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為國為民

李恪一出現,附近的百姓立刻跪了一地,山呼千歲。

李恪帶著平易近人的笑容,親自將就近的人給扶起來。

拒絕了百姓讓他插隊的好意,立刻跟刺史馮定康,兩人就排在隊伍後麵,跟尋常的百姓一模一樣。

排了很久的隊,終於輪到了李恪。

一碗裏麵有時候混著石子,幾乎清水一樣的小米粥,一個硬邦邦的窩窩頭,還有兩三根飄在粥上的鹹菜,這就是朝廷賑災的口糧。

這些東西,別說不好吃,就連果腹都非常困難,稍微有點飯量的人,根本就吃不飽。

知道李恪辛苦,施粥的小吏,還特意的給李恪多加了一個窩窩頭,生怕李恪會餓著。

李恪也沒有拒絕,欣然的笑著接受。

轉身回去百姓中間,李恪將窩窩頭都分給了挨餓的孩子,說他們長身體,要多吃點。

隻是將一碗粥喝完,李恪跟百姓說了會話,這才跟著馮定康一起離開。

霍青龍辦事太蠢,李恪怕這家夥把親民秀給演砸了,幹脆就把霍青龍留在官驛看家。

李恪回去的時候,霍青龍正閑的談疼,手裏捧著畫本解悶。

聽到動靜,一看進來的是李恪,霍青龍當即把畫本一丟,恭恭敬敬的迎接李恪:“王爺回來啦?您辛苦了!”

看到這家夥一本正經的模樣,李恪頓時翻了個白眼:“我當然辛苦了,不像某些人,天天閑得蛋疼。本王就是苦命人,沒工夫享福啊。”

“殿下您這就是演戲而已,何必做的那麽真?要我說,您走個過場就行了,您可倒好,一天天都不落下,還賣力的真去幹活了,您不受累就怪了。”霍青龍一副不理解的模樣,倒是真的挺心疼李恪的。

當然,心疼歸心疼,霍青龍也攔不住李恪,他說的話,李恪也都當是耳邊風。

李恪一坐下,霍青龍立刻幫著換官靴,捶背伺候著。

“您說您,出門也不帶個丫鬟,我這大老粗的,哪能伺候的好您啊?”霍青龍的手法雖然不好,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李恪一邊受用他的伺候,一邊無奈的笑了笑:“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話你可要記住了,本王不過是做些麵子工程,也就幾天的事,忍忍就過去了。”

“王爺,我偷偷出去,給您買了您最愛吃的鴨舌,您要不吃點兒?”

“拿來吧你!”

李恪瞪了一眼霍青龍,霍青龍立刻嘿嘿笑著,去給李恪拿吃食去了。

粥棚裏的一碗清水哪能填的飽肚子,李恪這些天沒病倒,全都是因為他開小灶,好吃好喝的繼續紈絝著。

不單單李恪這麽做,登州的官員們,也都跟李恪一樣。

白天為老百姓服務,跟百姓“同甘共苦”,一回到府上,立馬就開始錦衣玉食。

馮定康那幫貪官汙吏,他們的小灶,恐怕都比李恪更加豐富也說不定。

李恪隨隨便便把唯一能填飽肚子的窩窩頭送人,看似李恪愛民如子,實則李恪根本是吃不下去,他也不會真的餓著。

也隻有淳樸愚昧的老百姓,容易上當受騙,以為李恪是真的跟他們過著一樣的日子。

李恪當然知道這麽幹是不對的,他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非常虛偽惡心,然而,政客就是這樣,正如李恪教訓霍青龍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身為一個政客,要是不能具備政客的自我修養,那李恪不用人去彈劾,也會早晚歇菜。

這些惡心又虛偽的事,就算明知道不對,李恪也不得不做,他隻是為了在朝中自保立足而已。

唯獨這麽做了,李恪才能避免彈劾,才能保住身家性命。

有些事兒,看著外表光鮮,但要是戳破了,很多裏子都是醃臢不忍直視的,當權者與老百姓之間就是如此。

一如後世的那些個政客,擁有賢名的人,大多都是與百姓“同甘共苦”,拚命嚷嚷著是為百姓“服務”的,然而這些東西的前提是雙方足夠平等,且雙方的條件都是等同的,明明能夠錦衣玉食,偏偏要吃些清湯寡水,這不是作秀是什麽?

倘若讓李恪天天過和百姓一樣的日子,李恪一定是不會答應的。

李恪享受著小灶美事,感慨人生的時候,忽然就有下人過來匯報:“王爺,周老板在府外候著,說是想見您,您看……”

“他來做什麽?”

李恪順手用綢緞的小巾擦了擦嘴,狐疑之後,還是出言道:“叫他進來吧。”

戀戀不舍的離開一桌子好酒好菜,李恪不得已,轉身去客房同周大武會麵。

“周老板,幾日不見,最近可好啊?”

李恪象征性的抬了抬手。

周大武李恪受寵若驚的回道:“托王爺的福!王爺您太客氣了!”

周大武說著話,就要下跪行禮。

李恪卻是先一步,拽住了周大武的袖子。

周大武惶恐的抬頭,隻見李恪滿臉堆笑,平易近人:“咱們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本王當你是自己人,這些虛禮以後就免了吧。你不讓本王客氣,你倒是對我客氣的很,周老板,咱做人可不能太虛偽不是?”

“王爺教訓的是!”

周大武一副受寵若驚。

李恪坐下,又叫霍青龍給周大武賜了坐,兩人客套虛偽之後,李恪才清了清嗓子,問起正事:“這麽晚了,周老板來見本王,可是有事?”

“打攪王爺休息,小人實在該死。隻是,白日裏王爺都忙著照顧百姓,人多眼雜,小人不便前來,不得已才星夜過來。”周大武說話間,從袖子裏抽出來一封小冊子,遞給霍青龍,讓他轉呈給李恪。

“這是登州百姓的一點心意,還請王爺過目指點。”

“哦?”

李恪微微皺眉,眼中幾分不悅,這家夥,大晚上的過來,該不會是來送銀子的吧?

“青龍,將東西呈上來。”

李恪接過冊子,微微過目,頓時,眉梢皺得更緊了。

周大武並沒有愚蠢到直接給李恪送銀子行賄,這封冊子,周大武做的很隱蔽,雖也不免行賄之嫌,但做的卻無比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