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沈普街頭遇惡奴

回到自己的彩荷宮,費彩荷要宮女找來了紙筆,略一思索,給沈普寫了一封信,告知包拯前往滁州的事情,要他格外提防。

“娘娘的意思是要奴婢親自送去?”青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小小的宮女,若在京城尚可,遠去滁州,實在是有些難為她。

“青蓮,本宮知你心細,反應也十分機敏,而且在這裏隻有你見過我家表兄,若派他人,本宮恐沿路出事,此事若被皇帝知道,會疑我與表兄有私。”費彩荷說道。

青蓮也知道這禦妃娘娘實在是沒有其他人選,隻好點頭道,“既如此,奴婢謹遵娘娘諭旨。”

“沿途多加小心,切不可暴露了你宮女的身份,尤其不可被包拯等人發現。”費彩荷叮囑道,“我會派人護送你出城,就說是本宮特許你回老家奔喪。”

雖然對這個借口有些不悅,但是,青蓮還是趕忙答應下來。

為了能夠要青蓮趕在包拯前麵到達滁州,費彩荷特意要宮人叫禦馬監找來兩匹異常神俊的戰馬,派出了頗有經驗的車夫隨行。

青蓮極其細心,將馬車上所有的裝飾都摘了下去,自己也換上了一身普通女孩子的衣服。

十天後,滁州城:

新任知府大人沈普正在後麵的涼亭裏在和扈承閑談。

作為一個滿腹詩書,卻對政務一竅不通的沈普,很多時候都是要依仗扈承。不過,沈普憑著一腔熱血,極力想把自己這一任知府做到最好。

麵對所轄州縣呈遞上來的各式公文,他也是力爭做到逐個親批。

隻是今天的這件事令他頗有些頭疼。

自己來到這裏之後,並沒有按照以往曆屆知府的習慣去拜訪安樂宮爺——趙霽,扈承為此數次提醒。

現在,得知安樂宮府的大管家趙安命喪京城,屍體剛剛被運回滁州。趙霽感念其跟隨多年,破例要給予厚葬。

全城的鄉紳富甲不免又要送去各種禮品以示慰問。

沈普覺得,如果再不露麵,恐怕就說不過去了。

可是,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和這些人產生過多的交集,於是,想到了要扈承代替自己前去探望的想法。

扈承卻不這樣認為。

“沈大人,這安樂宮爺乃是當今萬歲的皇叔,雖無實權,但是在朝中與他交好的官員甚眾,沈大人初來滁州,如有得罪,恐這位老宮爺一怒之下,製造諸多事端,再去萬歲那裏說上幾句,對我等日後會有諸多不便。”

沈普似乎總是彌漫著憂鬱的臉上滑過一絲無奈。

“扈承兄認為我該如何前去?”

“下官已經為你準備好了禮物,你隻要帶著幾名隨從過去就可以了。”扈承回答。隨後,將手裏早已經寫好的禮單遞給沈普。

沈普並沒有看,隨手放進口袋。

大堂外,早已經備好了馬車,車上放著那些禮物。在車子的前麵,是特意給沈普準備的轎子,轎子的旁邊,還站著兩名帶刀的衙役,還一個仆人。

沈普麵帶不悅。

“你等無需跟隨本府前去,隻呆在府衙,協助扈承兄處理公事,本府亦不會在安樂宮府用餐,去去就回。”沈普對兩名衙役說道。

兩個衙役相互看了一眼。

見這沈普隻是穿著一身便裝,略顯瘦弱的臉上堆滿了蒼白,而且說話也是低聲細語,完全是一副落魄書生的模樣。

這是曆屆知府大人所沒有的。

跟在後麵的扈承點了點頭,示意按照沈普的話去做。

這沈普也真是夠可以,居然連轎子也不坐,隻帶著那名仆人,步行出府。

馬車遠遠跟在二人的身後。

滁州城的大街似乎比往日清冷。

仆人名叫秦貴,以前是費涉府裏的家人,由於其手腳勤快,又對府裏的事情多有了解,沈普才破例把他留在身邊,以便隨時詢問一些以往的事情。

秦貴故意走在沈普的身邊,不時地指點一下路徑。

一輛馬車迎麵而來。

秦貴的反應很快,一把將沈普拉到了路邊。

馬車從二人身邊飛奔而過,揚起的塵土飛濺到了二人的身上。在車子的後麵,還跟著兩個人,每個人的手裏還拎著一條獸皮短鞭。

有兩個來不及躲閃的行人被撞倒,車子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轉眼間已經拐進了另外一條街道,並在一家門麵很大的酒樓跟前停住。

“此是何人?”沈普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塵土,問秦貴道。

“大人不知,這位便是安樂宮府大管家趙安的弟弟趙孔,人稱滁州二爺的便是。”秦貴回答。

“滁州二爺?”沈普覺得這個稱呼很刺耳,“如此驕橫,莫非是一貫如此嗎?”

“可不。”秦貴不知道是想在這位新任知府麵前討好,還是有意想看看他的態度,於是接口道,“這位二爺可是不得了,以前趙安在世的時候,依仗著安樂宮大管家身份,沒少縱容趙孔作惡,前幾任府台大人也隻作不知,必定不敢得罪安樂宮爺。小人近日聽說,安樂宮爺還要把趙孔招進宮去,算作是對死去的趙安的補償。”

沈普的臉色越發難看。

這樣的人被招進安樂宮府,這位老宮爺難道是有意的嗎?

沈普不想多耽擱時間,想著回去後問一問扈承,對這趙孔要好好教訓一番。

此時,趙孔已經走進了酒樓。

酒樓掌櫃見到趙孔,慌忙迎上來。

“二爺,今天怎麽有此雅興來小店?近聞管家老爺遇難,小人已令人帶著銀兩去安樂宮府拜祭。若非事物多忙,小人定當親自前往。”

趙孔隻是哼了一聲,也不說話,卻一屁股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

身邊跟著的一個人不等掌櫃的再說什麽,搶著說道,“我家二爺心情煩悶,皆因為老宮爺欲給大爺置辦喪事,二爺隻好等到過後再另外置辦。今日前來,隻是提前知會一聲,要你等各出銀子五十兩,用作置辦之用,掌櫃的,要你破費了。”

這酒樓掌櫃臉色瞬間大變。

沒想到這趙安的死竟然成為了趙孔斂財的借口。

安樂宮爺要給一個奴才置辦喪事,其意很明顯,也有借機斂財之意,這趙孔又來,如此下去,滁州城裏的商家恐怕很難維計了。

見掌櫃的麵有難色,趙孔很不高興,對著身後的兩個家夥看了一眼。

兩個家夥會意,走過來一把揪住了掌櫃的衣領。

“怎麽,剛才的話敢是沒有聽清嗎?還是有意與我家二爺作對?”說著話用力一推,掌櫃的向後退去,撞在了一個剛剛進來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