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給個公道價
薑超得意揚揚地笑著，拉開折扇裝模作樣地搖晃了幾下，命令：“劉安。”
終究不像他平時那樣有名，少年太監這個稱呼，懶得改。
劉安聽了命令後，馬上借了肩包袱，咣當一聲就把它擱在茶座上了。
“哎喲，我小祖宗，輕點、輕點，別把寶寶弄壞。”
沙弼嚇破膽，臉色發白，驚慌地站起來勸他。
他一邊說話一邊俯下身來湊緊包袱，眼睛火辣辣的，急切地想見到其中絕世寶貝。
“安心吧，不好了。”
劉安想：“幾堆牆角破爛再多又有什麽不好。”
隨手伸到包袱裏拿出了第一件事。
滿帶著寶貝橫空出世，定是金光萬道和瑞彩萬千，早已舉手要擋眼，以免被閃瞎了狗眼掌櫃沙弼。
全身一下子凝固下來。
薑超不理會自己的神情，悠閑自在地折扇上掛著得意的神色：“怎麽樣，傻氣的掌櫃的？”
半天沙弼方才扯住嘴角開了口：“此乃梁公子所言，數十萬兩買賣？”
一件生鏽的青銅酒樽怎麽看都不奇怪。
如果不是看到薑超穿著名貴、性情又像出生在巨富之家的樣子，簡直想馬上就喊別人，把那對招搖撞騙、人人喊打的主仆趕走。
麵對自己的質問，薑超臉上沒有變出正宗的表情：“這才是第一件事，後麵還會有的事，傻裏傻氣的掌櫃為什麽要急呢，還不如先把價格定下來再做？”
那還是差不多的。
沙弼掌櫃的情緒好轉了點。
想著這個孩子估計要阻止他壓價了，有意拋磚引玉，先出個值不了多少錢的玩意來考驗他的底線。
而麵前的青銅酒樽肯定是那塊磚頭。
不由自己不以為然。
畢竟私下這類買賣和現實交易古董差不多。
討價還價的上限和下限，可以差得十分離譜，幾百塊錢的東西，可以叫幾十萬。
薑超有意耍小伎倆探路也說不定。
思來想去，沙弼不禁心生嘲諷。
嗬嗬，真是個刁鑽的孩子，竟敢讓你們沙爺耍個花樣。
你們沙爺入行40多年也可以讓你們這些毛頭小子占便宜？
沙弼無動於衷地把青銅酒樽拿在麵前的案幾之上又坐了下來。
再從衣袋中，拿出一個單框框玳瑁眼鏡，隨口接過青銅酒樽細看。
他這樣做自然隻是作了個樣子以示重視。
心靈深處的他卻不信這玩意兒當真能有什麽價值。
隻是越看越覺得表情肅穆。
沙弼掌櫃發現自己好像、極大地低估了這個青銅酒樽。
青銅酒樽雖然造型古雅，但是製作精美，遠超沙弼所料。
還有，銅鏽侵蝕下的年代感、以及歲月滄桑，怎麽都做不到虛假。
一開始還想，不過是個鏽蝕一般的玩意兒罷了。
不料它是件罕見的古董。
沙弼忍不住多看兩眼，然後把東西放了下來，直接問到：“大膽向梁公子請教，這個酒樽古物究竟傳了多少歲？”
滿臉堆著笑。
一塊引玉磚，都是那麽值錢，至少值千八百兩白銀。
這使他對於下一步薑超要拿出來的事情，滿懷期待。
這件事流傳的時間有多長還說不上來，預計起碼要有上百年的曆史。
薑超思前想後，漫不經心地回道，然後直奔主題：“別說這個了，傻裏傻氣的掌櫃的，這第件事，你也看看，會不會有價錢？”
想一探究竟？
沙弼嘿嘿一笑，徑直把皮球踢回到薑超的麵前：“東西都被梁公子拿去賣掉了，理所當然的應該是你出的價錢。”
“還是不錯的。”
讓沙弼始料不及的是薑超不假思索地直接同意。
他在心裏嘲笑著，似乎他對這個孩子估計不足。
誰知道薑超居然伸了5個指頭笑著說：“就是這數字。”
沙弼臉色一僵。
他心裏有點惱火，特意磨嘰了半天才給了個價錢：“五十兩白銀。”
這件青銅酒樽肯定不止於此價，但是，他總不能上來便給出相近的出價吧。
果不其然。
薑超立刻冷笑道：“五十兩？掌櫃，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沙弼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他皮笑肉不笑地說：“梁公子肯定不是個傻子，但是，咱萬寶樓不可能是個冤大頭，可不是？這樣一來，梁公子要是真心想賣掉的話，下麵就直接給公道價五百兩了，怎麽樣？”
這價錢，已將近他評估的二分之一，捫心自問也算得上良心。
誰知薑超竟然搖頭擺尾不肯答應。
沙弼臉上帶著可笑的神色，冷笑著說。
“梁公子五百兩不願意，你要五千兩不就可以了嗎？不揣冒昧，梁公子你這笑話可就鬧得不得了。”
“怎能跟你鬧著玩兒。”
薑超微笑著，一本正經道。
沙弼掌櫃看出他的表情不似做了假，頓時沉了下去。
“梁公子也表示沒鬧著玩，一青銅小酒樽，敢賣銀五千兩？”
他態度強硬。
“不揣冒昧，這價錢，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沙弼掌櫃為何發怒，下麵還沒有說出五千兩。
“噢？看來梁公子總算改變主意了。這樣，在五百兩以上的地方，我能加一些……”
“不不，你誤會了，我不要五千兩，我要的是五萬兩！”
薑超想當然的口氣又把沙弼掌櫃凍住。
“你想要多少？”
很長一段時間沙弼都是機械式的抬頭。
“五萬兩，銀兩。”
薑超那5根又長又白的手指在麵前前後搖晃著，滿是嘲諷。
沙弼頓時火冒三丈，陰沉著臉可以下大雨了。
他死死地盯住薑超咬牙切齒地說。
“你是玩我的！”
沙弼掌櫃產生誤解。
薑超卻淡淡地說，“初次與你的萬寶樓共事，這才讓你有公道價。假如下一次我們幸運地繼續成交的話，那將不會是這樣的價位。”
他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如何？如果接受這一價格的話，我們還能接著交易，若不就我所知，京城從事這樁買賣，可不隻是你一個人。我相信數十萬大生意中，都有一大把願意與之合作的人。”
一句話讓沙弼傻眼了。
一連吸了幾口，沙弼方才緩過神來，哈哈一笑：“那我隻能說，你太天馬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