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章 春光乍泄
030章 春光乍泄
次日早，秦越就出發前往玄風洞了。走之前，他帶上了個有蓋的小木盒和套新衫，這是楚清平要他準備的。
以前每次出去都有李為仁的雲舟乘坐，這還是他第次獨自離開隱仙穀出遠門，雖然用輕身術在山水間縱躍感覺也不錯，但畢竟速度要慢了許多。按楚清平的說法，玄風洞並不遠，可秦越趕到地方時，已經是五天過去了。
玄風洞的位置是在座數百丈高的大山山頂，因為這座山樹木很少，山腰以上基本都是山石**，顯得十分貧瘠，所以不算難尋。攀上峰頂後，根據楚清平的描述，秦越很容易就找到了玄風洞。
玄風洞的洞口寬不到二尺，高不及丈，就像個窄門。秦越站在洞口向裏望去，除了灰蒙蒙的片，什麽具體的情況都看不到。也沒有想象中狂風呼嘯的聲音從洞裏傳出，反而是因為他此時身處山巔，感到洞外的寒風十分強勁。
“楚師叔說此洞的玄風隻在洞內流轉，從不外漏，看來不虛。既然來了，就進去見識下吧。”秦越深吸了口氣，將護身真氣放出後，才邁步走了進去。
剛剛步入洞門，他就感到自己被股大力猛地扯，進而失去了重心，直往前踉蹌撲去，直到撞上了洞內的石壁才穩住身子。接著，他便體會到了洞內玄風的威力，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要叫玄風。
秦越發現自己處在個巨大圓形石窟的邊緣，在這個方圓數十丈、空曠如野的空間裏，充滿了樣東西――風！黑色的風！
這團黑色的風在石窟內快速的旋轉流動，形成了個巨大的黑色旋渦，石窟四周的石壁已經被旋出了道道的深溝，可見此洞已經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
這是秦越第次見到有顏色的風，但他此時完全沒有去欣賞和驚歎的**。因為他發現，在進入洞內之後，護身真氣就消失了，是消失！而不是收回！
他嚐試著再次放出氣罩，但真氣隻要離身就即刻消失，而且，在筋脈內流轉的真氣也在逐漸變弱，他隻得趕快將真氣全部收歸丹田。
失去了真氣護持的身體，接觸到玄風便如針刺般的疼痛。令秦越駭然的是，不止露在衣衫外的臉和手感到痛，而是全身內外都在痛！玄風不僅僅穿透了他的衣衫，還穿透了他的肉身，秦越能清晰的感覺到玄風穿過自己的身體，將體內的五髒六腑刮得陣陣疼。
秦越趕忙取出麵很早前就買有的低階甲盾，想用來抵擋風勢，結果完全無用，這玄風竟然是無法阻擋的！
“你爺爺的！難怪沒人肯來這裏，我得抓緊時間！”心裏想著，秦越咬牙忍著無處不在的疼痛，步步艱難地向石窟中心走去。楚清平告訴他，隻有在玄風洞中央才能收集到玄風石乳。
越向裏走，風力越勁，疼痛感也越強。秦越就這樣步步的向前挪動，好幾次都被風力推到，又掙紮著站起來。到最後，他也懶得站起身了，幹脆就手腳並用在地上爬。經過了半個時辰，他終於來到了石窟的中心。
這裏的洞頂是整個石窟的最高點，個巨大的白色鍾乳石從洞頂垂下。這鍾乳石中間大、兩頭尖，遠遠看去，就像個巨大的棗核立著懸浮在空中，在這充滿黑風的石窟裏顯得異常醒目。
它最下方的尖端離地不到丈，秦越爬到這裏時，正好看到有滴白色的石乳滴下，趕忙伸手去接住。然而，石乳剛掉到手裏，便化為了撮細沙，被玄風吹散了。
“哎呀！忘記了！”
見到這個情況，秦越才想起楚清平叮囑過的，這玄風石乳隻能用木屬性的容器盛裝才能保存，除此之外，碰到任何屬性的東西都會在頃刻間化為齏粉。而且，就算是放在木屬性容器裏也不能長時間被玄風吹，否則會很快消失。
艱難的在鍾乳石下盤膝坐好後，秦越趕忙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木盒，打開蓋子對準石尖的位置放好。然後眨不眨的仰望著滴下石乳的石尖，隨時準備好在石乳滴入木盒後蓋上蓋子，然後還要在下次石乳滴下前打開蓋子。
這種等待是十分枯燥的，更難受的是，還必須忍受著身體劇烈的疼痛。秦越覺得自己像在被人刀刀的割著，而且是很多的人起割。要等到石乳滴滿木盒，需要有極大的耐性和毅力才能做到，唯的好處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可能會睡著。
秦越發現，這玄風石乳滴滴差不多要半個時辰，掌握了這個規律後，就不用直仰著頭了。他擦了把頭上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開始極力收縮丹田內的真氣，盡量讓它流逝得慢些，能不損失還是不要損失。
就在他這樣壓縮真氣的時候，丹田內突然出現了異樣！那股蛇形黑氣又開始不安分了。
仿佛是因為被壓縮了活動的空間，它開始不受控製的竄出了丹田。接下來，秦越驚奇的發現，這股蛇形黑氣竟然開始吞噬起了進入體內的玄風！
它在秦越的筋脈內快速遊動著，就像條饑餓的烏蛇，縷縷黑色的玄風被它毫不留情地吞噬。隨著吞噬的玄風越來越多，它的體型也逐漸變得粗大了起來，秦越再次感受到了以前行功時，筋脈被擴撐的痛苦。好在他現在全身哪都在疼，也無所謂多這項了。
不知道擦了多少次冷汗，那股蛇形黑氣終於不折騰了，就像是吃飽了樣溜回到丹田之中。秦越無心去管它，除了時間到了接下石乳之外，他把所有的力量和意誌都放在了和玄風對抗上。無休止的疼痛使他的臉色變得很蒼白，緊咬的牙關已經滲出了血，他現在唯希望的，就是小木盒能快些裝滿。
煎熬中，似乎過了幾個時辰，那股蛇形黑氣再次從秦越丹田裏竄了出來，開始了‘進食’。隨著它‘餓了’就‘吃’，‘吃完’又‘睡’的往返折騰，秦越的筋脈承受著次次的衝擊，同時也在點點的變得強韌。
……
時間天天的過去，秦越身上的衣衫已被玄風吹得破敗不堪，他現在的形容可謂憔悴之極。頭發像蓬幹枯的亂草，臉頰也凹陷了下去，嘴唇幹裂，牙齒滲出的血早就流出了嘴角，在下巴上被風幹成兩條刺目的血痕。
唯沒變的，是他始終堅定的目光！他用自己超強的意誌力直在苦苦堅持著！
終於，在第四天的早晨，最後滴玄風石乳滴滿了木盒。
秦越迅速蓋上盒蓋，小心翼翼地將木盒收進了須彌袋。“你爺爺的！老子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此時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充滿了激動，最讓秦越感到慶幸的是，在這四天中，沒有隻妖獸闖進洞裏。
秦越先將兩條麻木的腿伸直，等到感覺正常後，才反身向洞口爬去，他實在沒有力氣抵禦玄風站起來了。好在出去比進來要容易得多，來到洞口後，秦越才扶著石壁站起身，借著手推的力量，猛地發力衝了出去。
“凝煙師姐？你怎麽會在這？！”
看著在寒風中盤膝而坐的司凝煙，秦越大吃驚。接著便看到在洞口外四周的地麵上，躺著好幾具妖獸的屍體。
“我說怎麽會不見隻妖獸進洞，原來是她在替我護法！”
秦越心裏陣激動，便要走上前去道謝，哪知衣擺卻被岩石掛住了，剛剛跨出步，就聽到‘唰！’的聲，衣衫撕開了道長長的豁口，緊接著便感到全身涼！
被玄風吹拂了四天的衣衫，早已是又薄又脆，隨著這道豁口的出現，頃刻間就被洞外的勁風撕成了碎片。
“啊！！”
看到這幕，司凝煙立即用雙手蒙著眼大聲尖叫起來！
“啊！！”
秦越回過神來後也大叫了聲，捂著下身扭頭就要往後跑，緊張中，卻忘了身後是玄風洞口的石壁…
啪！噗！！
額頭與石壁重重撞，本就已經筋疲力盡的秦越，頓時暈倒在了地上。
……
迷糊中，秦越感到有隻柔軟的手正握著他的手腕，將股真氣緩緩送進他的身體。隨著意識逐漸恢複，他嚐試著動了動手指，手指才動，那隻柔軟的手便立即離開了他的手腕。
秦越努力睜開眼，扭頭看了看，發現他正躺在玄風洞的洞口，而身上依舊是光溜溜的，隻不過有麵甲盾蓋著，剛好擋住了某些關鍵部位。
“凝煙師姐呢？”
看不到司凝煙，秦越便想撐著坐起身來，卻聽到側後方突然有人大叫：“別動！你…你先不要動！”
“師姐，你在哪？”秦越聽出是司凝煙的聲音了。
“你別管我在哪？你現在覺得怎麽樣？可以自己回去嗎？”
秦越運轉了下真氣，雖然覺得很虛弱，但相信休息下，讓真氣流轉起來就不會有什麽大礙了，便答道：“我還好，沒什麽事。”
“那就行，我先走了，甲盾回去後再還我。”說到最後個字時，聲音已是從很遠傳來了。
“唉…”秦越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其實他想告訴司凝煙，他有備用衣服的…
站起身來，將之前準備好的衣衫拿出來換上，然後摸了摸額頭上被撞出了個大包。秦越苦笑了下，心道：“這下真是丟死人，什麽都給她看到了，我要不要以身相許呢？她這麽大老遠的跑來幫我護法…嘿嘿，說不定有戲呢。”
找到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坐下，秦越才暫時停止了幻想，開始行功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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