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歃血為盟
“互惠互利？我們費心費力得到的糧食，憑什麽就給你們？你們出力了嗎？”
“如果不是朝廷寬容，你們青峰山現在已經被我們夷為平地了。”顧明朗露出了一個職業假笑。
“夷為平地？就憑你們這幾個草包嗎？連我們山寨的大門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因為流蘇攔著不讓殺，我早就晚上帶人去把你們給屠個精光了！”白朱雀說話不過腦子，這是他最大的問題，當然，除了這個，他還有有勇無謀等一係列的缺點。
顧明朗巴不得他趕緊說呢，他說的越多，對自己越有好處。
“我們山寨幾十口人，幾十張嘴呢，你就不為我們想想？朝廷怎麽就不為我們想想？我們不是百姓嗎？”
“也沒見百姓自立門戶想當皇帝的呢！”顧明朗心裏哼哼了幾句，終究是沒說出來。
他雖然如今掌力凶悍，但是要知道，自己是為了和平解決的，不是來和這些個山匪吵口水架的。
“四哥，你能不能別說話，大哥還沒說話呢，你別整日想爭著說話行嗎？”流蘇都替他著急。
要是他一個沒腦子說出了什麽讓顧明朗抓住了把柄的話，可不又讓自己吃虧了，還讓顧明朗沒理由走了！
“行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我說一句話，你能有十句想頂撞我，我出去等，等你和大哥跟他談完了，我再進來行了吧？”白朱雀大抵也是被她刺激得不行了，拉不下麵子來，幹脆就出去了。
“顧公子，你繼續。”
“我剛才也說了，朝廷又不是慈善機構，所以不可能什麽都不要，就讓你們山寨在這裏留著，如果體現不出皇帝的威嚴，那肯定會有更多的人效仿，到時候就越來越多的土匪在山上，和你們一樣，甚至比你們更凶狠，那你們該怎麽辦？這幾十號兄弟可就不是餓肚子這麽簡單了，損失可是不可估量的。”
“你死說的吃膳機構是何物？”
“不是吃膳，是慈善，就是做好事的，專門給你們幫助的，就像街上施粥的。”
“那朝廷豈不是將我們當成乞丐來對待了？”
顧明朗無奈，“所以才讓你們交糧食，這樣也是體現你們尊嚴的好時候。”
“可……”流蘇又猶猶豫豫的開口。
“你們還真是，交也不行，不交也不行，到底是要交還是不交？”顧明朗終於被磨得徹底失去了耐心。
流蘇被他的話說得一愣。
對啊，她是要交呢還是不交呢？要交，好像舍不得，不交，好像自己和山寨的兄弟們是乞丐一般，這……
她陷入了猶豫當中，隨後轉向黑老虎，想聽他的意見。
“顧公子能保證，朝廷一定會按照約定，容忍我們山寨的兄弟，也不給我們招安嗎？”這句話盤踞在黑老虎的腦海裏很久了。
“大當家的為何不願意招安？”
“我的兄弟們無拘無束慣了，就連流蘇也是，都不想在軍營裏聽別人的命令，與其到宮裏去，處處受到限製，倒不如待在山寨裏來得自在。”
“有句詩說得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大當家的，你現在的行為，完全符合這句詩句。”顧明朗的語氣中不乏帶著一些諂媚。
要是能直接讓黑老虎簽了這合約，就更好了。
誰料黑老虎忽然說了一句：“這句詩什麽意思？”
“……”
這好像是外國人說的，所以黑老虎不知道，應該也還是正常的吧。”
“沒什麽，就是歌頌像大當家的這樣**不羈的人的一句詩而已。”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黑老虎直接執筆，寫下了兩個字——林裴。
“這是？”
“我大哥的真名。”流蘇趕緊解釋。
顧明朗打量了一下他，沒想到他這麽個黝黑強壯的男人，還取了個這麽文藝的名字。
“看大當家的這麽痛快，我也應當這樣。”顧明朗也爽快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後打算收起來，想起什麽似的，他又把契約給攤開了。
“顧公子還有什麽要談的嗎？”黑老虎疑惑。
“大當家的，為了提高可信度，我們可以再做一層防護。”顧明朗用刀劃破啊自己的手心，一個手掌按了下去，按在自己的名字上。
“這是我們朝廷給大當家的一個承諾，我們會遵守。”
“大哥，他好像真的挺有誠意的。”流蘇悄悄在黑老虎耳邊說道。
“顧公子爽快，我也不含糊了。”黑老虎也不扭捏，直接也像他一般，劃破了手心，將血掌按在自己的名字上，二者合為一體。
“大當家的，今日就算我和各位好漢歃血為盟了，至於朝廷，以後也會和大家共存，大家隻要記得每年交五百石糧食即可。”
黑老虎才終於露出了一個稍微真誠一些的微笑。
顧明朗暗中鬆了一口氣，這黑老虎，不應該叫黑老虎，應該叫黑烏鴉，太黑了，心思也黑。
“大當家的，既然事情已經談完了，我這就回去了，再外待了半個月了，想必家裏人也想念了，你放心，我帶來的兄弟，我自己都一個不少的帶回去，而且協議裏說的，隻要各位好漢不主動挑事，朝廷是絕對不會主動出兵打擾各位的，我們都會遵守。”
“好，顧公子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顧公子的話，我信。來人，送顧公子下山。”黑老虎並非覺得他言而有信，而是他身上的那股氣質，讓他覺得顧明朗不是一般人，他從未看錯過人。
“謝大當家的。”
山腳下。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在山上待得好好的，為什麽又忽然下山了？”李州追問著顧明朗，一直不肯離開，惹得顧明朗都沒耐心了。
“你確定在山寨裏待的好？你就差被狼吃了還好？你沒看見他養的狼多大一隻嗎？如果我不想點辦法，我們倆都會死在山上，我是救了你，你不感謝我，反倒怪起我來了，真是莫名其妙。”顧明朗無語的懟了回去。
李州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