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說服蹋頓
傍晚袁熙受到邀請前往蹋頓的大帳參加晚宴。
大帳內，蹋頓坐在主位，眾人分坐兩邊。麵前的火塘裏整烤著整隻的牛、羊，時不時的有奴隸上前用小刀切割牛羊然後分與眾人食用。
這是袁熙第一次見到蹋頓，隻見他身材雄壯、披頭散發像是一隻雄獅一樣坐於主位，仿佛是在向袁熙宣誓這是他的領地。
這次赴宴袁熙隻帶了牛金一人，牛金持刀而立站在袁熙的身後，警惕著在場的眾人。
這時蹋頓伸手指著坐在左邊的袁熙對著眾人說道，“這位就是我們今天的貴客，袁紹大將軍的兒子，幽州刺史袁熙。”
說著又指向右邊的第一人，向袁熙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老單於丘力居的兒子樓班。”
樓班聽到蹋頓這麽說，眉頭一挑，向著袁熙舉杯示意。
“蹋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樓班現在也是我們的單於，它不僅僅是老單於的兒子。”樓班旁邊有一人站起身說道。
“哈哈哈，”蹋頓哈哈大笑，“蘇仆延你的脾氣還是那麽的暴躁，難道你想嚇到我們今天的貴客嗎?”
蘇仆延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樓板伸手拽住，將他拉了下來。
“後麵的兩位就是難樓、烏延等諸位部落大人。”蹋頓繼續向袁熙介紹道。
袁熙舉起手中的馬奶酒向著眾人舉杯示意，“這次前來是代表我父親，向大家表示感謝。當初我父親與公孫瓚交戰時，諸位紛紛伸出援助之手，這份恩情我們袁氏一直銘記於心。”
袁熙將杯中的馬奶酒一飲而盡。
“當然這次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與諸位商討。”袁熙開口說道。
蹋頓等人馬上坐直身體，知道正題來了。
“遼東公孫氏，雄踞遼東一直不聽從朝廷號令。遼東公孫度趁機自立為遼東侯、平州牧，儼然以遼東王自居。所以此次前來熙是想聯合烏桓的勇士一起討伐公孫度，徹底平定遼東。”袁熙看著帳內的眾人說道。
“遼東公孫度曾經驅逐我等著實可恨，不過他麾下士卒及其悍勇，這一仗恐怕不太好打吧。而且今年大雪我烏桓受災嚴重，恐怕無力出兵。”蹋頓為難的說道。
哼，你個小娃娃，空口白牙就想讓我們烏桓的勇士為你賣命，哪有那麽好的事情，蹋頓心裏說道。
此番場景袁熙早已預料到了，自己如果不出點血，想驅使這些烏桓人恐怕是不可能的。“蹋頓單於不要擔憂，公孫度此人殘暴無比，遼東的百姓早已不堪忍受其統治。我知道烏桓此次受大雪困擾凍死牛羊無數，因此此次出兵打敗公孫度後，所有的錢財糧食我分文不取，全部送給烏桓。”袁熙說道。
聽到袁熙這樣說，帳內的部落大人們紛紛嚎叫起來，“單於出兵吧，當年公孫度將我們驅逐出遼東，殺了我們烏桓多少好兒郎。”“是啊單於，打敗公孫度後，這得有多少糧食錢財，足夠我們度過今年的冬天。”
聽著帳內亂哄哄的部下，蹋頓一排桌案，“都不要吵了，向什麽樣子。”
說罷又轉頭看向袁熙問道，“你當真分文不取？”
“對，此戰所有繳獲所得，我分文不取，全部贈與單於大人，我隻要遼東。”袁熙說道。我是分文不取，因為你們烏桓也是我的，袁熙心裏暗暗說道。
蹋頓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好，我答應你們出兵，不過在遼東的一切繳獲都要歸我們所有。”
“這是自然。”袁熙肯定的說道。
聽到蹋頓答應出兵後，那些部落大人欣喜若狂。
“不知你打算出多少兵，何時打算出兵？”蹋頓問道。
“一萬五千精銳士卒，我打算出其不意二月出兵攻打公孫度。”袁熙將自己的出兵計劃告訴蹋頓。
蹋頓聽後連連點頭，“好，這一次我會率領三萬烏桓騎兵出戰，到時候你由南向北，我由北向南，共同夾擊公孫度。”
商議好出兵事宜後，眾人便開始狂歡，一杯又一杯的馬奶酒下肚，氣氛熱烈非凡。
狂歡一直持續到深夜，酒宴才散去。
袁熙喝的暈暈呼呼的回到帳篷後，卻並沒有倒頭睡去，反而精神奕奕的坐在床榻看著帳篷口，好像是在等待著誰。
沒過多久，果然有人掀開帳篷鑽了進來。袁熙坐於黑暗之中開口道，“你來晚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來人正是樓班，他看著袁熙直入主題，“你真的能夠幫我除掉蹋頓？”
袁熙看著眼前的樓班聲音低沉的說道，“當然，如果你肯與我合作的話，這次出征就是蹋頓的葬身之地。”
“好，我答應與你合作，不過你必須答應我，此戰之後蹋頓永遠不會再回來。”樓班臉上露出瘋狂的神色，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著眼前的樓班，他才是個十五六的孩子啊。袁熙猶豫片刻說道，“你就不怕我騙你嗎？”
樓班淒慘的看著袁熙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們漢人不是一向講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如果蹋頓死掉了那麽我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不過，蹋頓必須死，無論我付出怎麽樣的代價。在我父親死後，蹋頓就霸占了我的母親，為了試探我，蹋頓就當著我的麵將我的母親一刀一刀的活生生折磨致死。所以我恨我的父親，為什麽不把單於之位直接傳給我，非要蹋頓成為代單於。他把一切都考慮到了，族人的生存，族人的繁衍，卻唯獨沒有考慮過我和我的母親。你知道今天你來帳篷找我，我為什麽要趕你走嗎？因為我無時無刻不生活在蹋頓的監視和試探之中，今天看到你我還以為又是他從外麵找來試探我的人，”
“所以，蹋頓必須死，為了我的母親也為了我自己，無論我將付出怎樣的代價。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牢籠一樣，將我死死的困在這裏，我真的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袁熙看著眼前的樓班，他想不到這個在後世也隻是個高中生的男孩竟然背負著這麽深得的仇恨，停頓了片刻後，袁熙看著眼前的小男孩鄭重的開口道，“我答應你，蹋頓必死。”
樓班深深的看了一眼袁熙開口道，“希望如此，我要趕緊回去了，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狂歡，我也找不到機會前來見你，如果再晚就會被他們發現了。記住你剛剛所說的誓言。”
說罷，樓班便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袁熙愣愣的盯著眼前透過帳篷縫隙灑落進來的月光，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