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心照不宣的答問
被衛若蘭直盯著，紫衣老者倒是有些心虛，畢竟他是有不可告人之事藏於心中的。
微微一笑：
“衛公子，老夫向來樂於助人，你若相信老夫，老夫可派人助你，如何？”
兩人初次相見，紫衣老者就提出相助，任由誰聽了，都會立馬警惕。
而衛若蘭自然也是如此，客氣回應：
“您老太客氣了，正如您剛剛所言，這隻是小子自己的家事，豈能勞煩別人，小子便多謝您的好意了。”
對於衛若蘭的拒絕，紫衣老者並不覺得意外，倘若衛若蘭輕易就答應了，那他反而要低看衛若蘭一眼了。
“嗯，既如此，老夫便不再多說，衛公子若是遇到什麽難題困難了，皆可來找老夫。”
說著，又轉移話題：
“老夫剛剛看到，你從這秦府中出來，不知可是去公辦？”
一聽他詢問這個，衛若蘭心中更為警惕了，搪塞道：
“不過是秦家老爺有樁案子和我們風羽衛有關，並沒什麽。”
紫衣老者挑了挑眉頭：
“是嘛…這秦老爺，算是老夫的舊相識了，當年四十好幾了，卻連一個後代也沒有，急得他呀，四處尋醫。”
“後來沒辦法了，就去抱養了兩個孩子回來，可巧不巧，孩子抱養回來沒多久，他夫人倒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隻可惜，養子早夭，倒是養女長大了，如今還成了寧國公府裏的少奶奶，可尊貴了。”
這番話，倘若旁人聽了，隻會覺得，是再正常不過的家長裏短的事情了。
可聽在衛若蘭耳中，卻再次讓他內心有些驚駭了。
紫衣老者雖然沒有明說什麽，可衛若蘭卻覺得，話裏話外都在提醒他，秦家的養子養女，來曆不明。
下意識瞥了一眼紫衣老者，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衛若蘭內心更加驚駭了。
思索了一會後，衛若蘭覺得，反正有關秦可卿身世的事情，也隻是他自己的猜測。
既然這紫衣老者也有如此懷疑，不如開誠布公，坦誠相見，看看這紫衣老者，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寧老，您這消息可真是靈通，說起來您可能不信，其實當年，秦老爺去抱養/孩子的時候，人販子沒過多久就失蹤了。”
“我也正因為此事才找上門去的，對了，秦老爺說了，當年他抱養/孩子的時候，可是合規合法的。”
說話間，衛若蘭拿出了剛剛得到了契書，遞給了紫衣老者：
“您看，這就是當年秦老爺，從養生堂抱養/孩子的契書，看樣子真是假不了的。”
紫衣老者接過看了看，隨即也發現了不對，說道：
“按理說，十幾年了，這契書應該是陳舊得不像樣子了，可你看這契書，竟如新的一般，上麵的字跡清晰可見，來曆再清楚不過了。”
衛若蘭聽了，心下一動，反問：
“寧老，您是覺得，這契書是假的？”
紫衣老者眯了眯眼，微微搖頭：
“當然不是假的，隻是…養生堂這樣的地方……”
後麵的話，紫衣老者似乎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了。
衛若蘭會意，接過話：
“您的意思，問題是出在養生堂上麵，可十幾年過去了，誰還記得孩子從哪裏來，又是被誰給棄養的？”
雖然紫衣老者和衛若蘭兩人都沒有點明對方的心思，可其實，二人已經有點心照不宣的意思了。
紫衣老者看著衛若蘭笑了笑：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能查到的，自然能夠查到，隻是看你用不用心去查了。”
這話讓衛若蘭內心微微跳動了幾下。
如果說，最開始，衛若蘭對紫衣老者的身份，還有幾分存疑。
可隨著紫衣老者將話題引到了秦可卿的身上後，衛若蘭對紫衣老者的身份，已經有幾分確定了。
同時，也有些惶恐不安，畢竟他可是風羽衛的人，應該是紫衣老者的敵對。
紫衣老者似乎感受到了衛若蘭的情緒波動，笑著安撫：
“說來說去，終究隻是一個女兒罷了，倘若是兒子，那就另當別論咯…”
這話讓衛若蘭豁然開朗，不再擔心，十分灑脫地和紫衣老者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一些瑣事來。
在紫衣老者身後的葉蘭，此刻卻是直蹙秀眉，盯著和紫衣老者談笑生風的葉蘭，眼中皆是驚疑。
前麵的話，她還能聽懂一些，可後麵紫衣老者和衛若蘭的對話，就讓她聽得雲裏霧裏，不明所以了。
隻覺得兩人好像說了一些話，卻又像什麽話也沒說，像是在打啞謎。
就在葉蘭疑惑不解之時，遠處傳來了不少腳步聲，似乎還有馬蹄聲。
“有人靠近，護駕！”
當即有暗衛驚呼一聲。
接著，周圍出現不少人，將棚子給圍住。
紫衣老者見狀，皺了皺眉頭，揮手：“都退下。”
眾人不敢違逆，紛紛散去。
唯有葉蘭勸阻了一聲：
“主上，不得大意啊……”
紫衣老者嗡聲回道：
“用不著如此緊張，不過就是來了一些人而已。”
一旁的衛若蘭見此，更為確定紫衣老者的身份，隻覺得自己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嘿嘿，衛若蘭，總算被我給逮著了吧，今日看你還逞什麽威風！”
就在這時，騎著馬而來的盧佐領，隔著老遠，就朝著衛若蘭囂張喊道。
衛若蘭聽了，心下一驚，定睛一看，發現是盧佐領領著四五十人衝了過來，瞬間便鬆了一口氣。
又想到，有這紫衣老者在，自己就更沒什麽好擔心的。
隻是有些奇怪，那日盧佐領已經被林適向撤職了的，怎麽還能叫來這麽多的軍士？
就在他思索之時，盧佐領一行人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領頭的盧佐領騎在馬上，居高臨下，鼻孔朝天，看著衛若蘭問道：
“小子，你可還認得我？”
衛若蘭起身，淡然地回道：
“自然認得，已經被革職的盧佐領，你這是打算做什麽？”
盧佐領滿臉怨恨地盯著衛若蘭：
“做什麽？哼，我因你而丟官，今日不將你打殘，如何能出我心中惡氣。”
這話讓衛若蘭覺得好笑，朗聲質問：
“嗬嗬嗬…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腳下，你們就敢隨意打人嗎？眼裏可還有王法？”
盧佐領大笑：
“哈哈哈…王法？衛若蘭，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在場，我也照打你不勿！”
“弟兄們，給我打，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出了事，有我給你們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