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有易子而食
這一下，刀尖入肉，深入數寸。
已是重傷又昏迷的厲眼，後背心又挨了這一下，恐怕神仙來了也難救。
“你……！！！”
眼前這一幕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徐玉真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刀，就在他麵前十來寸距離遠，插在厲眼的後背上。所幸是刀麵對著他，要是刀刃對著他，就更加恐怖了。
“啊……”
薑素自己也有些嚇到，鬆開了握刀的手，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因為她的動作，刀子略微晃動了一下。
薑素慌張解釋道：“此人殺我家仆，又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的人，我……我這是替天行道！”
徐玉連忙起身，要從一旁探測厲眼的鼻息，此時獨眼嘴角溢出黑血，好像斷氣了。
探測了一下，真的沒有呼吸跡象了。
徐玉心髒怦怦直跳，手在發抖。
這個蔣素素，位置也挑得太精準了一點吧！這一刀，怕是直接傷到了心髒，否則厲眼也不可能這麽快斷氣。
現在這裏妥妥的是凶殺現場啊！
“徐玉……”
薑素衝動的勁頭下去，全是後怕。她有些畏懼地看向徐玉，生怕徐玉因此獨自離去。
“啊……沒事！他壞事幹盡，肯定是死有餘辜！”
這句話似乎也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徐玉看向臉帶懼色的薑素，喉結微動，幹咽了一下，說道：“那個，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裏……”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敢動手殺人。蔣素素啊蔣素素，你成功地變成了我徐玉一生難忘的女人啊……
徐玉快步去將自己丟棄的短刀撿了起來，然後帶著行動略微不便的薑素離開了現場。
隻是沒多久，他去而複返，撿回厲眼身邊的那塊火石，快速跑離去。
……
…………
萬裏無雲，太陽高掛。
在烈日下接連走了數個時辰，現在反倒是覺得有些熱了。隻是風吹來是涼的，雖然舒服，但是這種情況要生病也就一下的事情。
“你還好吧？”
徐玉問了薑素一句。
二人原本是順著河邊走的，然後看見了一條人像是人走過的小道，順著小道就一路走到了官道上麵。
這讓兩人喜悅了一下。
順著官道走，可比順著河流走靠譜多了，還有可能遇見其他往來的商隊或者什麽人。到時候結伴同行，條件可能就不會如此艱苦。
但是在這種地方，再碰上一夥山賊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走了很久的路程，都未看見過其他人。
現在薑素又崴了腳，走路也越發慢了。
在徐玉的堅持下，薑素把腳給他看了一下，已經腫得有點厲害。
再這樣下去，怕是很快就走不動路了。
徐玉給她做了一根粗糙的拐杖，讓她那隻崴了的腳盡量少受點力，以免加劇傷痛。
說實話，徐玉現在很餓，也沒多少力氣了。要是蔣素素真的走不動，他也背不動她。
兩人緩慢地在官道上移動。
薑素看著在前，距離她三尺左右距離的徐玉背影，想了許多。
這荒郊野嶺的，半天看不見其他人影。
她心裏對徐玉很感激。
如果能順利回到安陽城，她一定要重謝徐玉。
此時薑素對徐玉的感觀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她認為徐玉是個好人。
而且徐玉幾次麵臨險境臨危不亂，膽大心細這方麵也令她另眼相看。
徐玉這個書生，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淪落至此落魄境地。等到了安陽城，盡力去幫他。
徐玉本人現在倒是沒想到了安陽城之後要怎樣怎樣的事情，他正在向觀音菩薩祈禱能快點遇到商隊什麽的，擺脫困境。
短短數日，遇到兩次這種流落荒野的困境，真是夠夠的了。
然而他的祈禱似乎並沒有起什麽作用。
二人沿著官道走到了傍晚，都沒能看見人跡。
天黑就不能再走了，容易出現意外。
而且一天沒吃飯，兩人也沒多少力氣，需要休息。
徐玉準備生火。
現在有火石，生火起來容易多了。
幹柴很好收集。
一個火堆成功燃燒起來，讓他們二人有了暖意。
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薑素抱著手，縮著，火堆傳來陣陣暖意，讓她舒服了一些。
她再一次對徐玉的細心感到慶幸。要是今天徐玉沒有回去撿這塊火石，在這麽冷的天，今晚怕是要凍壞。
“靠過來我這邊吧，靠在一起暖和點。”
徐玉看得出薑素似乎放不開，他說道：“人體抵抗寒冷要消耗更多的能量，我們現在沒吃的，要盡量降低能量的消耗，才能撐得更久。”
頓了一下，徐玉又說道：“不過也無所謂，說不定我們這一路都遇不到人很快就會餓死。先說好，到時候你走不動了，我自己走了你可別怪我。”
徐玉仰頭看向夜空，他這短短幾日遭遇的事情，都可以寫一本短篇小說了。
消耗能量什麽的，薑素聽不懂。
但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薑素不會怪公子的。若是這一路我們當真遇不到人走投無路，徐公子你就把我的肉剮了吃，活下去。”
啊？
剮肉吃？
我沒聽錯吧？
徐玉震驚地看向薑素，表情都變了，說道：“你怎麽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麽恐怖的話？我就算是死，也不敢吃人肉啊……”
想到吃人肉，徐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薑素認真說道：“古有易子而食，想來人肉也是吃得的。
公子你救我性命，又帶著我這個累贅一起，薑素心中萬分感激。
若是我二人當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薑素希望公子可以活下去，像你這樣的好人，應該活下去。如此，薑素也算是報答了公子的恩情了。”
“……”
還真有這種像是電視劇裏才存在的古代人啊……
薑素一番言語，讓徐玉心中頗為感動。
好的古代人，是不是都是這樣重情重義，知恩圖報啊？
徐玉不知，但是眼前似乎就有一個。
而且還是個姑娘。
“說得這麽煽情。你要是真想報答我，不是還有別的方法嗎？吃你的肉，對我來說，不是報答，而是懲罰。”
正常人哪個敢吃人肉？怕是餓死了都不會往那方麵想，或者想了無法過自己心理那關。
反正徐玉是做不到的。
薑素皺眉說道：“淪落至此，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方法可以報答公子。”
“有啊，不是還有以身相許嗎？”
徐玉開玩笑道：“怎麽？難道是我長得磕磣，所以沒有這個選項？”
“你……”
薑素萬萬沒想到，徐玉的嘴裏會蹦出這些話來。
以身相許……她之前還真沒想過。
但是現在……
薑素心底一下就湧出些許異樣的感覺，感覺臉被火烘得更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