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事
吳知意的母親收了銀子，小心翼翼的藏起來。
過了一會兒，又過來問：”張員外家的壽辰，你就打算去做碗麵嗎？“
吳知意笑笑，”咱們是窮人，送不起壽禮，隻能如此了。“
他母親想了一下，”雖然如此，但青雲村的人對我們有恩，張員外也沒有仗勢欺人，留我們在此生活多年，我還是下午的時候去鎮上看看，能不能買點便宜的壽禮，總算是心意。“
吳知意無所謂，他又不想巴結什麽張員外，送壽禮就已經很夠意思了，別嫌棄寒酸，不然丟臉的不是他。
不過吳知意忽然想到一件事，就好奇的問母親：”娘，我一直想問，但沒有問。現在我問一下，你別生氣。“
他母親一笑，”你是我兒，你問我事情，我怎麽會生氣呢？“
”那我問了喲。“
”你問吧。“他娘好奇起來。
”是這樣的，我們呢，在青雲村生活了好多年，我今年都十九歲了，但全村的人都姓張，我姓吳，當初為什麽要來這裏呢？“
這話一出，吳知意的母親頓時被勾起了傷心往事，哽咽起來。
吳知意自知問錯，就安慰他母親：”娘，算了，你就當我沒問。“
但吳知意的母親長籲了一口氣，”兒啊，你也長大了，我也該告訴你當初我們為什麽會來青雲山了。“
既然母親願意說，吳知意自然願意了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娘，那……那你講吧，我聽著。“
吳知意的母親頓了頓，”當初，我住在江州平安縣，家境算是好的，也有百多畝田，可是遇到了你父親，一切都變了。“
吳知意從未聽母親提起父親，他一問，母親就說父親經商在外，以後會回來。
但是這麽多年了，父親從未回來過。
現在母親主動提起父親，這讓吳知意更加感興趣了。
”然後呢，娘？“
”你父親是個好人，那天……“
回想當年，吳知意母親已經憔悴的臉上露出一抹羞澀，”那是一個夏天，你父親是木匠，幫我們家做家具，我給他送水……“
”你們就好上了？“吳知意大膽推斷。
”你這孩子，瞎說啥呢。你父親看上我了，央了媒人來提親。“
”然後呢？“
”我父親……也就是你外公，他不答應。“
”所以你們……就私奔呢？“吳知意有些無語了，這劇情是不是太老套了。
可是老套的劇情總是一而再的上演。
不變的隻能是因為人性。
吳知意的母親有些不好意思了，”瞎說什麽呢，我和你父親當初是情投意合。“
”對對對，情投意合。不然不會有我。“
”你這孩子……“
”後來呢，父親為什麽離開我們呢？“
這一點吳知意非常不解。
好不容易有情人終成眷屬，何不廝守終生呢？
這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變故。
”後來？我們離開平安縣後，在江州城討生活，你父親做木匠，我給一家酒樓幫廚，日子還過得去。隻是有一天，城裏來了一個修士……“
”你是說修仙之人？“
”正是，他在大街上露了幾手道術，很厲害，你父親正好瞧見了。“
”難道我父親也想去修仙？“
吳知意的母親眼神開始黯淡下去，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是著了什麽魔，癡迷上了仙術……“
”修仙需要根骨和靈氣，非凡人所為。“吳知意雖然沒有修仙，但住在這青雲宗山下，來來往往的都是這些修仙之人。
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嗎？
”是啊，我覺得不靠譜，不讓他花錢去找人學修仙。“
”我爹生氣啦？“
”嗯。他罵我阻他登仙，就離家出走，說是要拜入名門，修仙得道……“
”愚不可及。“吳知意不由給了一個評價，雖然對他父親並不孝順。
”你父親失蹤之後，我就挺著大肚子，四處打聽。後來聽人說，在青雲山附近見過你父親。“
”所以你就來青雲山找父親？“
吳知意的母親點點頭，”是啊，我就過來了，四處打聽，但沒人告訴我他在哪裏，青雲宗否認你父親在山上，也不讓我等外人入山尋找。“
吳知意聽完，大為感歎，”娘，你就這麽在山門外等了十九年？“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他母親就是一個見證。
但人生能有幾個十九年，就這麽在白白等待中流逝，永不再來。
兩人都沉默了。
正在這時過來一個路人，問有沒有吃的。
神級清湯麵自然早就沒有了，吳知意的母親就張羅著給他煮普通的麵條。
吳知意則是回到屋裏，躺在自己的**，收拾心情。
修仙害人啊，這是吳知意得出的結論。
……
很快就到了張員外父親壽辰的那天。
張家的仆人很早就來請吳知意過去。
吳知意拿了一個木匣子裝了自己的用具，跟母親打了聲招呼，跟著仆人走了。
來到張家門外，見高大的大門已經披紅掛彩，顯得喜氣洋洋。
來往的客人也很多，大都穿著新衣，帶著壽禮前來賀壽。
張家太爺一生行善積德，在周圍也有一定的名聲，恭賀的客人那是絡繹不絕。
來到後廚，仆人將他介紹給後廚管事。
那個管事名叫張大春，一看就是個傲氣的人，兩隻眼睛都長到天靈蓋了。
”你就是那個做出神級清湯麵的吳知意？“
這口氣很不善，有著一股嘲諷的意味。
吳知意自然是聽出來了。
不過他隻是來這兒幫一天忙，又是和張大春搶位置，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
於是吳知意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那是蒙人的，做生意嘛，哪個不是大嘴巴。“
張大春冷哼一聲，”年輕人，大嘴巴歸大嘴巴，但大話說過頭，小心閃著腰。“
吳知意也不和他爭，順著他的話說：”張大叔說的是，以後我吹牛就吹小一點。“
張大春發現自己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這少年完全放棄抵抗，搞得他很沒意思。
同行是冤家，他本來設計好了好幾種羞辱吳知意的辦法。
但奈何人家根本不接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