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兵行“險招”

宮城內。

張督查神色匆匆的在青石板路上穿梭,所到之處無一不躬身行禮,紛紛避讓。

“都這個點了,這張大人怎麽還進宮?”

“誰知道呢,估計是有急事吧。”

小太監嘀咕了一聲,覺得疑惑,按理說如果不是皇上召見,張督查此刻應該在宮城外值守才對。

兩個小太監對視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慌忙的低下了頭動身離開。

看樣子是要有大事兒要發生了。

月上柳梢頭,禦書房四周格外的安靜。

偶爾能聽見兩聲蟬鳴,守在門口的太監聽見後快走兩步,彎腰撿起一顆石子,然後抬手,眨眼間蟬鳴聲音便戛然而止。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太監才弓著身子再次退了回去。

張督查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禦書房門口,抬頭看了眼那窗柩映出的背影,才放緩了腳步。

“煩請公公通傳一聲,臣有要事兒稟告。”

旁邊伺候的公公臉上沒有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見到他來反而笑了笑,卻沒著急進去,隻是提著嗓子說道:“張大人還是明日在來吧,皇上這會兒正在忙,估計還需要等一會兒。”

可張督查哪裏還能等得了,他一天不看著那幾個人死,這心便就要一直懸著。

“德公公,這件事情等不了明日了,事關重大,還請公公幫忙通傳一聲。”

說著張督查便拱手,“德公公,不知可否移步?”

老太監掀眸,微眯的雙眼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直到視線落在了他袖口露出的銀票之後,才點了點頭。

“公公,還請笑納。”

張督查直接開門見山,趁著夜色直接將銀票塞到了德公公的手裏,“德公公,我這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犬子被人誣陷,至今屍骨未寒,怎奈對方背景雄厚,斷然不是我這等小卒能夠動的了的,隻能來叨擾皇上了。”

德公公眉頭微蹙,雖然一直在宮內,可外麵的事情他可是一件也沒有落下,“張大人,這自家的小事兒就不要來皇上麵前說了吧,再者說大理寺那邊不是都已經定案了嘛……”

說話的時候手中的銀票已經收了起來。

這意思就明確了,如果想要讓他通傳,得加錢。

張督查咬了咬牙,又掏出來幾張塞了過去,“德公公,我們都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公公放心,張某心裏有數。”

揮袖子的功夫,銀票已經消失。

剛剛還嚴肅的公公此刻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滿臉堆笑,格外熱情,“張大人這心就放肚子裏吧,雜家現在就去幫大人您通傳。”

“勞煩公公了。”

不一會兒老太監的身影才走了出來,“張大人,請吧,皇上讓您進去。”

張督查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拱了拱手,邁步進去。

昏黃的燭光後坐著一位身著龍紋長袍的男人,眉宇間不怒自威,聽見聲音後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愛卿這麽晚來找朕,怕是有什麽大事兒吧?”

“回皇上。”張督查直接跪在了地上,直入主題,“微臣今日來是為了京城中的安危。”

“哦?”

皇上聽見這話才將視線從奏折上移了出來,明顯有了興趣,“此話怎講?”

“皇上,秦侯府世子秦睿,宋尚書之子宋臨和裴將軍之子裴青,三個人前日在京中殺人,此乃罪一,又仗著自己的身份捏造假的證據,此乃罪二。”

“天子腳下肆意殺人,蒙蔽皇上,無論是哪一條都應該是死罪,還請皇上為微臣做主,為天下的百姓做主,除卻為禍百姓的惡霸,緝拿三人,繩之以法。”

看到大理寺送來的判決書,張督查隻覺得怒火中燒,他兒子身體一直很強壯,又怎會無言無辜的死了。

一定是他們,殺了人後胡亂編造了個借口洗脫。

他必須誅殺了幾人,方能為他的作兒複仇。

“是他啊……”

禦書房內陷入詭異的死寂,隻有手指骨節敲動桌麵的脆響,一下一下的,仿佛在敲著張督查的心髒。

“皇上,還請為微臣和京中的百姓做主,此等殺人的惡霸若是不除,京中百姓人人自危,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張督查將身子往下壓了壓,聲嘶力竭。

聽見關於百姓的問題,皇上那敲動的手才猛地一頓,“愛卿請起,將這件事情詳細說與朕聽聽吧。”

“是,皇上。”

……

月色清冷,與此同時秦睿幾人已經順利進入了張府。

不愧是皇城司督查府邸,也或許是因為最近是特殊時期,每轉一個彎就能碰見幾個侍衛,幾乎是寸步難行。

“這老東西是瘋了吧,家裏放這麽侍衛。”

宋臨躲過一個侍衛的勘察,隻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府內大量屯兵,這老小子不會是想要造反吧。”

這話一出,就感覺兩道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宋臨有些尷尬的訕笑了兩聲,“我就隨口這麽一說。”

“別管他們了。”秦睿蹙了蹙眉,將地形圖展開,如果按照現在的進度,怕是等到江卿言人都衝進來了,他們還沒到地方呢,更不要說收集證據了。

府內的侍衛最低都是二品武師,若是硬闖的話,雖然也有可能成功,可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想了想秦睿便指了指另外一條直達書房的路。

“咱們從這個地方過去。”

“這裏?”裴青掃了一眼,這條路雖然是最快的,可卻要經過主屋,想必那裏的戒備也是最嚴的。

“我覺得不太妥當,旁邊這條路雖然饒了遠,但是卻相對安全一些。”裴青指了指另外一條說道。

秦睿眸底沉沉,遲疑了半響後才抬頭看向兩人,語氣令人背脊發寒,“時間來不及,咱們隻能兵行險招。”

“什麽?”

對上那道視線,兩個人眉心都是一跳。

“唰!”

夜色中一道影子迅速的閃身,然後從後麵將落於隊尾的人捂著嘴拖了回來。

踹人,脫襪,堵嘴,然後換上侍衛的衣服,低頭,快速的跟上了隊伍。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的旁邊的裴青一陣發懵,終於是明白秦睿說的“險招”是什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