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燭九陰

看我被打懵了,周叔又是一聲冷哼,滿臉痛心疾首:“你懷裏揣著的是什麽!這種東西你也敢碰,我今天非替七毒教訓你個死小子不可!”

我半晌才懵逼的響起剛才那平頭男塞給我的布包,從懷裏掏出來:“這是剛才來你這兒客人塞給我的。”

周叔:“……”

老頭罕見的尷尬了下,訕訕的放回舉在半空的手,又努力替自己找補:“人家給你的你就敢接,不怕人家給你的是炸彈。”

那小姑娘似乎也受不了這無理取鬧的場景,冷笑一聲,收拾東西上樓。

“我上哪知道去!”我不滿的嚷嚷,但心底卻覺得有些溫暖,剛才他那一瞬間的震驚和心痛,如果是裝出來的那這老頭簡直能去演戲,拿個最佳奧斯卡小金人回來,為國爭光,他確實是真的關心我。

可……周叔所說的那些,跟我在墓裏的聽聞根本對不上號。

但那個假的‘李思思’,我們也隻是萍水相逢,我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信誰。

“我懷疑我七叔還活著!”我冷靜的說道,將那張照片拿出來,並沒有說明來意和其他人,隻是簡短的證實:“這張照片拍攝於今年,你看我們門口的裝飾,這是今年大學剛剛翻修的,之前是兩扇生鏽的鐵門,我七叔應該偷偷來看過我!”

周叔臉色猛的一僵,雙手顫抖的接過照片,隨即老淚縱橫,我緊緊的盯著他的麵部表情,確認他沒有一絲作偽。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周叔小聲呢喃,又哭又笑,半晌才皺眉:“這照片是誰給你的?這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

“老子都從當年閱花無數的帥哥成了如今這副衰樣,你七叔怎麽可能還是這死德性!”周叔瞪了我一眼。

我咽了口唾沫,實在難從這猥瑣的五官中找出‘帥哥’兩字,但他說的的確是實情,我七叔在這張照片上看著與我同齡,頂多能被稱為是我哥,但我們實際相差了足足幾歲,他這張臉上不僅沒有半分歲月的痕跡,反而更顯得稚嫩。

難道還有人能逆生長?

但他的這番話並沒有完全打消我的念頭,畢竟那個墓裏的禿子還能自斷一條手臂,又生長如初,我七叔仍然年輕,又有什麽不妥?

但如果順著這個思路,的確有許多新的發現。

比如說李思思,這小姑娘看著比我還要小幾歲,怎麽對七毒這個名號如此熟悉,似乎還親眼見過。

周叔卻也沒有第一時間否定真偽,而是抱著照片沉思了半晌:“你這娃子莫想哄我老漢兒,說吧,這張照片你是從哪兒來的!”

我驚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實話,於是便把銅錢村和通天村的微妙區別如實相告,還說碰上張守山與一個叫禿子的男人,周叔聽到銅錢村和通天村的區別也是好久沒緩過神來,這兩個村子就像世界的陰暗麵,同時存在,卻又共生。

但又聽到張守山時冷笑不止:“那個老東西還沒死,真是便宜他了!”

“張守山……”我皺著眉頭問:“您好像跟他很熟悉!”

“他不就是張麻子,我好像跟你說過!”周叔滿臉不耐煩,又低頭研究起照片,嘟嘟囔囔:“七毒啊七毒,要是你真活著,為啥不來見我一麵?”

我一人站在身旁,心神震**,張守山就是張麻子?可他明明自稱是張麻子的哥哥,而他臉上也沒麻子,除了臉上有個黑痦子,還是說周叔搞錯了兄弟倆的名姓。

但這個時候顯然不宜多問,我恍惚間觸碰到了什麽門檻,又瞬間被現實打醒,這墓裏埋藏的秘密實在太過深奧,一切謎團圍繞著周遭展開,我可沒心思去深挖什麽陰陽顛倒,我隻想找到七叔……

“你也不用瞞我。”周叔半天才睜開渾濁的眼,目光有些複雜:“你肯定是下了那燭九陰大墓,否則不會知道這麽多消息,你是想找到七毒?!”

我見被拆穿,也不好多做辯解,隻能微微點頭。

燭九陰大墓?就是銅錢村後山的那個?

我總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能進去還能活著出來,甚至還能把消息帶出來,好小子!”周叔突然笑著歎息一聲:“行!你要是早生二十年,估計你周爺我,都得跟著你給你挖土,唉……也算你有一片孝心吧。”

“你回去收拾收拾,要是真想找到你七叔的下落,就跟著我一塊走,雖然很有可能把命都搭上,但要是找到了,不僅連你七叔在哪兒,你想要什麽,都有人會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

周叔站了起來,眼神非常複雜:“自從被你七叔救了之後,我一輩子都在追尋這個秘密,還以為在我臨閉眼之前,再也找不到了,現在看來……”他歎息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天賦異稟啊!”

他說我天賦異稟,但我並不高興,因為這話曾經也有人誇過我——李思思!

雖然我們同甘苦共患難一場,但我連對方到底是誰都不清楚,李思思這具皮囊和名字都隻是她借用的而已,甚至我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搞清楚。

李思思曾經說過,我們家的人都天賦異稟!

這個我們家……自然指的是我們家族,追溯到我祖先居住的那座小山村裏,曾經有人因為盜墓發家,但同樣為了避免一場滅門之災,才逃到大西北荒涼的山坡住下,導致後人提起來都風聲鶴唳,如臨大敵……

縈繞著萬般思緒,我默默點頭,答應了下來,既然已經一隻腳踏入,天生旺盛的好奇心作祟,我還真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回到學校,死胖子不知道又去哪裏撩妹泡妞,程涵還是一如既往的呆在電腦前,不斷的查著資料,各種專業書籍堆滿整個櫃子,我們這四人間的待遇不錯,有自己的淋浴間網線,我心裏裝著事兒,匆匆忙忙的洗了把戰鬥澡。

“你們在幹啥?”我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道,不知為何總覺得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灰氣,不是很難聞,但總有點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