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春宵一刻

重新核實陸小斌曾經提供的線索,是劉唐的既定想法,他找來王小魚,說:“你覺得陸小斌以前提供的線索,我們哪裏做的不夠徹底呢?”

王小魚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說:“師父,你還在考我?我真沒想過這問題。”

“試著說說。”

“我想那個‘春宵一刻’查的不徹底。”

“哪兒查的不徹底?”

“真讓我說?”

“說吧!”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我覺得那個劉經理糊弄我們了,師父你當時好像被他迷住了,沒怎麽深究。”

“我怎麽能被她迷住,我隻是覺得她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你竟然敢這麽想我!”劉唐提高嗓門,做出惱怒狀。

王小魚委屈地說:“是你讓我說的。”

“是我讓你說的,但沒讓你歪想我啊!既然這樣那我們今晚就去闖闖這個‘春宵一刻’,你敢去嗎?”

“我當然敢了,有師父您呢,我怕什麽。”

晚上九點,濱海新區海邊偏僻的角落,那座七層高的樓宇已經老舊,外裝修有的地方已經斑駁脫落,露出裏麵的紅磚,酒店的門楣上霓虹燈的“春宵一刻”的“宵”字徹底泯滅,另三個字忽閃忽閃的在夜裏幽幽如鬼火。本就偏僻,樓外並沒有其他照明設備,遠遠望去有些瘮人。樓後是一個院子,白天顯得空曠無比,但是夜晚來臨,白天空空的院落現在停進不少豪車。與樓前的空曠寒酸相比,後院車來人往像鬧市一般。

劉唐就是想這個時候來看看。他已經得到線報,這不單純是一個旅館,殘破的旅館背麵有著不能言說的神秘。當時來查,他也覺得奇怪,若大的旅館入住的人竟那麽少。現在知道那裏麵有貓膩,但到底是什麽問題,當時並沒有弄清楚。現在他要摸清這個神秘旅館的脈絡,這不,帶著王小魚來這裏闖了。

劉唐本想混進後院,但大鐵門緊閉,並不對外開放,把他和王小魚拒之門外。

沒辦法的王小魚把車停在了樓前,和劉唐徑直走向前台。旅館的前台還是那個中年婦女,她並沒有認出半年前的劉唐和王小魚,麵對著兩張陌生的麵孔,她沒有多大熱情,依然低頭玩著手機。

大廳並沒有通常意義的樓道,隻有一部電梯,電梯還是需要打卡的那種,沒辦法混上樓的劉唐喊道:“哎,我說大姐!”

劉唐粗粗的嗓門嚇了中年婦女一個哆嗦,她放下手機,看看劉唐和王小魚,冷冷地說:“今日客滿,情侶間更沒有了,你們去別處吧!”

劉唐正要發火,一旁的王小魚倒是很冷靜,給劉唐使個眼色,說:“我們不是來住店的,那個劉經理在麽!”

女人這次連眼皮都沒抬:“到旅館不住店,遊泳啊?我們沒別的項目。什麽劉經理,我們這根本就沒姓劉的!”

這幾句真把劉唐惹火了,他瞪著銅鈴似的大眼睛,喝道:“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快把鑰匙和電梯卡拿來,我們要上去看看。”

中年婦女並麽有被嚇到:“對不起,客滿。你們不能上去。”

這時王小魚亮出警官證,說:“我們要例行檢查,把電梯卡拿來。”

中年婦女還在拖延著,“我請示一下經理,我做不了主。說著她撥通了經理的電話,劉唐一把搶過電話,對著聽筒說:“你好,我們是刑警大隊的,今晚對你們店,進行臨時檢查,希望你們配合。”

對方是個男聲,回答說:“你們帶工作證了嗎?”劉唐說:“當然。”

對方讓劉唐把電話給中年婦女,中年婦女接過電話,對方要他配合警方臨時檢查。

中年婦放下電話,不情願地把電梯卡拿出來,說:我帶你們上樓檢查。”

再走向電梯的時候,中年婦女問: “你們要去第幾層?”

王小魚反問:“你們有幾層客房?”

不等中年婦女回答,劉唐說:“上七樓。”

中年婦女卻緊張地說:“我們這沒有七樓。”她站在電梯裏,並沒有按下電梯鍵。

劉唐迅速調整了樓層: “六樓。”

電梯停在六樓,中年婦女鄙夷的眼色問:“你們要查什麽?”

走出電梯的劉唐環視樓層大廳後,問:“你們怎麽沒有消防通道?”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到這上班這一直就是這樣的。”

劉唐在樓道裏轉悠著,突然他說:“到五樓。”

五樓走到盡頭的一間房,劉唐對著婦女說:“把這間打開。”

婦女往後退著,說:“這是雜物間,我沒有鑰匙。”

劉唐見是木門,二話不說飛起一腳,踹在門上,門沒被踹開,劉唐卻被彈坐在地上。王小魚見狀,接著飛腳踹在門上,門還是紋絲不動,王小魚也被彈開了,她揉著腳,罵道:“什麽破門,差點把老子的腳給崴了!”說罷,她再次起身飛踹過去。從地上爬起來的劉唐攔住王小魚,“你怎麽還‘老子’‘老子’的了,注意姑娘的風度,等我想辦法吧!”

劉唐一邊說著一邊在樓道裏轉悠,突然看見沒有消防通道的樓道裏竟然有消防栓。一會兒劉唐手裏就握著錚亮的消防斧,他怒不可遏地推開王小魚,舉著斧子劈向攔路的門。

中年婦女哆嗦著喊:“別劈,我這有鑰匙,給你們開還不行嗎?”

中年婦女正在找鑰匙的時候,從外觀看來是木製的門卻從裏往外打開了,門背麵是厚厚的鋼板,王小魚正驚訝於門的材質,卻見五個拎著棒球棒的年輕小夥子順著門魚貫而出。他們把劉唐和王小魚圍在了牆角。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打架是劉唐的強項,他把王小魚攔在身後,示意王小魚衝上樓梯,說:“要打架啊,我的拳頭早就癢癢了。”

王小魚卻擠到前麵,說:“你上去吧,師父,這幾個交給我料理,我這腿腳不活動活動,現在都生鏽了!”

劉唐低聲問:“你行嗎?”

王小魚點點頭。

王小魚掩護劉唐上樓,她張開雙手攔住要追劉唐的五個人。臉上笑意盈盈的王小魚指著五個拿著棍子的年輕小夥兒說:“我們是警察,你們可知道襲警罪是判多少年嗎?”

五個年輕人並沒有被王小魚的話嚇退,舉著棒球棒蜂擁而上,群毆王小魚。

王小魚閃身形揮拳向前,嘴裏說著:“女的你們也真下的去手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劉唐見王小魚很自信,便沒阻攔,但他還是擔心這個掛名的女徒弟有什麽閃失,對方畢竟是五個如狼似虎的壯漢。一打眼,劉唐發現王小魚身手靈活,下手狠辣,五個壯漢隻會發狠,卻少了章法,根本就不是王小魚的對手,他放心了。

趁著王小魚和五個人打成一團,劉唐已經衝進樓梯。和劉唐判斷的一樣,門裏麵確實不是房間,而是通向七樓的樓梯。

不知什麽時候中年婦女跑到劉唐的前麵,擋在七樓的門前。劉唐把手放在衣服兜裏,做出拿著手槍的樣子對著中年婦女:“七樓不是在這兒麽,再磨嘰,我就把門打爛。”

中年婦女看著凶巴巴的劉唐和他兜裏對著門鎖的“槍”,乖乖的把門打開。劉唐看她把門打開,走到門前讓她退後,婦女喘著粗氣,撇嘴看著劉唐走進七樓。七樓是一個金壁煌煌的娛樂場,大廳裝著巨大的水晶吊燈,各個角落閃燈射燈無數。牆壁上掛著各種西洋浮雕和複製的各種**名畫。雙層的玻璃屏風格擋裏是各種紅酒中國的外國的應有盡有。再往裏麵是十多間包房,包房裏有水床、大電視、洗浴間,擺設極盡奢華。

劉唐一間一間搜尋了七樓的各個房間,每個房間都狼藉滿地,但一個人都沒有找到。劉唐納悶人都是從哪兒跑的,電梯和剛上來的樓梯都沒有人下去,人都跑哪兒去了?

劉唐準確地在最中間的包間找到了另一個下樓通道,他迅速地衝下通道。此時院子的大門敞開著,滿院子的豪車都發瘋似的開跑了,沒有車的男男女女都慌慌張張地跑向院外的黑暗處。劉唐擦亮眼睛,看到一個拎著公文包正要逃跑的中年男人,劉唐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揪住了此人的後脖領,這時王小魚也喘著粗氣跑到了劉唐跟前,看樣子打贏那五個也是費了些力氣。轉眼功夫,院子裏除了劉唐、王小魚和被抓的中年人,其餘的全跑光了,再無一個人影。

拎公文包的中年人被押回刑警隊。在回單位的路上王小魚把心中的疑惑拋給劉唐:“師父我問你,你真讓我一個人打五個,也不怕我我敗了,被胖揍一頓啊?”

劉唐尷尬一笑:“我看那五個,雖然都張牙舞爪凶巴巴的,但能看出他們沒什麽真本領隻是在虛張聲勢,還有他們拿的也就是棒球棒,沒有刀一類的凶器,我看你那麽有信心,心裏也就有底了;再者,我更需要到樓上去看看啊,你拖住那五個,我不就有機會上樓了嗎?”

王小魚對劉唐的解釋給了一個鼻“哼”,說:“我的能力肯定沒問題,你估計的不錯。”她接著問:“那麽你怎麽知道這裏有七樓呢,我也來過兩次,在外邊看,分明就是六層的樓房。”

劉唐得意地說:“這就簡單了,我看這樓的六層高出普通樓層很多,我們到六樓,又沒覺得空間有那麽高。”

王小魚接著問:“既然有七樓,我明白六樓找不到上去的通道,那麽其他樓層肯定有通道,但你怎麽就認準這個人是老板的?”

劉唐娓娓道來:“這個更簡單了,其他人都慌不擇路地跑了,隻有這個人,跑在最後,還小心翼翼地拿著公文包,他跑得鎮定,和其他的人不一樣。最主要的是,他看有人追來,要把手裏的包藏進垃圾桶。”說罷劉唐對著中年男人說:“你覺得我分析的對嗎?”

中年男人看看劉唐,看看自己被收走的公文包,對劉唐的話不置可否。

王小魚撓撓後腦勺,說:“我說你那麽多人不追,偏偏按住他呢!”

在到達刑警隊的訊問室後,這個中年男人終於承認他就是“春宵一刻”的老板。老板姓金,四十歲,早年經營過各類買賣,都沒賺到大錢,前幾年在一個靠山的支持下,做了這麽一家會員製的地下俱樂部,對外拿旅館當幌子。老板說,他和局裏的很多領導都是哥們,讓劉唐和王小魚放他一馬,好處自然不必多說,以後絕對當哥們相處。

劉唐向來鄙夷這種見利忘義的人,但為了今天晚上行動的目的,劉唐並沒有在話語上怒懟這個油滑的娛樂場老板,他要在這個老板的嘴裏摳出他想要的信息。劉唐和王小魚給這個中年男人搜了身,並檢查了他的公文包。老板無限真誠地說:“公文包裏沒有什麽東西,兩萬塊錢你們花去,算我讚助你們了,沒人知道。”

公文包裏的確是有兩萬塊錢還有一張硬盤。

劉唐鄙夷的眼神看著中年男人: “兩萬塊就想收買我們啊,讚助?局裏的辦公樓需要建新的,你要麽讚助一下?”

老板尷尬地笑笑:“我沒那麽多錢。”

他陪著奸詐的笑容,說:“你們的陳局長真是我哥們,高抬貴手,有話好說,別把事情搞大,萬事好商量,錢不是問題。”

劉唐嚴肅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局長給你當後台了?你那裏是幹什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局長能和你同流合汙嗎?”

劉唐轉臉接著說:“不想把事情搞大了,就如實交代問題。你的爛事夠判你十年八年的不多吧,你該懂得。”劉唐用話語敲打著金老板。

“你們到底要什麽?”金老板一臉的為難。

金老板央求劉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別嚇唬我了,你們需要什麽,就直說,我知道的肯定全說!”

金老板害怕的神情劉唐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問:“你這硬盤怎麽解密,有密碼是嗎?”

金老板哆嗦著說:“劉警官,我不知道密碼是多少,真的!”

劉唐看看一旁正用電腦研究硬盤的王小魚,說:“還有多長時間能解開!”

王小魚舉起胳膊,攥緊拳頭,做了個加油的動作,說:“馬上了,師父!”

劉唐看著金老板,說:“你不說密碼,也難不倒我們,等我們解開了,你說什麽都不好使了,聽懂了嗎?”

金老板看看正忙活著的王小魚,點點頭,說:“你問吧,我知道的都說!”

劉唐正色道:“密碼是多少?”

金老板正要開口,王小魚搶著說:“等等,金老板,你先別說,我這就解開了!”

金老板一臉的無奈,搖搖頭。

劉唐接著說:“問你,有一個姓張的人兩年前來過嗎?四十歲左右,河南人!”

“我想想。”金老板絞盡腦汁的樣子在想。

“我記得有這麽一個人,他登記的是個奇怪的名字‘張師父’。但已經兩年沒光顧我的生意了。”

聽到“張師父”三個字,劉唐眼前一亮,但他保持著表麵的平靜說:“你好好說說這個‘張師父’的情況。”

金老板再次懇求劉唐:“隻要你們放過我,我會全力配合你們。”

劉唐薅著自己的絡腮胡茬兒,棱角分明的臉毫無表情,他說:“看你表現,你知道我這是刑警隊,可不是別的部門!”

金老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我想說密碼,你們也不用。現在你們也看到了,所有的客戶資料都在裏麵,資料相當的全麵、到位。比如這個‘張師父’,有姓名,電話,喜歡微胖的小男孩兒,也喜歡稍瘦的年輕漂亮女人,他玩的時候非常放得開。出手大方,那小費給的都讓人眼暈,酒量驚人,一個人能喝兩箱子外國小啤酒。他喜歡帶朋友一起玩兒,每次來都前呼後擁的。”

王小魚用電腦在看金老板硬盤上的數據,一會兒,她說:“電話號找到了,師父。你看看這個是不是?”

劉唐把頭探過去,仔細地看著,這裏“張師父”登記的電話號碼和陸小斌話單查到的確實是一樣的。問題是陸小斌話單裏的那個號碼真正的機主並不姓張。劉唐和王小魚對視一眼,坐正後接著問:“這個‘張師父’到底是做什麽的?”

“這個我們是不方便問的,我是真不知道。”金老板一臉無辜地說。

劉唐帶著疑問的表情看著金老板。

金老板忙著解釋說:“即便是這個貴賓客戶登記卡,也是我之前的一個經理給整理的。以前我們是沒有這個的。有了針對性的服務,我們確實生意好多了,但這也留下了把柄。所以在做這個登記時,我就規定了一個原則,不把客人的真實姓名寫上去,不記客人的工作單位、家庭地址。”

劉唐聽著金老板的解釋,點點頭,說:“我隻要‘張師父’的情況。”

“你們說的張師父早就不來這裏了,兩年前應該來過,但這登記卡是近半年才有的事情了,現整理好的。”

王小魚插話問:“你們那個姓劉的女經理,很幹練的樣子,還在嗎?”

“你說的劉經理,就是她在的時候找人給我們做的貴賓登記卡,但是她幹了不長時間就離職了。”

劉唐不無遺憾地說:“那個女經理在你那兒幹確實是可惜了。走了就對了,那到哪兒工作了知道嗎?”

金經理搖搖頭。

“不管怎樣,來的客人你們多少會了解些,‘張師父’到底是做什麽的?你不老實說,沒什麽好果子吃!”劉唐的語氣加重了。

“我確實不知道,這個人很神秘,就來過兩次,開始是被熟人帶進來的,每次來都前呼後擁的,我根本就沒機會接近。這個人根本就不在乎錢,他也不想和我們這個檔次的人來往,他來了就是玩樂消費。

他選了一個妹妹,玩了一會兒,就換口味了,換了一批小男孩兒,正合他意的他選了一個。這個我印象特深刻,後來他就再沒來過。這個人是貴客,當時是我們的服務生收集了他的一點情況。後來都整理到貴賓卡上了。”

根據在“春宵一刻”貴賓登記卡上獲得的信息,劉唐認為這裏登記的“張師父”就應該是陸小斌舉報的張師父,但這個“張師父”的真實身份還沒有摸清楚,現在看來,他們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這個曾經近乎像空氣一樣透明的人。而這一切偏偏就發生在陸小斌死後,蹊蹺至極。

劉唐把蘇平原的照片拿出來,讓金老板辨認,金老板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張師父”。劉經理說對這個人印象還是挺深的,雖然自己沒和他接觸過,但這個人自帶氣場,他選了自己場子裏最貴的小姐,根本就沒玩兒還給了不菲的小費,然後就把那位小妹退回了。後來他選的是一個小男孩兒,那個男孩兒白白淨淨,剛剛從事這個行業不久,沒什麽經驗,但這位客人竟然沒有再挑剔,就選中了這個小男孩,把男孩帶走了。

劉唐驚訝地說:“你們這挺全啊,竟然還有男的!”隨後恢複正常狀態問:“你說的男孩兒叫什麽名字?多大?是哪的人?”

金老板極力思索著,他說:“這個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了,應該是個東北男孩,那時候大約十八九歲吧,白白淨淨的,就是這個張師父來了兩回之後,小男孩也就離開了我的場子。我感覺小男孩兒是被那個大老板給包走了。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場合,人員流動性大。”

“場子裏的人你為什麽也不登記身份證號呢?如果窩藏了殺人犯你可咋辦?”王小魚依然低著頭研究著電腦,但適時得插話問了一句。

“警官,你也知道,我這個店本就是地下狀態,要都登記人家的身份證,誰還在場子裏常待著,這就是:我給他們方便,他們也給我方便。要是有什麽殺人犯,就算我倒黴唄,但話說回來了,我們也是很識人的!”金老板已經徹底放下思想包袱。

劉唐讓王小魚拿出陸小斌的照片給金老板辨認,金老板看得很仔細,反複觀看,最終,他認出來了:那個被“張師父”選中的小男孩就是陸小斌。

這個結果讓劉唐興奮不已,雖說自己暗暗覺得“春宵一刻”裏麵有貓膩,沒想到收獲這麽大。以前的難題,在這裏都解開了。他甚至有些懷疑這些是不是真的。

劉唐忽然明白陸小斌為什麽口口聲聲說“張師父”了。但劉唐還是不明白為什麽陸小斌不直接說是蘇平原呢。很容易的一個舉報,他不可能不知道“張師父”就是蘇平原啊。這裏麵到底有什麽陰謀呢?這個該死的陸小斌到死都沒說,他難道不是為自己打算的?那他為誰打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