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朱你相信光嗎
三位身穿鐵甲的將領大步走到大殿中央，齊聲高喝道：“寧王府三衛指揮使金明心、橋子明、施永貞賀寧王千歲千千歲！”
“哈哈哈，好好好，三位指揮使有心了，不過三位可是來的有點晚啊，這諸位大人早已跟本王歌舞盡興，酒足飯飽了。”朱宸濠故作不悅的說道。
金明心向前一步說道：“王爺恕罪，隻因王爺交代我們的事，我們不敢怠待這才來的晚了點。”
朱宸濠笑眯眯的在殿內環顧了一圈，然後看向孫遂說道：“孫大人，我讓明心他們準備了一次大祭，本想等本王的生日結束再行祭拜，結果他們用心，已經把祭壇建好了，孫大人有沒有興趣跟我前去祭拜啊。”
“嗬嗬。”孫遂心中冷笑著暗自腹誹，這祭品怕不就是老夫了，不過他依舊淡定的說道：“既然王爺有此雅興，下官當然奉陪到底！”
朱宸濠含笑點了點頭說道：“那諸位也請隨我一起前去吧。”
話音剛落坐在孫遂下首的許奎站了起來看著朱宸濠冷著臉問道：“敢問王爺這次祭祀的目的是什麽。”
朱宸濠看著冷臉逼問自己的許奎，並沒有動氣，依舊笑嗬嗬的說道：“許大人跟著去就好了，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莫非許大人怕了？”
許奎昂首挺胸看著朱宸濠厲聲說道：“笑話，我大明讀書人讀的不僅是先賢的文章，更是讀的文章中做人道理，但凡我等心中秉承天地正氣，恪守我等職責，些許宵小我又何懼。”
這話說的不僅朱宸濠眼中露出一絲怒色，殿內的諸位官員也在心中暗罵不已，裝什麽清高，你特麽想死也別拖上我們啊，多撈點錢，找幾房漂亮的小妾他不香嗎，非得跟寧王對著幹。
坐在朱宸濠下首的朱拱凱，假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看著麵色冷峻毫無懼色的許奎，稱讚道：“許大人這話聽的我不由的熱血沸騰，如若咱們大明多一些許大人這樣的清官、能官，陛下就能少一些操勞，這樣我們皇家過得也能安心些。”
聽到這話許奎臉色一變，這個垃圾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把我許奎當你們朱家的看門狗了？
不等許奎回話，朱拱凱接著說道：“再說了我最敬佩的就是咱們大明的讀書人，我一直想去孔府，去看看是何等的寶地孕育出至聖先師這樣的大儒來。”
“不過啊，我最近在想如果孔府我去不了，去衢州不也一樣嗎，雖然孔府分南北，但是至聖先師之真言又不分南北。”
“哦，對了我記得接受爆元冊封的是北宗吧？”
聽完朱拱凱的話，殿內所有的官員都臉色一變，許奎更是伸出顫抖的右手指著朱拱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上首的朱宸濠眼中出現訝然之色，這還是自己那個半天蹦不出個屁來的兒子嗎？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
孫遂拉了一下憤怒的許奎，然後起身看著朱拱凱說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今天是王爺的大喜之日，這些不討喜的話就不要說了，對不對世子殿下。”
朱拱凱看著眯著眼睛不怒自威的孫遂笑容滿麵的說道：“孫大人是長者，長者說什麽就是什麽，小子聽著就是了。”
聽到這話孫遂的眼睛眯的更厲害了，心裏暗笑道：“竟然諷刺自己倚老賣老？嗬，好奸猾的小子。”
“哈哈，好了凱兒不得無禮，今天本王心情十分高興，些許小事和不快就不要再說了，咱們走！”說完便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寧王府外一架架備好的馬車安靜的停在那裏，兩側站立的是寧王府三衛的士卒，一把把長槍的槍刃，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從寧王府出來的官員們看著兩旁肅穆的士卒和安靜的馬車，心跳不自覺的快了幾分，有的官員暗暗猜想，莫非是這寧王想要把南昌所有的官員都給祭旗？
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到了這個時候誰敢說不去，等到所有的人都上了馬車，朱宸濠坐上了自己專屬的座駕，而朱拱凱也跟了上去。
隨即馬車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朱拱凱驚奇的打量著自己這便宜老爹的馬車，走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麵上一點也感覺不出震動，甚至馬車的矮幾上竟然還放了兩杯茶，一名容貌秀麗的婢女正跪坐在矮幾前煮著茶水。
朱拱凱不禁暗歎，不愧是王爺的座駕，太舒服了，朱宸濠接過婢女遞過來的濕帕擦了擦手，略帶質疑的問道：“這生日也過完了，我也沒看到你說的警示，如果祭拜完以後再沒有警示，我可就要準備行事了。”
朱拱凱沒有回答老爹的問題，隻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像是聾子一樣端坐在那裏，擺弄著茶水的婢女，然後開口問道：“老爹你跟她有一腿？”
本來還壓著怒火的朱宸濠聽到這話一下子憋紅了臉，而本來還落落大方的婢女素手一抖，手中那把精致的茶壺，也有茶水落在了桌子上、
朱宸濠惱羞成怒的說道：“混賬，我是你爹，大人的事你少打聽。”
朱拱凱點了點頭，嗯，有點前世父母的味道了，每次自己把父母說的啞口無言，都是以我是大人我說了算為理由，矯正過往。
想到這些朱拱凱的眼裏不禁又柔和了幾分，他認真的看著朱宸濠說道：“老爹，你得相信我，別著急等會你就會知道老祖宗的示警是什麽了。”
朱宸濠被自己兒子那柔和的目光看的心裏直發毛，隻好冷哼了一聲說道：“哼，裝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想耍什麽花招。”
龐大的車駕沿著大街出了南昌城，一駕馬車之中孫遂跟許奎兩人平靜的坐在那裏，孫遂閉著眼睛回想起自己這一生的往事，突然笑了起來。
許奎不解的問：“孫大人都這個時候了，為何還能無故發笑？”
孫遂擺擺手歎了口氣說道：“老夫隻是想起了前塵往事罷了，聽說人在死的時候都會想起前塵往事，恐怕老夫是活不過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