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梅白梅
顧惜墨的出現，並沒有在天劍宗引起轟動。除了少數的人之外，年輕的弟子聽都沒聽說過他。
他千年沒有離開過墨梅煙海，那裏已經成為禁地，每一個新加入天劍宗的弟子都會被叮囑，不要到墨梅煙海去。
所以雖然有很多弟子從空中望下去，看到過墨梅煙海中的這道雪白的身影，但是從來沒有人和他打過交道。
楊千羽神情複雜的看著顧惜墨，這個當年冠絕於世的人物，他們的大師兄。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顧惜墨沒有看向天劍宗的諸人，徑直的走向了玄道。
他臉上帶著笑容，和玄道不同，他的笑容充滿了陽光，溫和如同春風一樣。
他雖然看上去孤傲不群，但是他笑起來卻讓人的心理安穩，認為這就是依靠。
“玄道，千年不見，你胸口的傷疤還痛嗎？”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顧惜墨一點都不客氣，來了就直捅玄道的傷疤。
“顧惜墨你已經自廢劍道，廢人一個，還敢在我的麵前放肆。”玄道邪魅的臉上出現幾分嘲笑。
顧惜墨千年之前不世出的天才，冠絕同輩，甚至老一輩的人物也不是他的對手。玄道心口的劍傷就是拜他所賜。
他手中一把碧雲劍，縱橫洪荒，殺得魔族不敢入天劍山一步。
可惜的是，從那以後他自廢劍道，入墨梅煙海之中，再也不踏出一步。
而且終日沉迷於養梅插花，再也沒有提起劍，一代天才就此沉淪。
玄道等人之所以敢入侵天劍宗，就是聽說了天劍宗此時十分空虛，所有坐鎮的長老都去忙另外一件事去了，天劍宗裏沒有了頂級高手。
他們沒有把顧惜墨算在其中，他們認為顧惜墨已經不會構成威脅。
可是當顧惜墨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是不停地打顫。
“哦，那你來試試吧。”顧惜墨望著右手的插花，左手拿著一直紅梅，似乎還在研究著其中的變化。
“故弄玄虛。”玄道手中出現一個黑糊糊的兵器噬魂棍，這是魔族的至寶。這次為了滅亡天劍宗，玄道特地向魔帥借來的。
他出手就是最強招數，因為他知道無論顧惜墨是否恢複，今天必須解決了他。如果不能解決掉顧惜墨，今天就會白來一趟。
噬魂棍向前點來，四周彌漫起無邊的黑霧，黑霧中無數生魂在張牙舞爪，臉上盡是恐怖之色，想要吞噬顧惜墨的靈魂。
天劍宗的弟子雖然沒有身臨其中，但是已經感受到森森的陰冷。
他們握著劍的手上青筋都暴突出來。他們的臉上有汗水從額角流了下來。
顧惜墨麵對著噬魂棍攻擊，臉上顏色沒有半分改變，任由黑霧將自己包圍。
玄道大喜，“哈哈，顧惜墨我不管是不是恢複了，一旦你被噬魂棍包圍了就在也逃不掉了，這可是魔族的鎮族之寶。”
黑霧中的生魂嘶叫，似乎在回應玄道。
“是那樣的嗎？這也太弱小了。”黑霧中傳出顧惜墨的聲音。聲音平穩，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不，怎麽可能，你在裏麵怎麽會安然無恙。”玄道大驚失色，妖異俊朗的臉上出現了猙獰。
黑霧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朵紅梅，這朵紅梅大如碗口，嬌豔欲滴。
這朵紅梅正是顧惜墨手中的那一支，它穿透了層層黑霧，向玄道的胸口刺來。
斷橋殘雪，暗影疏梅。
玄道大驚失色，他不敢硬拚紅梅，身體打轉向後麵退去。
可是不管他如何後退，都躲不開這朵紅梅。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用噬魂向外磕擋紅梅。
砰的一聲，紅梅碎成了無數半。原來這隻是一道殘影。
“不……”玄道一聲哀嚎，他低頭一看。在他的心口綻放著一朵紅梅。這朵紅梅正好替代了他的心髒。
玄道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顧惜墨吹了口氣，將眼前的黑霧還有生魂吹得幹幹淨淨。
他手中的插花似乎淩亂了一些，破壞了當初的完美。
他皺了皺眉，好像是為了自己的藝術品被破壞而生氣。可是忽然之間他的星目一亮，原來是這樣，不破不立，原來沒有破壞就沒有重建。
他伸手一招一朵青梅出現在他手中，他向瓶中插去，一幅完美無瑕的作品重新出現了，比剛才的作品還要精彩三分。
玄道帶來的人已經嚇傻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玄道會死這麽快。就算是手中拿著魔族至寶噬魂棍，也沒有擋住顧惜墨的一招。
他們一呆之後就要四散奔逃，可是他們忽然感覺到周圍的元氣收緊，他們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這一方天地。
“一花一世界，你們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裏吧。”顧惜墨緩緩地說道。
這些魔族高手紛紛運功，想要打開這片束縛。可是這隻是徒勞。
“下雪了。”有天劍宗的弟子喊道。
就在圍困住魔族的空間裏，從空中落下了皚皚白雪。飄飄灑灑，落到了魔族的身上。
“那不是雪，那是梅花，還有香氣呢。”又有弟子聞到了淡淡清香。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更多的人發現了，在那片空間中飄落的是白梅。
雪花六出，梅花易數，在這片美景中，魔族的人紛紛倒下，身上覆蓋了一層白梅。
梅花似雪，也似血。
天劍宗的弟子雖然常年和魔族戰鬥，經曆過無數戰場，再血腥的場麵都見過。
可是這種無聲的殺戮，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都驚呆了。
這也是劍道嗎？雖然顧惜墨手中無劍，也沒有動手。
可是這些天劍宗的弟子終年與劍相伴，他們對劍及其熟悉。
剛剛無論是紅梅刺殺，白梅飄落。他們都感覺到森森的劍氣。
劍氣縱橫激**，可是在他們眼中什麽都看不到，隻有心中能感覺到。
楊千羽心中感慨複雜，原來顧惜墨的劍道已經恐怖如斯，已經做到了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
雖然他不再拿劍，但是在顧惜墨的眼中，天下的所有物品都可以取之為劍。用之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