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共同的記憶
“客官要不要嚐一下這個，這是璃月的小吃，禽蛋糕，還有這個，蒙德特產……”
小販盡力的推銷著。
“有想吃的嗎？”寧清問道。
瑤雖然沒說話，但目光卻落在了幾樣甜品上。
寧清莞爾，指著那幾樣甜點說道：“這幾個，一樣來兩份。”
“好嘞！”
等小販盛好以後，寧清遞給瑤一個：“先嚐嚐這個。”
瑤摸摸臉上的麵具，猶豫了一下，還是掀開了一角，慢慢品嚐起來。
“好吃嗎？”
“嗯。”
寧清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等瑤吃的差不多，才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每到一個小攤前，他都會要幾樣瑤偏好的食物，然後選一樣給瑤品嚐，剩下的提在手裏。
街沒逛到一半，他手裏已經提滿了東西，便不再往前走，拉著瑤離開街道，在一處沒人的石椅上坐下來。
這裏燈光昏暗，行人稀少，瑤才放心的將麵具掀到頭上，專心的吃起來。
“嚐嚐這個。”
寧清挖起一勺奶昔，遞到瑤嘴邊。
這種喂食的動作讓瑤明顯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微微張開嘴，將勺子含進嘴裏。
“不錯吧。”
寧清又挖一勺遞過去。
“我自己可以。”瑤別扭的道。
“你不覺得這樣味道更美嗎？”
寧清說著話，探頭將瑤手上咬了一半的丸子叼進嘴裏，似模作樣的咀嚼了幾下，一臉滿足的道，“嗯！不錯不錯。”
“是嗎？”
瑤有些不解，側著頭想了一會兒，也鬧不明白為什麽這樣味道會更好。
不過她還是聽話的將手裏的竹簽遞到寧清麵前，並且下意識的輕啟朱唇：“啊——”
“呃！”
寧清一頭汗。
我把你當老婆，你竟然想把我當兒子？
他一口咬下竹簽上的丸子，惡狠狠的吃了起來。
瑤不自覺得笑了起來，同時吃下勺子裏的奶昔。
玩玩鬧鬧間，成堆的小吃很快被兩人消滅。
“還想吃什麽嗎？”寧清問道。
瑤摸摸肚子，搖了搖頭。
“那我們隨便逛逛吧。”寧清牽起她的手，往人多熱鬧的地方走去。
臨近祭典，街道上的各類活動比往日裏更多，雜耍、舞台戲、套圈等等層出不窮，大多都與稻妻的傳統文化有關。
瑤對這些興趣似乎不大，兩人也就沒有太多駐足。
不過她很快被一群孩子吸引了。
寧清見狀帶著她走過去，發現這群孩子正興奮的看著一出皮影戲。
小小的台麵上，有兩個剪裁的相當精致的小人正在舞動，台麵下時不時還傳出繪聲繪色的講解。
寧清聽了一會兒，明白這是在講魂祭的由來。
他扭頭看向瑤，見她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為多次出現“禦與千代”這個名字而有變化。
也對，那是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
寧清神色有些複雜，輕輕握緊她的手。
瑤感受到他的動作，扭過頭，想要衝他笑，但想起自己戴著麵具，便微微側著身子，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然後她轉過頭，視線順著孩子們的目光，重新落在皮影戲上。
禦與千代是鬼族的女武者，為克服生死之運、複興血脈日漸稀薄的鬼族，向雷神獻劍舞，傳言她舞於千劍之中，被割破的十二單（稻妻服侍）如董花般零落，身體卻未受絲毫傷害，為雷神所賞，收入麾下，並賜予寶刀。
但之後的淵籔災厄中，她被世外之獸吞下，雖然破膛而出，卻被深罪沾染，對雷神拔刀相向。
“以無情的稻光擊碎愛執，以孤獨的心鑄就淨土……”
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或許沒有什麽能比對自己的摯友拔刀更痛苦的吧？
然而既便如此，她也沒有將禦與千代斬殺。
寧清看向瑤，不知道此時劍中的女子，是否也在看著這一幕。
那一戰之後，禦與家名聲一落千丈，直到禦與千代的養子禦與長征擔任踏韝砂目付（官職），以清明嚴苛聞名於世，才慢慢洗刷了家族的恥辱。
至於禦與千代另一個兒子，寧清對他的印象隻有某個“岩藏流末路”的成就……
不過雖然禦與千代最後的結局不是太好，但她確確實實對鬼族的生存壯大有著不可磨滅的作用，於是才有了魂祭這個祭典。
之後魂祭從鬼族傳入稻妻，又被賦予了紀念先人的意義。
“我們走吧。”
皮影戲演到禦與千代斬殺惡虎的時候，瑤突然說道。
“好。”
寧清拉著她繼續往裏走。
一路上，瑤明顯比之前更加沉默，隻是牽著寧清的手更加用力。
這是反抗雷神的一種表現嗎？
還是瑤也對失去有了畏懼？
之前觀看皮影戲的階段，要說雷神影沒有幹涉，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不知道會對瑤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啾——”
刺耳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道明亮的光芒劃破夜色，在漆黑的天空綻放出絢麗的色彩。
人群頓時往前方的廣場湧去。
“有人放煙花！”孩子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寧清對瑤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好。”瑤有些心神不定的道。
兩人沒有擠進擁堵的人群，而是在一處地勢頗高的台階上停下腳步。
以兩人的能力，能輕易看清廣場內的情況。
那裏有一個身著火紅色衣服的少女，黃色的頭發隨意的捆紮著，**的半隻肩膀上畫著煙火的圖案，渾身都散發著青春與不羈的氣息。
在她周圍，擺滿了煙花。
隨著她點火的動作，一束束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開，照亮了稻妻的夜晚，如繁星、如百花齊放。
“這是屬於我們的記憶。”
瑤突然聽到寧清這樣說。
她疑惑的轉過頭，見寧清正注視著她，眼中的柔情讓她的心跟著微微一顫。
“這是屬於你的記憶。”
瑤微微張嘴，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寧清話中的意思。
她看到那個人的過往，所以對自己的存在有所動搖，而想到強大如那個人也無法守護自己珍惜的一切，難免對她自己的未來產生擔憂。
但就像寧清說的，
那個人有那個人的過去，她也有屬於她的現在。
“嗯。”
她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她也是將軍！
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
寧清伸手將她攬進懷裏，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呢喃道：“傻丫頭……”
他可不會讓她獨自一個人承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