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躲過一劫
“臣說了心中想法，若是還是不能讓陛下心裏滿意，那臣便受著，無論陛下您說出什麽懲罰。”
“很好。”
“陛下，顧明朗可會花言巧語了。您可千萬別信他。”
聽到李州這樣的話，顧明朗整個臉色都黑了，這個豬隊友，他是真的很想一掌拍死他。
“待會兒再跟你算賬。”顧明朗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看向了陛下。
“陛下，您一向勤政愛民，百姓和大臣都以您為榜樣，這是天下公認的。”顧明朗也不喜歡拍人馬屁，但是沒辦法，誰讓現在自己的命握在別人手裏呢？他不得不低頭。
“哦？你繼續說。”陛下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而且眼中的戾氣也不那麽重了。
“此次山匪之事，以臣的目光來看，不僅僅是消滅山匪這麽簡單，更重要的是，我是在為陛下著想。”
“為朕？”
“你何來大言不慚的說下這句話？你為了自己的私心，卻說是為了陛下著想，你是打量著陛下看中顧相嗎？”
李州開口，倒讓顧明朗想起了白朱雀，一腦子的漿糊。
顧明朗眼睛閃了閃，並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
“陛下，我方才已經說了，這些個山匪大多都是家道中落的京城人，如今卻被逼迫得上山當了土匪，如果我按照陛下的旨意，貿貿然去剿匪，您知道會有什麽結果嗎？我們整個軍隊會就此全軍覆沒於青峰山，您知道為何如此嗎？因為青峰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而且如今天氣也不大好，我們沒有辦法萬無一失，如果真的愛有了衝突，我們就隻有被當成靶子的可能性，等到我們被他們圍住的時候，就變成了青峰山土匪的鍋中餃，被他們一個一個的煮熟了，再撈起來。”
陛下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語氣戲謔，還帶著些許諷刺，“為國捐軀乃至高無上的榮譽，顧少爺，你莫不是臨陣脫逃，變成逃兵了吧？”
顧明朗聽著不舒服，卻也沒有說什麽，而是繼續說道：“這不是重點，陛下也說了，如果我們為國捐軀了，那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都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耀，但是您別忘了，山匪還沒解決，也就是說，我帶去的幾十號人就這麽白白丟了性命，白白浪費在了青峰山，對朝廷沒有任何幫助，對青峰山也沒有造成任何威脅，那麽這樣的為國捐軀，這樣的榮耀還是它原來的樣子嗎？含金量還有以前那麽高嗎？”
答案不言而喻，就是沒有，如果他們真的冒泡行動，就真的是白死，還會給後人留下一個無能的形象和話柄，這對誰來說，都是一個不可磨滅的恥辱。
顧明朗也不會想要這種名垂千史的“好名聲”，即使他不是這裏的人，也不一樣在這裏留下這麽荒唐的名頭。
“朕不相信，宣朝的好兒郎竟連一隊土匪也難以消滅。”
“那好，我就換一個辦法。如果我們都成功了，我們把土匪全殺了，那麽天下人會怎麽想？當今聖上竟然如此心狠，對自己的子民也這麽下得去手，竟然派人特意上山絞殺他們。隨後百姓會怎麽想？這種陛下還值得他們信任嗎？還值得他們尊敬嗎？再之後，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造反，他們造反不為別的，就是想為自己謀幸福罷了，你說他們有錯嗎？有，為什麽沒有？可是最終的錯誤都要歸結到哪裏？陛下，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顧明朗不會把話說的太細，太細了，就是忤逆陛下，他可沒這麽多腦袋給他砍。
皇帝沉吟了許久，隨後問道：“這麽說，你還覺得自己的這個協議是個萬全之法？”
“算不上，但這絕對是一個權宜之計。”顧明朗眼神中的篤定，令皇帝信服了幾分。
“你確定土匪會遵守約定，給這五百石糧食？”這是他關心的事。
“他們會。我與他們打過交道，自然也知道他們是什麽性格的人，如果不是相信他們，我是斷然沒有膽子和他們簽上什麽協議書的，陛下正如協議上所說，我們雙方互不幹擾，而且互有流通，並且不會損害百姓利益。”
“朕倒不是擔心這個，朕擔心的，他們會不會因此反了天，這世上有的是恃寵而驕，不知好歹之人。”陛下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也不知道是在說誰。
顧明朗隱約猜到，他或許就是明說暗指自己呢。
他所說的問題，顧明朗早就預料到了，他不就是怕自己這樣寬容了土匪，會有更多的人效仿嗎？
“這還不簡單？陛下，這件事，李將軍能幫我做。”顧明朗看向李州。
“我？我怎麽幫到顧少爺？”李州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顧明朗勾起了一個邪惡的笑容，“還得麻煩李將軍配合我，扮演一個人。”
“扮演一個人？扮演誰？”李州更是一頭霧水。
“當然是土匪。將李將軍拉出去，做一個表率，當然，還要給他加點罪名。”
“陛下，臣心裏忠誠陛下，對陛下沒有二心啊陛下！”李州大驚失色。
“知道你的忠心，這不就是讓你表忠心來了嗎？”顧明朗立刻打斷他，“你這是在幫陛下，聽懂了嗎？”
李州一臉害怕的看著顧明朗，生怕自己被他算計。
顧明朗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陛下思慮了很久，最終點頭答應了。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朕也應當試著換一個新的方式來管理朕的子民，就照你說的辦，李卿，你協助顧少爺，他讓你做些什麽，你就做些什麽。”
“陛下，那您不責怪顧少爺了吧？”李州小心翼翼的問道。
“自然不怪，他已經給朕解決了這麽大的一件事，朕不僅不會怪罪，還會重重的獎賞。”陛下臉色好看了許多，沒有任何責備之意，也叫顧明朗放下心來。
“謝陛下。”顧明朗立刻接招。
兩人一同出了宮門，一路上，顧明朗也不說話，隻是眼神怪異的看著身旁的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