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穿越
水哥一直低著頭，看著膝蓋下的草席，還有不遠處一雙紋路複雜、裝飾精細的黑色靴子。他雙手抱拳放在額頭前，像是在給麵前這人請罪。
水哥感覺很難受，視覺、聽覺、觸覺這些信息輸入的器官，感受非常真切，處理信息的腦袋，也很清晰。但是那些輸出信息的部位，比如手腳卻不聽指揮，一直維持著跪倒的姿勢，嘴巴也根本說不出話。
這種感覺，就好像以跪姿體驗更加真實的鬼壓床。眼前的人正在走來走去，非常焦急的樣子，隨著他的走動，燭光一陣搖曳。
突然間，水哥身後傳來了推門聲，他很想看看是誰，卻沒辦法回頭。眼前的那雙黑靴子，從水哥身邊走過，往門口的方向走去。黑靴子似乎很心急，但是卻步伐踉蹌，走不太快的樣子。
然後，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響起，說的仍然是水哥聽不懂的鳥語。這時候，水哥的脖子終於扭動起來，向右向後轉去，卻不是他自己的意識所驅使，而是像被人硬生生地掰過去。
然後，他才發現跪在草席上的，不光是自己，在他右後方跪著一個甲士，穿著兵馬俑一樣的鎧甲，在甲士後麵，竟然還有一個穿著紅色華服的女子。
這兩個人的臉，漸漸清晰了起來——是小陳和Shirley。
水哥心頭大驚，剛想好好辨認，突然之間絲竹聲大作，編鍾、塤，還有女人歌唱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
他的眼睛止不住地又閉上了，耳邊卻傳來了妹子焦急的叫喊聲：“Water哥，你醒醒啊，Water哥！”
水哥閉著眼睛，吞了一口口水，然後重新睜開眼睛。
Lolita正跪在地上，抓著他的手，“Water哥，你怎麽樣了？”
沒了頭的兵馬俑，還是躺在他右邊，小陳和Shirley站在他腳下的位置。
小王也跪在地上，正按著水哥的胸口，一上一下有規律地起伏，嘴巴裏念念有詞：“公司消防演習，我培訓過的，這是心……心啥子複蘇。”
但是，他按的卻是水哥右邊的胸口。
水哥把小王的手扒開，說：“行了行了，我沒事。”他撐著地板坐了起來，右手扶著額頭問：“我剛才怎麽了？”
Lolita緊張地看著水哥，說：“Water哥，你躺在地上，突然就睡過去了，怎麽叫也叫不醒。”
小王補充道：“嘴巴裏還喊著啥子，我們都聽不懂。”
水哥皺起眉頭，“我說了什麽嗎？”
Shirley嗲嗲地說：“是哦，你好像是在喊誰的名字，哎呀，到底夢見了什麽嘛？”
水哥張張嘴，想把那個詭異的夢境說出來。夢裏的一切細節，都還曆曆在目，連草席的紋理都還記得。他甚至覺得，剛才那個宮殿裏的夢才是現實，而眼前這個昏昏沉沉的地庫，其實是一場醒不來的夢。
他突然想起，剛才夢裏的甲士和女子長得跟小陳、Shirley一模一樣，這裏麵必有蹊蹺，想想又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先別說。
水哥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說：“沒事，可能是太困了吧，突然就睡過去了。”他摸著自己的肚子，“好吧，也可能是餓昏了。”
按照水哥的習慣，通宵加班後，會回家洗個澡，再煮個泡麵吃完，這才心滿意足地上床睡覺。從下地庫到現在，生理感覺上起碼過了三四個小時，他隻喝了點水，啥都沒吃，餓得胃都要開始消化自己了。
“你餓呀，早說嘛。”
Shirley解下背包，在裏麵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一個塑料袋包裝的麵包，就是便利店裏賣的那種。
水哥接過麵包，粗暴地撕開包裝，幾口吞完，差點噎到了。
他捶捶胸口，“有水嗎？”
“有呀。”Shirley就像動畫片裏的機器貓，又從百寶袋裏掏出一瓶礦泉水。
水哥不明白了，“你怎麽上班還隨身帶幹糧？”
Lolita幫她解釋道：“不是Shirley姐帶的啦，是樓上的送貨區裏，有一輛便利店補貨的車子，上麵有各種吃的。”
小王接著說：“我的車子也停那裏的嘛，啥子材料都有，就是沒有廚具，煮不成東西。”
水哥不由得一陣慶幸，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裏，不知道要待多久才能逃出去，有這兩輛車的物資補充，五個人生活一星期總沒問題。
他站起身來，看了眼自己那破破爛爛的Mini Cooper，突然想到一件事，忙說：“我們趕快上去檢查下吧，萬一那兩輛車也跟我這個一樣，那可就糟了。”
很久沒說話的小陳也附和道：“對，萬一車庫裏還有別人，把食物都搶走了也很糟糕。”
另外的人聽他們這麽說，也著急了起來，於是紛紛朝著樓梯的方向跑去。
五個人跑到負一樓的送貨區停車位，還好，兩輛車都在。
小王他們開來給食堂送貨的，是一輛2.8噸的小型冷藏車。小王說，他和司機兩個人拿小推車輪流搬貨，司機坐貨梯上去了，可他沒能再上去。
而給便利店補貨的，是一輛普通的金杯麵包車。Lolita拉開車門，清點了一下，說車上的東西都在。水哥探頭進去一瞧，麵包、方便麵、各種零食、飲料，應有盡有，五個人起碼能撐半個月的量。
水哥回憶了一下以前看過的災難片，在不知道多久才能脫困的情況下，對於有限的物資，是需要管理分配的。但任何的分配都會產生腐敗的空間，這些東西應該由誰來管理，其他人服不服，是一個問題。
更重要的是，要怎麽來探索這個地下車庫，找到出去的方式，也需要有效的組織管理。這兩件事情，都需要一個有領導能力的人來統籌。
水哥看了看眼前的人們，小陳和Shirley身份詭異，Lolita是個妹子，小王沒有腦子。看來，這個得罪人的苦差，隻能由自己來承擔了。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個主策劃，雖然經常被手下欺負，不過還是有一些管理經驗的。
他清了清嗓子說：“大家都過來，我有話想說。”
剩下四個人圍成一圈，都看著他。
水哥深吸了一口氣，開起了車庫裏的第一次代表大會，“Lolita、Shirley、小陳、小王，我們不知道是上輩子幹了啥壞事，才會那麽倒黴，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地庫裏。但是，仔細想想，這也是一種緣分。能不能從這地庫裏出去，要靠我們五個人一起努力，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定要團結在一起。”
小王反應倒是很快，“對，說得對，我們五個要相親相愛、萬眾一心。”
這麽說著，他向Shirley走近了一步，有意無意地用手臂蹭她的胸，似乎是為了表達“相親相愛”的決心。
Shirley對小王的揩油，好像渾然不覺，嗲嗲地說：“唉，可是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嘛，人家好害怕的。”
Lolita也對水哥表示支持，“Water哥說得有道理，我們不但要團結起來，還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決策，我們大家都要聽他的話，這樣遇到分歧的時候，才不會亂。”
小陳也點點頭，“這個小隊長，我覺得霍先生合適。”
小王笑嘻嘻地說：“霍隊長，不，‘窩特’就是水吧，以後我們就叫你水隊長！”
沒花一點力氣，就把權力集中到自己手裏，倒是出乎水哥的意料，不過為了逃出這個地庫，他也就當仁不讓了。
他對著大家抱了抱拳，這才說：“謝謝各位，我一定會好好加油，不辜負大家的信任。就像Shirley說的，我們不知道要在這地方待多久，所以為了盡可能地堅持久一些，接下來我們要清點手頭上現有的物資，實行按需分配的製度。”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Lolita、Shirley，等下你們都把自己的車開過來，跟這兩輛車圍成一圈。以後，這裏就設為我們地庫探險小隊的大本營。為了避免這些物資發生意外，以後不論我們去哪裏，大本營至少要留一個人值守……”
小王舉起手，打斷了水哥的發言，“水隊長！這些都沒意見，不過我們要做啥子，才能從這裏出去呢？”
水哥深吸了一口氣說：“這個問題，我們暫時都沒有答案。所以，我們要成立二人一組的小小隊，探查這個地庫，找到線索，挖掘真相，早點離開這裏……”他打了個嗬欠，剛才兩次睡著都被打斷了，現在身體已經疲倦到了極點，“不過，當務之急，是大家先好好睡上一覺。”
在水哥的安排下，由小陳護送Shirley，小王護送Lolita，去把兩個妹子的車都開了過來。Lolita的是一輛米色的甲殼蟲，Shirley的座駕跟她嗲嗲的軟妹子氣質完全不符，是一輛棱角分明、大紅色的凱迪拉克CTS。
看Shirley這輛車的配置，起碼得六七十萬元。雖然大家在遊戲公司上班，拿命去拚，每年的年薪加起來也有三四十萬元，但一個妹子開那麽好的車，還是有些讓人另眼相看。要不然就是家裏有錢，要不然就是男人買的。水哥不由得這樣想。隨後他指揮著大家，把小王的小貨車和Shirley的CTS打橫放在停車位外圍，Lolita的甲殼蟲跟CTS呈九十度角，中間離兩人寬的縫隙作為入口。這三輛車，就是地庫小分隊的大本營的圍牆。在三輛車的包圍裏，是車庫的兩麵牆形成的夾角，有四個停車位那麽寬。裝著各種食物的麵包車，剛好就停在夾角的位置，方便管理。
水哥又把麵包車裏所有的紙箱包裝都拆了下來，平鋪在地板上，作為簡易的床板。妹子們貢獻出了車上的卡通靠墊，小陳從儲物間裏找來六件軍大衣，可以當被子用。
做完這一切，每個人的疲憊都達到了頂點，於是紛紛躺下睡覺了。水哥作為領袖，也是倉管員，睡在最裏麵靠近麵包車的位置。Lolita睡在他右邊，再右邊是Shirley，小王緊緊挨著她，恨不得能抱上去。
隻有小陳，他說倒夜班到了第五天，也已經習慣了，現在不困，所以坐在大本營入口的位置值班——雖然就目前來看，並沒有值班的必要。
水哥頭一挨到枕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他不太怕再夢到那些宮殿啊，沒有五官的男女啊，甲士啊什麽的，因為他知道夢境無法傷害到他，反而可能會提供一些線索。
讓水哥不滿意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夢見任何東西。讓他更不滿的是，車庫裏的第三次睡眠，他還是被人叫醒的。
右邊有人在猛晃著他的手臂，水哥扭過頭去，Lolita一臉緊張，右手指著房頂說：“水隊長，你聽聽，樓上有人在跑步。”
水哥睡得半夢半醒的，嘟囔了一句：“跑步就跑步唄。”還沒等Lolita再說，他猛地坐了起來！
這裏是地庫的負一層，樓上就是地麵了。如果樓上有人在跑步，隻要能向他們求助，就有了獲救的可能！
水哥拍拍臉，盡量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他側耳傾聽，但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他滿臉疑惑地看著Lolita，正要發問的時候，樓上果然傳來了腳步聲。
真的有人，而且不是一個人！水哥抬頭去看，雖然隻能看見黑漆漆的水泥天花板，但憑聲音可以感覺到，起碼在一百平方米那麽寬的位置有一群人走過。這群人是從水哥左耳的位置，一直往右走，移動速度不快不慢。
腳步聲整齊劃一，“踏踏、踏踏”，Lolita以為是在跑步，但是水哥仔細一聽，這個速度不是在跑步，更像是在行軍。
這聲音讓樓頂的天花板好像都震動起來，好像還夾雜著口號聲。小王和Shirley也被吵醒了，在一邊問怎麽回事。
水哥深吸了一口氣，正在想上麵的是什麽人，又該怎麽呼救，突然間腳步聲憑空消失了，不是那種一隊人走著，停下來的消失，而好像是這隊起碼有五人的隊伍，正在大踏步行軍，左腳踩在地上，右腳懸在半空，突然間整隊人都消失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還沒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突然之間，另一種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這個腳步聲陣勢弱了許多，好像隻有三四個人，但是速度和節奏卻快了不少。在幾秒的時間內，就從水哥的左耳跑到右耳，一下子就跑遠了。
而且，落地的聲音跟之前的聲音不同，像是質地更堅硬的物體敲擊在地麵，發出“嘚嘚、嘚嘚”的聲音。
小陳幽幽地來了一句：“馬。”
Shirley驚呼道：“馬，怎麽會有馬？”
小王很肯定地說：“穿越了，我們一定是穿越了！上麵是啥子朝代喲？我們出去做個王爺吧哈哈哈！”
連Lolita也有點動心了，“那我們想辦法，把頭頂的水泥板挖個洞，就可以逃出去了。”
水哥有點頭痛，忙說：“冷靜，我們分析一下情況再說。”
樓頂上的馬蹄聲消失了，隊伍行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水隊長站起身來，一邊走來走去，一邊跟隊員們分享他的想法。
第一，上麵聽得到人跟馬走過的聲音，未必就是一片空地。這個地庫已經超出了正常理解的範圍，挖穿了水泥天花板，說不定是地下水啊，熔漿啊，黑洞啊，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掉下來了，等於自找死路，這個風險太大了。
第二，假設真的是穿越了，整個地庫透過時空的縫隙，現在處於中國某個朝代——從目前的種種線索分析，應該是到了秦朝——樓頂就是一片草地，並有秦朝隊伍從上麵走過。五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經曆了改革開放的現代人就這麽華麗麗地穿越了。那麽，秦朝人會怎麽對自己呢？穿越小說裏那些都是騙人的，根本不負責任，首先語言不通無法交流，其次最大的可能是，秦朝人會把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五個人視為某種威脅和凶兆，男的當場弄死，女的搞不好抓去充當奴婢。這樣的風險，同樣無法排除。
第三，最現實的問題是，地庫的層間高度都很大，從地板到天花板起碼有七八米，現在大家沒有梯子，怎麽才能爬那麽高，去挖天花板？天花板又都是水泥做的，手頭唯一的工具就是撬棍，能在小隊餓死之前，把天花板挖個洞嗎？
水哥停止了走動，皺著眉頭總結道：“反正，此路不通，我們要想想別的辦法。”
小王不樂意了，“怕啥子，我們一起挖，肯定可以挖穿的嘛。水隊長你說上麵是秦朝對吧？秦朝能當王爺不？”
水哥決定嚇唬一下他，就說：“秦朝有沒有王爺不知道，不過，秦朝一統天下之後，喜歡把原來六國的男人抓起來，切掉小雞雞變成太監，這樣他們就不會造反了。”
小王缺乏基本的曆史知識，沒聽出水哥是在胡扯，瞪大眼睛不說話了。小陳卻冷冷一笑，別過了臉，但他的表情卻被水哥看在眼裏。
水哥清了清嗓子，繼續分析道：“有一件事要搞清楚，那就是我們這個小隊的目標，是要逃出這個該死的地庫，回到原來的時間、原來的生活，還當自己的‘IT狗’、保安哥哥、廚師。什麽穿越秦朝當王爺、當太監的，太無聊了，不在考慮之內，大家不要拿錯劇本。”說完，他看了一眼隊員們，“這一點，大家沒有意見吧？”
其餘三人都果斷同意，小王遲疑了一下，不太情願地說：“好嘛，我說笑的嘛。”
水哥欣慰地說：“目標統一之後，接下來，我們就要考慮實現目標的方式了。照現在看來，逃出地庫的可能性暫時有三種。第一，在負一層坡道的黑霧那裏，反複嚐試，或許有一次就可以衝出時空縫隙，回到原來的地麵……”
小王打岔道：“那個負一層上麵……”
水哥擺擺手：“你先聽我說完。但是，我們不知道時空的縫隙是不是穩定的，也有可能哪一次衝進去黑霧，掉進宇宙啊，黑洞啊什麽的，就這樣有去無回了。所以，暫時不考慮這個方式。那麽第二，我和小陳試過，從消防樓梯是可以上到地麵一層的，隻要打開那裏的消防門，理論上我們也可以出去。”他轉身拿了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潤喉，繼續道：“還有就是，雖然電梯不能動，我們也可以試下打開通風的蓋子，順著電梯纜繩爬上去。目前來看，這是最靠譜的方法。”
小王聽水哥說完，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好，我們現在就去。”
水哥製止了他，“別著急，等我們先吃了早飯……還是午飯再說。”
按照大家的計時儀器，時間還是停留在淩晨三點多。但是憑感覺的話，水哥在被小王嚇醒的時候，應該過去了三個多小時，之後這一覺睡了有四五個小時，再加上一些零碎的時間，一共應該過去了十到十二個小時。也就是說，從身體的感受上，現在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左右。
水哥按照隊員們的喜好，給他們每人分配了一瓶礦泉水或者飲料，再加上一個麵包或者一包餅幹，就把午餐解決了。小王一直嚷著沒吃飽，Shirley分了他幾塊餅幹，Lolita和小陳都在默默地吃著手裏的食物，沒有什麽意見。
吃完飯，大家又聊了一會兒天。水哥在心裏打算著，等會兒要怎麽疊羅漢才能夠到電梯的通風蓋，還是說把麵包車上的易拉罐飲料，搬幾箱過去墊腳。正想著準備出發的時候，Shirley說要上廁所，但是怕黑，小王就自告奮勇地陪她去了。
水哥、Lolita、小陳又坐下來，一邊聊天一邊等。這期間，水哥一直想要套小陳的話，看他到底跟夢裏那個甲士是什麽關係，但小陳卻不上當。因為Lolita在場，怕給她帶來更多的困擾，水哥也就不好太深入地聊。
就這麽等著，Lolita漸漸覺得有點不對勁，疑惑地說：“他們怎麽去了那麽久？就算是那個，也該好了吧？”
小陳同意地說：“已經十五分鍾了，大便也不用那麽久。”
水哥也有點緊張起來，“難道他們又掉進了另一個時空？”
小陳站起身來說：“我去看看。”
水哥趕忙拉住小陳，“你在這邊守著，我跟Lolita去吧。”
他朝Lolita使了個眼色，轉身就往外走，Lolita也很聰明地跟上了。在水哥的夢裏，小陳和Shirley都出現了，他們明顯是一夥的。如果讓小陳和Shirley在一起，小王又沒有腦子，說不好會被他倆害了。
負一層沒有廁所，剛才Shirley是朝著停車場南邊走去，估計是找個陰暗角落去解決。水哥和Lolita還沒走到那裏，就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響。這個聲響非常有節奏，像是一雙很胖、很多肉的手在鼓掌，又有一些**滴答的聲音。
兩人再仔細一聽，聲音就更清楚了，那是一下一下肉體碰撞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呻吟聲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小陳站在大本營門口，看見兩人回來，忙問：“怎麽樣？”
Lolita低著頭走了進去，水哥比了一個手勢。小陳馬上就懂了，低聲說了一句：“還是這樣。”
水哥不由得皺眉，小陳為什麽說“還是”？難道小王跟Shirley之前就那樣？但小陳比自己更晚遇見Lolita、小王、Shirley三人，之後五個人一直在一起，如果小王和Shirley有什麽動作，自己也應該知道才對。
還沒等他想清楚這個事，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水哥一回頭，果然是那對狗男女爽完回來了。
小王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點興奮，有點累，有點想掩藏又很想炫耀，還不由自主地提著自己的褲子。Shirley反而像是習慣了，臉上很淡定，看不出什麽異樣。
水哥裝模作樣地問Shirley：“怎麽那麽久？”
小王搶著說：“沒啥子事，我們走遠了些，那個啥子，迷路了！”他還用手肘頂了下Shirley，意思像是在說：怎樣，我這個借口很聰明吧？
Shirley淡淡地笑了一下：“Water哥，我們可以了，什麽時候去電梯？”
水哥不懷好意地笑：“不用休息一下？”
Shirley搖搖頭，“不用啦，我好想趕緊出去呢。”
這女人的戲演得還真好，看她這一裝到底的樣子，水哥也不好再說什麽。他安排小陳繼續守著大本營，叫上Lolita，和小王、Shirley四個人一起出發，向著電梯間走去。按照水哥的想法，還是要把小陳和Shirley分開，免得他們在一起搞什麽陰謀。至於小王，雖然也被Shirley的人肉炸彈俘虜了，但就憑他那智商，連正經的反派也演不了，還是帶著來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