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簿的往事
“好。建良，媽媽不要求你一定要全部記起來，隻希望你至少有個印象，但假如你一時不能適應的話──”
“我知道。如果我到時候覺得頭不舒服，那我不會再想，請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嘴上雖是這樣說，但老實說，我很想恢複所有和我有關的人的記憶，包括那群孩子……
正想著，媽媽已將相簿翻開了，我趕緊湊過去看。
“建良，這位太太……”她指著一張臉上堆滿笑容的女士照片。“她是你的小阿姨，在你小時候，她很疼你喔。她每次來拜訪我們家，都會買好多糖果玩具送你呢。我還記得，你當時最愛那位小阿姨來我們家了，因為，每次都會有禮物可拿，可惜你現在已經不記得了。”
“真的？”望著這個我完全沒有記憶的女士，我心中很疑惑，她真是我的親人？不過，媽媽說的大概不會錯，我必須努力記起來。
“是啊。”媽媽笑盈盈地望著我，接著，她的手指挪向了另一張照片。“這位先生，是她的丈夫，也就是你的姨丈。某次去拜訪他們家，他看你在旁閑得無聊，便帶著你去放風箏。聽說風箏最後被勾在樹上扯不下來，你急得大哭，他還去買糖安慰你呢。”
我不覺輕笑出聲，雖沒什麽印象，但能想象那個畫麵，想必很滑稽吧，小時候的我還真可愛。
“然後，這位小姐是……”
媽媽講了許多關於照片裏人物和我的一些往事，為了讓我更容易回想起來。隻是……我辜負媽媽的努力，我真的都沒有印象……但，也隻能盡己所能，將這些親戚先記下來。
“然後，這位是你外公……”
此時，門被輕輕地打開，是小春正好回到病房內，不曉得她剛剛去了哪裏？
“小春，你回來啦，先坐著吧，媽媽正在拿親朋好友的照片讓建良恢複印象。”
“好──”
看樣子，小春已恢複朝氣了。可是，她那時為什麽會……？
就在這個時候，壁鍾響起了六聲敲響，我順勢望向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顯然是晚上六點了。
“建良，”媽媽很快把相本闔起。“你一定很餓了吧？”
“嗯……有點餓。”我的肚皮呼應了這段答複，響起了令人難為情的咕嚕聲。會餓也是當然的，畢竟我經曆了三天三夜的昏睡，完全沒吃東西。
“不好意思，媽媽應該早點想到的，我去買點吃的回來給你喔。”
“好，媽媽，麻煩你了。”
拿起皮包的媽媽淺淺一笑，輕輕摸我的頭。“我們是母子，和我客氣什麽呢？那媽媽出去了，你先在**休息吧。”
“嗯。”
“媽媽，我也要去！”小春迅速拉住媽媽的衣服。
“不行，你要留在這裏陪你哥哥。”
“可是……人家也想去嘛！”
“沒關係的，媽媽。讓小春一起去吧，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
直覺反應同意小春能一起去……或許，我和小春說的一樣，真的是個好哥哥吧。
“唔……好吧。那麽建良，你先好好休息，我們馬上回來。”
“好。”
“哥哥，我會帶你愛吃的回來！”小春開心地朝我眨眨眼。
我愛吃的食物啊……連這個我也忘了。算了，小春帶回來時就會知道。
我對小春露出微笑。“謝謝你，小春。”
“不用向我道謝──”
房門被輕輕關上，她們離開了。
頓時，病房內隻剩我一個人，空****且靜悄悄的，感覺有點無聊。我環顧起四周，無意間發現病床旁的小桌上，放著一個從未見過的東西。
“這是？”拿起它，它是一個酷似機器的小玩意兒，主體為綠色，上麵附有幾個小按鍵，以及一個小屏幕。但，好奇怪的機器啊，這是什麽？就我的現有知識與認知中，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
“唔！”一陣奇怪的感覺忽然湧上，頭好像又開始痛了……好難受……
我以空著的另手按壓太陽穴，但那無法紓解頭部的不適──
“碰”的一聲，門被猛然打開，好像有人進門……
“建良！別這樣，想不起來就別勉強了！”一隻手伸來，將那個不明機器奪走，放回原位。
是……是誰？媽媽嗎？但音色不對。
我緩緩抬起頭，見到了一頭橘色頭發，並與一雙淡紫色雙瞳對上眼。
是那個女孩？她……為什麽會在這裏？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她沒有回家嗎？還有，她……她是……？
“你……請問你是？”
她露出一抹澀澀的笑，旋身去將房門關起，再回到我跟前。“你大概已經忘了我吧？”
我內心不願如此，但也隻能輕輕點頭。聞言的她為什麽沒有露出傷心或失望的表情呢？我已經忘掉她了不是嗎？
“當然，連自己、家人都忘記了，若朋友還記得就太神奇了……”
沒錯，我默認。
“雖然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我願意重新認識你，我叫牧野留姬。”她掛著淺淺的微笑，手伸了過來。
我和那隻暖暖的手握了握，並努力在心中找尋這個名字的一切。“牧野留姬，嗯……留姬……”
完全陌生的名字，天啊，怎麽會這樣？
“算了，建良。你可以不用試著回憶，當我是一個新認識的朋友就好了。”
“嗯……”
口是心非，我其實很想回憶的。但，現在我的心裏，有一個更想知道的問題。
“那個，留姬？”
“什麽事？”
“白天我剛清醒時，你好像向我說了『對不起』……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這樣說呢？”
聞我此問，她眼中漸浮現淚光，怎麽回事……？咦，她察覺到我的視線，背向我了。
“那是你為何會喪失記憶的原因，你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
“救你？”
我心裏很疑惑，失憶前的我這麽勇敢嗎？救了這位叫留姬的女孩子？
“嗯……”
她繼續背著我，輕聲道出一段故事，夾雜著她微微啜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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