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它”不髒的
“他要死了，再等等，再等等……”
一雙眸子緊盯著伏妖陣的情況，半響後流露出淡淡的憎惡，李梅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出奇的平靜，甚是希望秦睿動手可以更狠一些，這樣她就不用在嫁給那個怪物了。
甩出來天地間那巨大的威力的，是一個渺小的凡人。
一劍，兩劍，乃至白劍……
無盡的劍影層層疊在一起，斬向了對麵的狐妖。
璀璨的目光在法陣中乍現，最後盡數落在了遠處那披頭散發的男人身上。
可惜的是，即便威力巨大，還是殺不死他。
就如同他殺不死秦睿一樣。
男人的身子就好像是遊離在世間的一縷浮萍，風一吹就散了，看起來弱不禁風，可那踉蹌起身的動作卻讓所有人心裏猛地一寒，好似墜入了冰窟。
狐妖傷的很重，即便能維持人身，上麵卻已經布滿了絨毛，白色的毛發已經被鮮血染紅，同樣染紅的還是他的眸子。
“小子，去死吧。”
狐妖張開了血盆大口，想要將秦睿生吞。
秦睿反應也極快，手指飛速的變幻結印，就看到原來的巨劍重新分成幾十柄，朝狐妖的眼睛攻去。
雖然戳人家的眼睛很是不厚道，可生死攸關，哪裏管得了這麽多。
這一擊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隻是在狐妖的臉頰上麵劃出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狐妖徹底被惹怒，所到之處山石轟塌，破壞力強到驚人。
“李梅，你還在等什麽！”
秦睿的眼皮直跳，此刻即便有係統的幫助，體內的真氣和體力都流逝的過快，若是在來一下子，他估計自己根本抗不下來。
見沒有人回應，秦睿隻好再次握起來佩劍，還沒等做出什麽行動，血肉被刺穿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他的動作一頓，掀眸的功夫就看到原本還猙獰的想要殺了他的狐妖猛地的安靜了下去。
而在它的胸口正橫穿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則被梅娘我在手裏。
“李梅，你……”
秦睿怎麽也沒想到李梅會進入伏妖陣，而且還傷了狐妖。
要知道他們之前約定的，她的任務隻是勸狐妖收手而已。
狐妖收斂了妖氣，重新變換出來那個溫潤的公子，他赤紅的眸子變成了墨色，似乎眼中隻有梅娘。
可紮在心髒的劍卻時刻提醒著他，麵前的女人剛剛做了什麽。
“梅娘，你就真的這麽想讓我死嘛。”
李梅被嚇到，看到那氣息都沒有亂的人，連連後退了幾步。
看到梅娘這副驚恐不已的模樣，狐妖唇角露出一絲的悲涼，然後徒手慢慢的拔出了匕首，鮮血汩汩的順著傷口落在地上。
賀郎麵對梅娘時說話的聲音還是溫柔的，“梅娘，你們人類的東西是殺不了我的，乖乖回去吧，我不會傷你。”
可梅娘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畢竟要等到下一個像秦睿這樣能和賀郎打成平手的人出現，還不知道要幾百年。
“不，你個瘋子。”
梅娘踉蹌的轉身，朝秦睿所在的位置大喊，“快殺了他，殺了他，他已經受了重傷，隻要在來一次重擊，就可以死了。”
“你快殺了他呀！”
秦睿皺了皺眉，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卻並沒有任何的動作，他知道剛剛狐妖說的是真的，或許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殺的了賀郎。
“哈哈哈哈……”
狐妖苦笑起來，看向梅娘的眼神滿是悲傷，他不明白為什麽她會這麽做，明明他們之前那麽的相愛。
半響後他唇角的苦笑也不見了，微風吹過他的發絲，明明真身那麽強大的他，此刻卻無助的像是一個孩童。
“梅娘，為什麽。”他問，“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因為你是妖啊！”梅娘過夠了這種天天擔驚受怕的日子，她無時無刻都在盼著他死，“因為你害死了李家村的無數村民，你該死，賀郎是你該死！”
“你還想要害死多少人，賀郎，你走吧，你死了一切就都恢複正常了，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
梅娘崩潰的大喊。
“梅娘，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我是為了你……”狐妖上前，卻被一把推開。
梅娘一臉厭惡，“為了我？如果早就知道你是個航髒的牲畜，當初你的內丹我也不會要的。”
“你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梅娘看到遠處的秦睿一直沒動地方，就知道已經指望不上他了，想著就從地上撿起了那個染血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間。
“是你逼我的，賀郎，是你逼我的，求求你去死吧。”
“你不是愛我嘛，我現在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你死，隻有你死了，我才會真的開心。”
說著梅娘手中的匕首就往前送了一寸，賀郎臉色也變得煞白。
雖然賀郎什麽都沒說，可從秦睿的角度卻看得真切，賀郎的狐狸尾巴已經露了出來，他的妖力已經維持不了原型了。
“梅娘，我修行了近千年從未害過人，我不髒的。”賀郎徒手握住那匕首的刀刃，一點點的將它從女子的脖頸處拉開。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梅娘一驚，想要鬆手，可那匕首已經順著刺入了賀郎的胸口。
賀郎笑了，可眼尾卻落下一滴淚，“梅娘不要怕，你的所有願望我會都幫你的。”
“這次也不例外。”
“梅娘，這世間能夠讓我死的，隻有你……”
賀郎笑了笑，慘白的臉襯的唇色如血，俊美的臉頰顯得異常的妖豔。
梅娘看著那倒在地上的人，厭惡的扔到了手中的匕首。
“他……死了嗎？”
秦睿走過來探了一下狐妖的脈搏，不放心又叫進來張彪，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才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張彪說道：“死了，自斷妖脈，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們真的殺了仙人。
可兩個人卻沒有任何興奮的神色，不知道為何竟然還有些悲傷。
說到底也是修行了將近千年的狐妖，動物成精本就不易，不知道要經曆多少道天劫，熬過多少個漫長的歲月，眼下卻用這種窩囊我的方式離別，讓二人感慨頗深。
哪怕他在最後一秒收回內丹的話，也不至於徹底沒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