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落葉歸根
看到和鬼嬰的關係，應該不是普通的鬼。
“她就是替謝靈兒代孕的那個人，嚴格意義上，稱不上鬼。”
七舅姥爺的話說的我直迷迷糊，這世界上不就有兩種，人或者鬼嗎，還有中間的什麽物質？
“小凡，你聽過人有三魂七魄嗎？”
見我點了點頭，七舅老爺繼續說道：“你所見到的，就是那女子的二魂六魄。”
驚訝爬滿了我的雙眼。
“七舅姥爺，你是說做法的時候那女子還活著，隻剩下了一魂一魄？”
“沒錯，她從身體裏飄**出來，就是為了尋找死去的孩子。現在為了孩子，又變成了鬼丹。一魂一魄支撐不起肉體凡胎，現在估計已經死掉了。”
“早點睡吧，明天我們去把鬼丹歸還了去，也算入土為安了。”
想起那女人魂魄的模樣，很是清瘦蕭條。
七叔姥爺話裏的惋惜之意也感染了我。
不知道當時的那個女孩子因為什麽事選擇代孕，快要死去的時候，八成心裏是懷著愧疚之情的。
其實七舅姥爺早就打聽到了那女孩的住所，隻是中途遇到了九鬼現世，女孩兒在外麵飄**的魂魄被灌注了力量，才能用鬼打牆攔下了他們二人。
山路崎嶇，張啟蒙把車開到那塊大大的石頭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嘴裏嘟囔道：“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遇見怪事，我要不要去撒個尿做個記號？”
我在一旁打趣道：“張啟蒙，你的尿都有導航的作用了嗎？”
“小凡，我的可是正經八百的童子尿，要不要給你身上抹點，驅邪避難？”
“看的樣子是童子沒錯，正不正經就難說了。”
七舅姥爺瞪著我們二人一眼。
“山路漫漫，切不可胡言亂語啊，衝了山神老爺，都要受罰的。”
我們兩個也正襟危坐，要擱以前，肯定覺得七舅姥爺是個神棍。
見了鬼怪才知道，這世界上不僅有人有鬼，八成還真的會有神仙。
現在已經到了五月，中午太陽暖洋洋的，早上還有些冷。
鑽進山林裏，周圍是白霧茫茫。
“七舅姥爺，這導航怎麽失靈了？還是我下去撒泡尿做個記號吧。”
張啟蒙看著不停轉圈的導航指針，多少有些慌亂。
“這條山路走到頭，出了深山，就會有網了。”
汽車爬到峰頂，有一路向下。
繞了幾個盤山路，終於到了一處平地。
這平地三麵環山，門前是路，一個個小平房擠在山坳之間。
從遠處看，整個山和村莊像是一個環形的墓碑。
路能通的地方，經濟就不算落後。
我們把車停到村口，走了下去。
遠遠的便聽見村北麵有鞭炮劈裏啪啦的聲音。
村口一個老太太領著兩三歲不到的小孫子正在曬太陽，聽見七舅姥爺詢問“陳慧慧”，老太太把手指向鞭炮響著的方向。
“那孩子命苦，熬了兩天還是熬不過，今天走了。你要去她家，就順著鞭炮聲去就可以了。”
在陳慧慧家的門前，隻有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卻不見村裏的村民。
陳慧惠的家人見我們幾個從外麵來的人，眼神之中滿是探尋的意味。
七舅姥爺扯著謊道：“我是天海大學的老師，這兩個是慧慧班裏的同學。聽說慧慧生病了，就來看看。”
陳慧惠的姑姑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你們進來坐吧，慧慧這孩子命苦，你們怕是見不到她了。”
我們隨著七舅姥爺走進了院子裏。
外麵搭了一個小棚子，陳慧慧臉上蓋著白布，躺在裏麵一動不動。
七舅老爺讓我和張啟鵬打著掩護，他悄無聲息的蹲到了陳慧慧的麵前，手快速的伸到白布中。
再伸出來時，瓷瓶一陣空空如也，鬼丹被他塞進了陳慧慧的嘴裏。
白不知下，陳慧慧張大的眼睛終於緩緩閉上。
完成了該完成的事情，七舅老爺拿出錢讓我去寫個禮，也算是對於陳慧慧最後的幫助了。
可我屋裏外麵走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寫禮帳的地方。
我又去問陳慧慧的姑姑，姑姑輕歎了一聲。
“這屋裏外麵的都是自家親戚，都自發來的，不用隨禮的。慧慧他爸他媽死的早，鄉裏鄉親的該還禮的都還完了。隻剩著一根獨苗，卻突然離世，也算是在地下和她父母團聚了。”
七舅老爺和張啟蒙已經等在門外，等著我隨完禮就一起回去。
“阿姨，節哀順變。一定要保重身體，我們走了。”
我剛走出兩步，卻被一個中年的男人拉住了。
他嘴裏大聲嚷嚷道：“既然是慧慧的老師和同學，就算是客人，咋能有讓客人不吃東西就走的道理！”
有兩個比我年紀大一點的青年人，也附和著拽住了七舅姥爺和張啟蒙。
不管是紅白喜事，親朋好友總是要聚聚的。
我們推辭不過，被拉上了桌。
屋子裏擺放了兩張桌子，菜將桌子擺滿。
吃著菜，喝著酒，我卻感覺索然無味。
幾杯酒下肚，氣氛也活絡了不少。
從陳慧慧的親戚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聲裏，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陳慧慧原本是天海大學的大學生，眼看就要出去實習了，家裏卻突然發生了變故。
父母先後得了尿毒症。
對於貧窮的人來說，不光是這病要命，去哪裏弄來巨額的錢更要命。
母親瞞著陳慧慧，直到去世，她才知道真相。
父親得病後，原本也想瞞著她，可經過母親這一遭，陳慧慧心思細膩了不少，她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為了籌錢，她選擇了一個待遇機構，又恰好被一個大明星看中了。
親戚們並不知道的明星是什麽人，隻知道陳慧慧消失了大半年，拿著一大筆錢回來給他父親治病。
可最後還是落個人財兩空。
陳慧惠的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差，最後還是歸了西。
陳慧慧的家裏很是淩亂，在生前，她的思想也肯定很淩亂吧。
在櫃子上隻有一個地方幹幹淨淨，上麵平放著一個粉絲的日記本。
我已經吃不下去飯了，看著張啟蒙和七舅姥爺還被拉著喝酒，索性起身，把日記本放在手中看了起來。
日記本的前幾頁，娟秀的字體透漏著青春的活潑，可是越往後翻，寫的越是潦草。
我在潦草難認的字跡中尋找著陳慧慧的內心世界，裏麵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