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河村邪病
在米店稍作片刻,鐵匠鋪外的人群漸漸散去。
陸承出了米店,去到鐵匠鋪。
“郭大哥。”
見陸承到來,郭洪很是高興,放下鐵錘就迎了上來。
“陸少爺裏麵坐。”
陸少爺?又一個叫我少爺的。
陸承暗自偷笑。
“有我這麽寒酸的少爺嗎?”
陸承笑說道:“我都叫你郭大哥了,我們就兄弟相稱吧。”
郭洪也不是矯情的人,就說道:“那我就占你個便宜,叫你一聲老弟啦。”
“好好好。”
“妹子,陸少爺來了。”
郭洪朝裏喊了一嗓子,梅秀蘭笑著走了出來。
“陸少爺裏麵坐。”
梅秀蘭將陸承請到裏麵,提來茶壺就要倒茶,陸承推脫說剛喝過,推辭再三才作罷。
陸承說道:“郭大哥,我這兒有幾個物件想請你幫我打一下。”
郭洪撓了撓頭,笑說道:“陸老弟是來考校我的打鐵功夫來了。”
陸承將事先畫好的圖紙取出來,郭洪看了兩眼,滿口打包票。
“就這幾個小物件,不費什麽功夫。”
陸承提醒道:“我這幾個物件可不是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這個薄鐵片薄如紙,是個彈簧片,既要求剛性韌性,還要求有足夠的彈性。”
陸承的幾個物件都是製作弓弩所需,而且是陸承按照現代工藝設計的,雖是簡單,可對於一個古代縣城裏的鐵匠,那就是件萬難之事。
陸承指點郭洪冶鐵技術,可以說正是為了這幾個零件。
陸承一番細致講解,郭洪皺了眉頭。
“陸老弟果然是來考校我的技術的。”
陸承問道:“可有把握?”
若他沒把握打出來,那就隻有連鍛造技術也一並教了。
郭洪細想一會兒。
“有些難度,主要是要費一番功夫。”
陸承試探性地提醒道:“這個淬火的時候一定要用油淬,千萬不能水淬,不然彈性絕對不夠。”
郭洪點了點頭,細想一番才說道:
“我有把握,明天我一定能打出來。”
陸承不大放心,不過也等他打出來後再說。
江源西街。
林幼娘從布店出來,高興得都快合不攏嘴了,除了棉線本錢,她賺了六十文。
這可是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給老爺們做活,沒天沒夜的幹,一個月也就三十文。
現在一天就能賺到。
而且這還是剛開始,還很不熟悉,還有好多事情都沒做到。
如果將來做得久一切都熟悉了,一天可以掙到五十文不成問題。
這樣子,一個月就是一兩五錢。
天啊!居然可以掙到這麽多錢!
林幼娘一路快步走,隻想早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陸承。
路過藥店時,忽然見到前方一陣喧鬧,隻見一個精瘦小夥子背著個中年婦人,氣喘籲籲地直奔藥店。
那婦人麵色鐵青,雙唇發白,耷拉著眼睛,似乎連頭也沒力氣抬起來,奄奄一息的樣子。
看到那婦人的模樣,林幼娘心中一緊。
十年前她父親得了怪病,就是這般模樣,沒幾天人就去了。
更要命的是,她姑姑也得了這怪病。
林幼娘連忙擠到人群中看個究竟。
小夥背著婦人進到藥鋪,連聲叫嚷。
“大夫,救救我母親。”
“這是怎麽啦?得了什麽病啊?”
保安堂掌櫃何卜仁不緊不慢從櫃台中走了出來。
小夥萬分焦急地說道:“我也不知,前幾天我母親還好好的,不知怎的就渾身無力,高燒不退。起初還以為是得了風寒,可吃了幾服藥都不見好。”
何卜仁查看一番,鄒起了眉頭,捋了捋胡須,一副很棘手的樣子。
許久之後,像是深思熟慮了一番,才問道:
“你母親可是去過柳河村?”
柳河村三字一出,頓時引得一陣驚呼,眾人連忙退後,生怕沾染了這晦氣。
“我聽說柳河村出了一個煞神,給村子裏帶來了邪病。”
“是是是,那些得了邪病的人就是這模樣,好多得了病的沒幾天就沒了。”
“我聽柳河村人說那煞神不是給賣了嗎,怎麽還有人得這怪病呢。”
聽到有人開始談論柳河村的事情,林幼娘悄悄退出了人群,站到一旁不遠處偷聽。
她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一旦被這些人發現,他們就會對她惡語相向,拳腳相加。
她自己已經習慣了,可她現在是有丈夫的人,不能連累了丈夫。
藥鋪內,小夥聽到眾人談論,臉上添了幾分悲觀絕望。
“我正是柳河村附近槐樹村的人。”
小夥撲通一聲跪在何卜仁跟前。
“我聽說許多得了怪病的人都是您治好的,我求求您救救我母親,隻要你治好了我母親,當牛做馬,我也在所不惜。”
說著,小夥就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孝子啊。”
眾人無不側目,皆被小夥感動。
何卜仁看起來也很受觸動,歎息了口氣,將小夥扶了起來。
“我是個醫生,救人治病是我的本分,你無需如此。”
小夥聽後甚是欣慰,感激地說道:“早聽說您老是個好人,宅心仁厚,醫術高明,江源縣有您這樣的醫生,真是我們的福氣。”
“這樣的話就莫要再說了,何某隻是做了些該做的。”
何卜仁擺了擺手,一副謙遜仁厚的模樣。
隨後,何卜仁說道:“我觀你母親的病狀,正是柳河村流傳的病症。”
小夥聞之大喜。
“那就請先生為我母親醫治。”
何卜仁卻是皺起了眉頭,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
小夥見狀也隨之擔憂起來。
“怎麽?”
何卜仁思慮再三才說道:“隻是這藥材極為難得,需用百年人參,還需天山雪蓮,還要一顆東海蚌珠。”
“啊?!”
聽到所用盡是名貴藥材,小夥的心涼了半截,他一個農夫而已哪來的那麽些錢買那些藥材。
何卜仁又說道:“念在你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盡力幫幫你,隻是這費用仍需十兩。”
“十兩?”
小夥心中絕望,他哪兒來的十兩。
半個月前才娶的妻,丈母娘苛刻,一定要五兩彩禮,還要大擺宴席。他是賣了家裏的牛,才把娘子娶過門的。
老母得病,請大夫抓藥又花了好幾兩。
如今哪裏來的十兩。
“大夫,我就求求你發發善心,救救我母親吧,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了。”
小夥被逼無奈,隻能求助何卜仁,跪下來就磕起頭來,每一下都是重重地砸在地上,沒兩下地上就留下了血印。
何卜仁滿臉憂傷,神情悲愴。
“若是如此,我也愛莫能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