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魏鐵騎埋伏山腳

“這條暗道,還挺長。”

施展土遁的林石,為了保險起見,不敢全力放開速度。

每次遁離幾步後,他總會放緩步伐,悄悄放出神識查探一下四周有沒有危險。

幸運的是,目前為止這條暗道看起來就是一處普通的,特意打穿的石洞。

沒過多久,

遁在地下的林石,靈識警覺!

眼前映照的,是一抹慘白色的光澤。

它同昏黑色的天,儼然構成兩個時間段。

林石知道,天快亮了。

不過自己留在藏書閣內的蠱蟲並未報警,所以他目前還算放心。

經過毒變的蠱蟲,全力之下能毒殺一位一流高手,甚至真元境高手都可以偷襲致死。

此外,連那個神秘的靈識境強者都無法察覺到蠱蟲的存在。

二者相加,就是林石信任蠱蟲的底氣。

前方光澤被漸漸放大,

在林石意料之中地,自己果然從地底鑽出。

“這是……”

看著眼前那片被血霧包裹住的荊棘森林,林石心中了然:“這條暗道竟然可以直接通山下,我就這麽從魔門出來了?”

林石有些驚訝。

既然自己已經出來了,要不趁機走人算了?

反正我現在也算是半隻腳踏入靈識境的,世人眼中的絕頂高手了,即使隻能頂半個。

但,在大部分真元,一流,高手麵前,我也算完全不懼吧?

一刀砍死他們基本不在話下。

離開魔門,還是繼續苟著?

林石沒想到在自己真正碰上這個問題時,會猶豫。

猶豫,就是答案。

繼續苟!

雖然魔門奸細已經被我殺死,但道德門呢?

我這個所謂的道德門弟子,可是苟在魔門當臥底有三年之久,這三年,道德門那邊壓根就沒派出一個人來和我聯係。

相反,前身還死在了魔門監獄。

道德門七弟子徐刃,也不知到底因為何緣故要殺我。

真是因為徐刀身隕?

這點,林石心中雖未明確,但卻堅信,絕對不止。

而今,我現在還是魔門內院藏書閣雜徒,單依照目前來看,繼續苟在魔門當書閣雜徒,是安全的。

比如遇到徐刃這種莫名其妙的挑戰,魔門最起碼會站出來幫自己。

收斂心神,林石確認自己繼續苟的心思。

而後,他從地底露出半個身子,在愈漸明亮的夜色下,看著四周。

魔門山下的血霧也好,還是那片荊棘森林也罷,都是魔門護宗大陣之一。

當然,真正讓魔門弟子們安心待在門中好好修煉的根本原因,還是魔門門主魔破天。

三十年前,他便踏入靈識境成為世人眼中的絕頂高手,現今實力如何,無人知曉。

“這暗道周遭倒是幹淨。”林石尋覓了些許,也沒發現奸細獨眼可能留下來的東西。

“算了,今晚收獲也算頗豐,早點回書閣也好。”

林石轉身,默念土遁要走。

就在這時,靈識警覺!

他一下停住步伐,回頭看向那片被血霧籠罩的荊棘森林。

有人在闖陣?

不對!

不是闖陣,而是熟門熟路。

否則,魔門弟子不會毫無察覺,魔門也不會這般寂靜。

恐怕早就殺出來一片真元境弟子,死守魔門山腳。

是誰?

林石心弦緊繃,一手牢牢握著噬靈刀,一手攥著大包小包的毒藥。

此外,他還做出後仰姿勢,以備危機時刻能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要不是那些毒蟲們尚未認主,不可控,林石恨不得把它們全都放出去探路。

非親兒子不心疼,更何況還是半路撿來的。

嗡~

噬靈刀發出輕微抖動,似在告訴林石,來的人,是位用刀者。

而且,刀意很強。

林石本能後退,苟著心神。

魔門弟子中,可沒有幾個修刀者,就算有,也沒幾個人能讓噬靈刀產生如此反應。

踏踏踏~

緊隨後來的,是無數馬蹄聲。

“這是要幹什麽?”苟在地底的林石,萬沒想到下一秒會傳來鐵騎踏路的聲音。

它們也許能在地上掩蓋蹄聲,但卻無法掩蓋地下的聲音反饋。

而林石遁在地下,對此感受極深。

一百,

兩百,

三百……五百。

地下土壤反饋到林石腦海中的畫麵,虛構成了五百鐵騎。

五百鐵騎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闖入魔門大陣,毫發無損?

這……這明顯是門內有叛徒,有奸細啊!

“停。”

走在五百鐵騎騎兵最前方的男子,低聲厲喝。

“徐兄,為何不繼續往前?”鐵騎之上,一個滿麵紅毛的男子,收起長戟,其下戰馬自停。

他那筆直健碩的身軀,以及臉上那抹慘烈猙獰的刀疤,無一不在表明其是沙場老將。

徐刃束手而立,背部大刀滄溟,回道:“魔門血霧中,有魔能布置下的陷阱,再走下去,會死。”

“哦?”紅毛男子勒馬提聲,“魔能還有這等本事?眾人都知他成天癡迷於酒色,一身修為荒廢,整個魔門弟子都想殺他而取代而知。”

“徐兄,你可莫要在我大魏血刺鐵騎麵前助長他人威風!!”

“本將軍就不信這邪!”

語罷,其後一騎兵精神激昂亢奮,駕馬狂奔。

錚~~

一記刀聲出鞘,又歸。

待到眾人反應過來,前去試探血霧大陣的騎兵當場被砍成血泥。

籠罩在周遭的血霧,瞬間將其吞噬。

“徐刃,你怎敢?!”紅毛男子,韓餮,怒目而視。

“韓將軍!”徐刃不卑不亢,靜靜而立,“還請管好你自己手下,本聖沒義務和你們一同去送死。”

“你!”韓餮雙拳緊攥,手中長戟嗡鳴,似要一擊刺死他。

劍拔弩張之際,大軍中一穿著紫色官袍的公公,急忙勸阻:“將軍,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

“咱們可莫不要忘記今晚來此的目地。”

公公一邊說,一邊拿著粉色手帕擦拭額頭冷汗。

公鴨嗓子中,盡是無可奈何。

韓餮橫眉怒視,厲聲大喝:“血刺軍聽命,全體隱蔽,靜候魔蟬歸來!”

“一但見之,殺無赦。”

數百鐵騎齊聲應喝:“是!”

見狀,公公客客氣氣地送走韓餮,而後又趕忙來到徐刃身邊,輕聲道:“刀聖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也萬不要和韓將軍鬥氣。他沙場衝殺血腥慣了,戰事剛平回到中原,難免一時收斂不住。”

“高公公客氣了,您敢說,我不敢。”徐刃揮袖而坐,大刀懸於身前,隨自身呼吸起伏。

高公公眼角戲謔,閃過一絲殺意,賠笑道:“哎?刀聖大人,您莫要如此,雜家就是陛下麵前一條狗而已。您和韓將軍才是三天後的大功勳……那雜家就不再過多打攪。”

說著,高公公默默退下。

隻見他腳步輕踩,身形如影如風,再現時,已然置身於血霧頂端,單踩在一棵巨大的樹冠之上。

苟在地底的林石,麵露驚疑。

大魏五百鐵騎,外加道德門七弟子徐刀,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高公公?

看來奸細獨眼沒說錯,魔蟬和魔門數千子弟恐怕這次凶多吉少,搞不好在三天後會覆滅在這血霧之中。

可為什麽他們就如此斷定,魔門弟子在這三天內不會下山?

哦對!

似想到什麽,林石神情恍然。

這三天是魔門大弟子,魔空,一年一度的,傳授魔門功法之日。

魔門玄天變,乃魔門門主魔破天不傳之術。

除卻他門下四大弟子外,無論是雜院,外院,還是內院弟子都沒機會修煉。

傳言,修玄天變者,可獲驚天大造化,掌天變行萬變,變幻極其多端。

可惜的是,魔門數百年來,除卻魔門門主外,真正領悟《玄天變》者,唯有大師兄魔空。

哪怕魔能,魔淨,魔蟬,修煉了無數遍,也未曾將《玄天變》習會。

此外,凡是在魔空授法之日學會《玄天變》者,都可順勢成為魔門大弟子之一。

按照弟子等級,下一位自然是魔門五弟子。

“這事非同小可。”林石心中沉重,主要是這事他沒法說。

畢竟在魔門內,他就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廢物。

每天不是打掃書閣,就是打掃落葉,撐死有幸被內院弟子們叫過去下下棋。

可偏偏大魏鐵騎和徐刃要埋伏魔蟬,魔門弟子的事,被自己給聽到了。

哎,

罪過罪過。

我今晚在殺死奸細獨眼時,就不該好奇!

我就不該出暗道。

出了暗道我就不該再有任何停留才對。

現在可好了。

林石,你內心糾不糾結?!

你還是道德門臥底呢?

按照你這個身份,你不該糾結,應該高興才對。

甚至你都該在三日後主動和道德門,和大魏鐵騎,上演一場理應外和的大戲。

吱吱吱!

就在林石為此深陷猶豫時,駐留在藏書閣放哨的蠱蟲發出急促的警示。

倏忽間,林石才意識到天快要大亮。

內院弟子們馬上就要來書閣修習。

罷了,

先回去再說。

三天時間……不管最後我是決定幫,還是不幫,我都務必要保證自己的安危。

哦對,還要多利用“天算”預估一下這兩件事的後果。

但我也不能全依靠“天算”而定,事在人為。

邊往回趕,林石邊於心中默默地盤算著這一切。

回到閣樓,林石施展雲遊步,步履輕盈地,等待房間內的布置回到原位。

確保無誤後,林石再次墜入地底,原路返回。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牆上那副黑袍男子背影畫,在他前腳剛出閣樓後,竟奇跡般地活過來。

黑袍男子站立原地,陽光竟無法在其身上映出影子,肉眼看去極其詭異。

“原來那天是你藏在地下。”

神秘男子露出輕笑,化作一道纖長黑影,如蛇般遊走離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