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個知情者

【得虧李白死的早,不然詩仙名難保】

【隻怪老子沒文化,隻能從上讚到下】

【……】

看著滿屏各式各樣的大笑表情包。

丁依依差點氣得吐血。

服了。

剛開完車又玩梗。

連古人都拉出來鞭屍了。

老娘這是恐怖直播,不是搞笑直播好嗎。

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老娘精心布置的恐怖氛圍全特麽泡湯了啊。

寶寶心裏苦,寶寶好想哭。

忽然。

熱線電話響起了。

丁依依頓時來了精神,麻溜接了起來。

“嗨!這裏是依依靈異直播間,請問……”

話筒那邊傳來大喘氣的聲音,對方音調抖得一塌糊塗。

丁依依一下愣住了。

似乎隔著話筒都能感覺到對方非常害怕。

“我,我知道那個,凶畫幽靈,我就是受害者。

其實,不光是畫,還有手,血手。”

葉晨眼神一寒,連忙湊了上來。

“這位朋友,你現在什麽地方,可以打開視頻嗎?”

“來了,來了,它來了,它要帶我走。

人生苦短須盡歡,人間盡頭是地獄啊。”

“別怕,告訴我你在哪裏,我來救你。”

“我,風華小區。”

對方的聲音嘎然而止,電話被掛斷了。

彈幕開始沸騰了。

【風華小區?年度十大凶宅之一啊,陰氣纏繞,鬼魅崇生,早就荒廢了啊】

【朋友,你怎麽還呆在那兒啊,趕緊撤啊,保命要緊。

錢不錢的無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就是啊,哪怕身無分文,露宿街頭也別留在那鬼地方啊,世間之事除了生死皆是小事】

葉晨皺了皺眉頭。

看來這風華小區名氣倒不小,居然有不少粉絲知道呢。

【葉晨:親們,風華小區到底啥情況?求科普】

【吃風箏的女人:主播,風華小區是前年的惠民工程,拆遷精裝安置房,據說質量好戶型好裝修好,那些拆遷戶無不拍手稱快】

【吃風箏的女人:但是沒想到入住後就不太平了,起因皆是因為一幅畫。

那副畫很簡單很唯美,一隻白皙的手,遮住了臉部五官,有點像是簡筆畫。

當時業主們都以為是開發商或者裝修公司統一贈送的,畢竟每家每戶客廳都有畫,直到後來畫中手變異了……】

【啊?到底怎麽肥事兒?吃風妹子快細說,老子胃口被吊起來了】

【神經啊樓上,人家是吃風箏妹子,神特麽吃風妹子,眼睛不好就去配眼鏡】

【對,我也聽說過,凶畫之血手,禁錮的幽靈,媽啊光是說說,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要是親身經曆的人那該有多恐懼啊】

【風華小區是近年棚戶區改造力度最大,惠民政策最好的,送花園送裝修,業主們普遍比較窮,當時可謂是樂翻天了,這事兒電視台還爭相報道過呢。

後來出現了靈異事件,開發商請了一撥又一撥能人異士,全都無功而返,甚至傷亡無數。

但是即使如此,業主們依然沒有撤離的打算,堅定地守護著可能是自己這輩子唯一擁有的樓房】

【對,直到凶畫幽靈伸手,家家戶戶不得安寧,不少人被嚇得神誌不清這才紛紛逃離】

【不到半年時間,偌大的小區人去樓空,沒想到居然還有堅守者】

【哇塞,凶畫幽靈伸手?神馬意思?意思那隻手從畫裏伸了出來嗎?】

【我隻知道事件的大概脈絡,具體細節不知道,我那遠房表哥是負責疏散業主工作的,據說他就進過那小區一次,回來整整做了一個月噩夢呢】

【臥槽,細思極恐啊,你品,你品,你恐懼的品】

【……】

直播間氣氛忽然變得無比凝重。

揮之不去的恐懼深深籠罩著每個人。

叮——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嚇得丁依依差點沒站穩。

葉晨一個箭步上前,搶先接了起來。

“主播,我叫周夜,我是唯一堅守在風華小區的人。

因為我不能走,我要等,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我都必須要等下去。”

還是之前那個中年人的聲音,隻是語速明顯加快了,似乎很急迫。

“為什麽不能走?你被凶畫幽靈控製了嗎?”

彈幕非常有默契地停了。

無人刷屏。

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非常緊張地傾聽著周夜的訴說。

“周夜,你還好嗎,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能幫助你。

你能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嗎,記住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別著急,慢慢說,有的是時間。”

或許是葉晨充滿磁性的聲音,給了對方莫大的安全感,周夜漸漸鎮定下來了。

“主播,我是一名下崗工人,收入微薄。

從小到大都住在老破小,以為這輩子都買不起新房了,沒想到趕上了國家的好政策。

新房很寬敞,裝修也非常好,我兒子小帆很喜歡,但他更喜歡的卻是客廳裏的那副畫。

寥寥幾筆勾勒出一隻手,遮住了臉部,線條簡單顏色單一。

但不知道為什麽小帆非常喜歡。

小帆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出生沒多久媽媽就出意外死了,缺失的母愛讓他性格非常孤僻。

很少說話,不合群,小臉上鮮少有表情變化。

不過自從見到了那副畫,我感覺小帆變了。

他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凝視那副畫,自言自語,小臉上充滿了笑意。

我問過他,他說這幅畫讓他感覺溫暖,好像沐浴在母愛裏。

我聽著有點心酸,母愛對他來說太抽象了,從來沒有體驗過,隻能在電視劇或者書本裏體驗吧。

因為這個原因,我沒有幹涉過小帆,任他對著畫笑對著畫哭。

任他把那副畫當做媽媽,盡情宣泄著自個兒的喜怒哀樂。

但是好景不長,我發現事情不對了。

小帆整晚整晚不睡覺了,在那副畫下一坐就是一夜。

對著畫嘀嘀咕咕,說的話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在說啥。

起初我不敢驚動他,天亮後問他,他卻茫然不知,完全不記得半夜起來的事兒。

直覺告訴我這一切都和那副畫脫不了幹係,那是魔畫,它在一點點啃噬孩子心智。

於是趁孩子不在,我打算把那副畫丟了。

結果沒想到竟然取不下來,那副畫就像和牆壁合二為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