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如博香靨凝羞一笑
幾個丫鬟圍在秦睿的旁邊幫忙洗漱。
經曆了剛剛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敢出聲，隻是低著頭默默的做事兒，就連一向大膽的桃良都不敢抬頭，感受到秦睿的視線後，身子瑟縮了一下，想到了之前話本裏說的走火入魔專門吸食人血的魔頭，差點哭出來。
最後秦睿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道：“想問就問。”
還是沒有人吱聲。
就在秦睿最後一絲耐心也快要散盡的時候，桃良才猶豫的偷瞄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世子爺，你真的瘋了嘛？”
“……”
“我沒瘋。”
秦睿太陽穴直跳，關於他沒瘋這個話題已經說過不下十次了，可還是沒人信。
“算了，你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桃良，過來，給你帶了禮物。”
秦睿歎了口氣，看到幾個人的神情幹脆也放棄了辯解。
“這是……”
桃良眼睛一亮，下意識的伸手，可還等摸到東西呢，就又抽了回去，抿著嘴看向秦睿，似乎是在詢問能不能拿。
“就是給你的。”
“當真？”
看到秦睿點頭，桃良這才拿起了珠釵，歡喜的捧在了手裏看了又看，開心的不得了，“謝謝世子爺。”
往日世子對她們這群丫鬟也是極好的，偶爾也會送些小玩意，可卻從來沒送過這麽金貴的東西。
這些金首飾她們隻在夫人的房間見過。
很快屋內的其餘幾個丫鬟視線也都被金釵吸引，即便努力的隱藏，還是能從表情上看出來對桃良的羨慕。
“你們也有。”
秦睿勾起唇角，將其餘的幾個首飾都拿了出來，“人人有份，自己挑吧。”
有了先例，丫鬟們的膽子也放大了一些，圍著那些首飾，眸色中的喜悅溢於言表。
“真好看，還是咱們世子有眼光。”
“我想要這個，啊，這個流雲釵好適合流火，你們都別搶，我得給她留著。”
“知道了，我才不喜歡流雲釵呢，我喜歡這個……”
女孩們銀鈴般的笑聲在秦睿房間飄**，看著那如嬌花一般的少女們既興奮又激動的神情，秦睿心情也大好起來。
人嘛，總要有所期待的，什麽打打殺殺，皆是不如嬌花美眷在側，美食美酒滿上來的暢快，才是秦睿真正期待的生活。
屋內歡聲笑語，屋外端著餐盤的柳煙麵色卻幾乎慘白。
她以為自己的偏愛是獨一份的，尤其是在被接入府中之後，從天亮盼到了天黑，又從天黑盼到了天亮，終於將人盼了回來，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記得自己。
甚至於寧願給下人分首飾，也不願去找她。
柳煙越想越生氣，早間自己一直在春樂坊，因為舞藝非凡，端的架子卻是比誰都要，坊中的姐妹當聽說她要去侯府了，一個個都露出羨慕的神色，她以為自己終於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卻沒想到一開始就夢碎了。
“混蛋，既然這樣薄情，當初為何又要招惹我！”
柳煙眼角不由得有些濕潤，想著就要將手裏餐點砸了，誰知道剛剛抬手，餐盤就被一雙手接了過去。
“這是做什麽？”
溫潤的聲音忽然從耳邊乍響，柳煙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氣悶的別過頭，緊咬著嘴唇才勉強忍住了哭腔，眼眶微微泛紅，那眼神看起來既委屈又令人心神一**。
秦睿站在她身前，視線落在了柳煙身上，又看了眼手中的東西，當即明白過來，“你特意給我做的？”
“才不是。”柳煙癟了癟嘴，聲音細小如蚊子，可秦睿還是聽見了。
微微挑了挑眉，也沒再說什麽，秦睿直接讓嘴裏扔了一塊糕點。
“嗯，沒想到還挺好吃的。”
雖然樣子看起來一般，味道卻不錯，軟糯的口感，裏麵還隱隱能嚐出來淡淡的桂花香，可見是用了心的。
柳煙低頭看著自己的鞋，紅唇難得的嘟了起來，本來還在生氣的，可聽了這話剛剛氣結已經消散了一大半了。
秦睿被她的表情逗樂，笑道：“還生氣呢？小女孩氣性怎麽這麽大。”
他板過人的身子，將人往外麵推，“行了，回去房間看看，早就給你準備了。”
柳煙早早就去廚房準備了，卻沒注意到何時自己的枕頭旁邊已經放了一個金釵。
“世子……”
她的心裏立刻被巨大的喜悅包圍，原來他給自己的禮物比任何人的都要早。
“這下開心了？”
“嗯。”
“我給你帶上。”
柳煙臉頰緋紅，本想拒絕的，躊蹴了半響後還是將金釵拿了起來，放到了男人的手上。
金釵上的流蘇是用珍珠點綴的，一動仿佛能夠撩撥人心。
這是秦睿專門為柳煙選的，覺得隻有這樣的金釵才配得上柳煙的氣質。
“這樣多好看。”
秦睿滿意的看著，視線恰好對上了女孩的眼眸，頓了一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女人有這樣的眼神，黑眸中帶著一點晶瑩，柔波入眸，就好使天邊的繁星。
“哭了？”
“哪有。”
柳煙趕緊垂下眼眸，“可能是被風迷了眼睛。”
秦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抬手，想幫她把眼角的淚痕擦掉。
沒想到卻被柳煙別過頭躲開了。
“世子還沒說，柳煙帶上這金釵好不好看呢。”
那夾雜著哽咽的聲音，柔軟的仿佛是一片絨毛，輕輕的掠過秦睿的心尖，讓他整個心都不受控製的顫了顫。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他特別想抽根煙。
“好看，當然好看！”
柳煙這才笑了起來，剛剛還染著淚花的小臉，已經滿是盈盈的笑意。
有了金釵，柳煙以為自己得到了認可，出門時便將金釵放到了最顯眼的地方，下意識的想讓所有人都看到。
一路上都沒碰到什麽人，直到馬上就去了那一直稱為禁區的地方，一個小石子就從天而降，差點砸到她的頭上。
“醜女人！”
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騎著一頭猛虎信步走了出來，看到柳煙之後脫口而出。
柳煙哪裏見過這等場麵，嚇得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你，你……”
秦兮玥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奶聲奶氣的說道：“你的金釵真醜，和府裏其他姐姐的金釵一樣醜。”
“其他姐姐？”
柳煙這才如夢初醒，“很多人都有這個金釵嘛？”
“對啊，哥哥也送了我一個，可是太醜了，我才不要戴呢。”
柳煙臉上的笑容完全崩塌，心裏像被針戳了一下。
原來在世子眼中，她和其他人沒有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