趙盼兒的還要好看，仿佛是印出來的一樣。
“呦，靈靈的字這麽好看？”，張鐵柱發出由衷的讚歎。
他也上過幾年學，也練過鋼筆字，如今也自歎不如。
“張叔，過獎了，幾公分？”
她前世可是農學博士，什麽鋼筆字，毛筆字，行書，草書，哪個沒學八九分通。原主也是上到了初中，比趙盼兒還高了一屆。
當初村裏派發職務的時候，就是因為原主是全村文化程度最高的，記錄員的職務才輪到她來做，她這樣也沒什麽可懷疑的。
“四公分。”，張鐵柱十分自豪。
陸彥青排在後麵耷拉著腦袋，聲音細入蚊蠅，“三工分。”
“啥？我剛才沒聽清。”，趙靈靈伸著耳朵，故意問了一遍。
“他說三工分”，身後的小孩笑了笑，聲音稚嫩。
眾人震驚！
陸彥青都能幹三公分，母豬都能上樹。
“陸知青，我怕親眼看著你在樹下做一天，撒謊！我看應該拉去鎮上審查，定是有其他的發現。”
劉婆子話落，看不慣這種撒謊的弱雞，直言道。
唔……
原來是騙人的。
“不……不是的，我暈倒了，你們看見了。”
陸彥青下的擺擺手，聳拉著腦袋，耳朵尖通紅，嘟囔著。
眾人異樣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悶聲離開。
一群粗人，憑什麽嘲笑他一個讀書人！
這群無知的粗人，憑什麽嘲笑他一個讀書人！
門外，劉倩倩站在門口和黑壯小夥嘀咕了幾句，轉頭看看陸彥青笑著，“彥青哥，我今天幹了三個工分，你怎麽樣？”
陸彥青聞言更羞，歎口氣，“我今天不舒服，沒怎麽幹，明天再說吧。”
劉倩倩點點頭，伸頭往屋裏看了一眼，眼底湧上些許妒意。
收工後，趙靈靈急急忙忙往家裏趕。
她得回家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