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綁架啦

花瓶與窗邊桌差不多高,裏頭放了兩卷畫,頭前兒搜查房間的時候賈鈴音打開看過,隻是普通山水畫,那會子玥兒說是她看膩了收起來的。

賈鈴音不懂書畫,便叫了穆鬆白來,穆鬆白端詳片刻後隻說這種畫滿大街都是,便將其放回原處。

那時他倆想破腦袋也沒能想到,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平兒頭顱,竟就在畫卷下麵。

可是若要將頭顱取出,就須得打破花瓶,若真有,那還好說,若裏麵空無一物,以玥兒的性子,怕是要鬧起來的。

“我都到這般田地了,又何須騙你呢?再說了,一個花瓶而已,我若想要,有的是人排著隊要送給我。”

這倒不假,自平兒失蹤後,桐花坊的生意非但沒有衰退,反而蒸蒸日上,據婉娘所言,這全都要歸功於玥兒。

雖是如此,賈鈴音仍躊躇著不敢上前。

畢竟她在玥兒手下吃過虧,即便玥兒如今掀不了什麽大風浪,多點戒備,總歸是好的。

見賈鈴音久久沒有動作,玥兒也有些急了。

她忍過鑽心疼痛才換來回到桐花坊的機會,三人之中唯一勝利果實就要落入她手,這節骨眼兒上,她如何能允許失誤發生?

空曠而又寂靜的房間內,賈鈴音與玥兒各自焦灼著。

忽地不知從哪兒鑽進一陣邪風,桌上燃著的蠟燭被驟然吹滅,整個房間頓時黑做一團。

而就在賈鈴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手足無措之時,濃烈的櫻桃香氣鑽入鼻腔,緊接著,便感覺胸口好似壓了重物,每呼吸一口,腦袋便如同炸裂般疼痛。

這情況,即便是傻子也意識到不對。

賈鈴音屏氣凝神,放緩了呼吸,憑借著記憶在空氣中一點一點試探,終於在胸口的擠壓感快要消失時,讓她摸到窗邊桌。

她似溺水之人那般,牢牢抓住窗邊桌一角,貪婪地呼吸著來自玉液池的晚風。

“賈仵作,可好些了?”

借著朦朧月光,賈鈴音扭過頭,玥兒仍半倚在床頭,聲音似乎就是從那裏傳來。

“我沒事,你不要亂動,待會兒就好了。”

桐花坊緊鄰玉液池,周遭並無可攀爬之物,房間外二木在守著,若賊人真要進來,是怎麽也瞞不過賈鈴音的。

如此想著便稍稍放下心。

又等片刻,眼神逐漸清明,賈鈴音轉過身,總覺著屋內有一團黑霧經久不散,她試探性伸出手,眨眼間便被黑霧吞噬。

指尖陡然癢了起來,好似有無數隻螞蟻在爬。

她抽回手,卻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從黑霧中掙脫出來。

賈鈴音怔楞地看向房間中央,耳畔猝然傳來呼吸聲,輕輕淺淺,她下意識回頭,身後空無一物。

再扭過頭去時,身子突然無力軟了下去,恍惚間,她仿佛看見玥兒赤著腳,自黑霧中走出。

“叮鈴——”

“叮鈴——”

“叮鈴——”

聲音愈發的近,賈鈴音大口喘著粗氣,一雙白嫩玉足映入眼簾。

她順著雙腿往上看去,玥兒嘴角噙著笑,緩緩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柔聲道:“賈仵作,可好些了?”

“你不是...”

話未說完,賈鈴音便眼前一黑,向後仰去。

“我不是什麽?”玥兒接過話茬,“我不是癱軟在床無法動彈?不是折了雙手連吃飯也做不到?”

“賈大仵作,你在我手裏吃了這麽多虧,怎的還是不長進呢?”

“像你這麽蠢得人,活該成為我的墊腳石。”

“別藏了,出來吧。”

玥兒盯了半晌,直起身子衝著大門高聲嚷了一嗓子。

隨著‘吱嘎’一聲,二木推門而入,一見著不省人事的賈鈴音,便邪笑著走過來,掐了掐她白嫩的臉蛋兒。

“收起你那齷齪心思,若她有閃失,組織定會殺了你!”

桌上放著甜酪,原本賈鈴音打算看完書再吃,此刻她被迷暈,倒是便宜了玥兒。

“摸一下而已,又不會怎麽樣。”

二木不以為然地伸出手還要繼續,卻沒想到玥兒會將那一壺滾燙的茶水砸過來。

炎熱夏季穿的本就少,茶水飛濺淋了一身,當即便燙地他向一旁空檔之處跳開,暴喝聲緊隨其輝,“荀玥你瘋了?!”

哪知荀玥突然起了脾氣,手一揮將桌上碗盞盡數掃落在地,而後隨意撿起一塊碎片,逼近捂手喊疼的二木,“你若再碰她一下,我不介意送你去跟婉娘和平兒作伴。”

說著她看向先前用來蠱惑賈鈴音的花瓶,輕蔑道:“那個花瓶大得很,裝你,綽綽有餘。”

二木知她心狠,既說得出便做得到,兀自哀嚎一陣沒那麽痛了,才踉蹌著起身,近乎討好似的問她,“下一步該怎麽做?”

荀玥並不答話,隻安安靜靜地看向窗外。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湖麵傳來細碎水聲,伴隨著幾聲布穀鳥叫,荀玥莞爾一笑,“來了。”

二木好奇上前,見船塢內走出兩個身著夜行服,蒙了麵隻露出眼睛的高大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留在船頭把持著小船,另一名男子利落地從窗戶翻進來,轉瞬便來到房內。

“就是她?”男子走進前來,踢了一腳賈鈴音,見她毫無反應,手心一翻,默然道:“葫蔓藤拿來。”

“不急。”荀玥擋在二人中間,麵露狠色,“容我先玩玩兒。”

說罷,她便指使著二木協助那男子將賈鈴音扛在肩頭,大搖大擺地自正門離開。

而在他們離開後,一直被不安包圍著的穆鬆白騎著馬姍姍來遲。

整個桐花坊安靜如斯,原先熱鬧非凡的舞池此刻隻餘三兩油燈,穆鬆白飛身上樓,房內一片狼藉,碗碟碎了一地,地毯還有被水浸濕的痕跡,被子皺巴巴的隻能看出曾經有人在這上麵躺過。

賈鈴音,荀玥,連帶著一直在門口守著的二木全都沒了蹤影。

穆鬆白心道‘不好’,慌忙奔到窗邊,四處張望一圈,一艘小船晃晃悠悠地駛向對岸。

但因月色,他看不清那船身顏色,隻模模糊糊看見船尾似乎懸著一盞金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