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家新掌櫃
陳掌櫃臉上露出追憶之色，楚晨風也是笑著引導，將他心中陳舊的感情喚起。
白家家主與顧家家主曾經是很好的朋友，經常聯合兩家一起做生意，甚至顧家家主將自己的次女嫁給了白文軒加強兩家聯係。
顧靖柔就是這麽一個可憐的女子，婚約已定的第二天，家父和夫君雙雙離世，她則是低調地嫁入了白家，成為了如今獨當一麵的白夫人。
“哎，家主離世很早，我們這幫子老兄弟，也隻能在夫人的帶領下將白家的基業保住，不能再求其他了。”
聽到這裏，楚晨風冷笑一聲道：
“哼，不求其他，我看是逐漸膨脹了吧，陳掌櫃！”
一聲訓誡般的聲音傳來，陳掌櫃內心一顫，似乎心弦被人彈動，額頭泌出冷汗，瞥了楚晨風一眼，問道：
“我不知道楚秀才是什麽意思。”
楚晨風歎了一口氣，起身緩步，說道：
“陳掌櫃是聰明人，也盡職盡責，我告訴掌櫃一個規律，你自行判斷。”
“尋常賬本，無論如何，為首的數字有三成可能是一，一成七的可能是二，一成二的可能是三，一成可能是四，其餘遞減，這樣的賬本才是真實的數據。”
“而陳掌櫃近幾日送來的賬本，為首一的賬目隻有一成，其餘數字的分布也很均勻，不知道這是為何？”
說罷，楚晨風冷冷地看向了陳掌櫃，本福特定律的威力，他相信陳掌櫃馬上就能體會到了。
三、二、一！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陳掌櫃麵色刷得一下變得煞白，他記憶中的賬目很多，但是無論查找什麽賬目，好像都滿足方才楚晨風說的規律！
而自己做的假賬，便是均勻分布，若真的用這個來判斷，自己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楚秀才，我老陳不知道......”
“陳掌櫃！方才我與你耗費這麽多時間，就是為了讓你明白一些事情，錯誤能改正便是上上選，一錯再錯甚至狡辯，那可就是下下選了！”
陳掌櫃麵色煞白，做賬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做假賬，所貪墨的銀兩也不過是這些年自己心裏的虧空罷了，沒想要真的將銀子收入囊中。
“楚......楚秀才，我......”
楚晨風笑了笑，緩緩開口：
“陳掌櫃，客棧這些年來的情景夫人也清楚，所以她也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能及時回頭。”
小學的時候犯了錯被老師逮住也不過如此，更何況陳掌櫃內心的漏洞是多年來與白家的情誼。
“楚秀才，我招，我的確墨下了一些銀子，不過這些銀子都......”
聽見這句話，楚晨風點點頭，說道：
“無妨，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陳掌櫃，請把賬本交給我吧，夫人那裏，我去周旋。”
陳掌櫃一愣，隨即明白了事情緣由。
所謂夫人願意給機會，不過是楚晨風的一麵之詞，但是他仍然會說出來，就是因為以他現在的地位足以將他保下來。
“多謝楚秀才！”
長長揖了一禮，這一次，是陳掌櫃對楚晨風的無盡感激，沒有楚晨風，他現在可能還走在邪路上。
白家馬車從客棧轉移到了白家大院。
“楚秀才！”
門房罕見地和他打了聲招呼，作為老師的時候，他應付了太多這樣的情況，不經意間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
咚！咚！咚！
“進來！”
夫人的聲音傳來，相比於方才的慵懶，此刻似乎有了些精神。
“夫人，這是客棧的賬本，陳掌櫃很配合。”
表麵上不卑不亢，其實眼神不動聲色地從夫人的領口離開，等候夫人回應。
沒有檢查，將賬本收了起來，掛著笑容看向了楚晨風：
“做的不錯，以後布莊就靠你了，如何經營，全看你了。”
點點頭之後，楚晨風站在原地不動，夫人緩緩抬頭，疑惑地看向了楚晨風，問道：
“怎麽了？”
楚晨風“回過神來”，笑道：
“沒什麽，隻是方才陳掌櫃交出賬本的時候說了些事情，略有疑問罷了。”
能讓楚晨風有疑問？
“說說看。”
“這些年來，客棧本就因為江湖人白吃白喝而變得虧空，但是卻一直沒有崩潰，可見他的才能和對客棧的重視。”
“可是夫人，陳掌櫃如此盡職盡責，為何會在客棧生意好轉的時候做出此等行徑呢？”
對啊，老陳向來穩重，為何會如此？
麵露思索之色，夫人再次將眼光看向了楚晨風。
“我覺得陳掌櫃也不過是因為客棧多年來的虧空而產生了一些別樣的情緒，若是客棧的收入穩定了，他說不定會改正錯誤。”
細細想來，楚晨風所言也不無道理，若真的存著貪墨之心，楚晨風去的時候估計已經跑了，但是現在卻還乖乖地守在客棧。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怎麽辦呢？”
夫人也很為難，若陳掌櫃的事情不加以處理，後續可能會有更多掌櫃嚐試貪墨，反正也不會有什麽懲罰。
“在下倒是有一計，就是不知道夫人覺得如何？”
“說說看。”
“既然陳掌櫃壞了規矩，自然要從掌櫃之位上下來，不過就此逐出白家還是有些絕情，不如就調到布莊來當賬房吧。”
既然犯了事，不能留在掌櫃之位，但是對白家也忠心耿耿，放在賬房之位倒是不錯，還能順便輔助一下楚晨風經營布莊。
點點頭，夫人帶著幾分笑意，說道：
“好吧，那陳掌櫃就交給你了，布莊你可要給我經營好，不然我可要撤你的職。”
“夫人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布莊日後一定會成為白家的核心產業的。”
不多時，白掌櫃就已經接管了客棧的一切，同時深深地看了陳掌櫃一眼。
陳掌櫃也驚訝自己竟然還能在產業中做事，不過是做到了自己熟悉的賬房。
至於成為了掌櫃的楚晨風，則是比賬房時期更加閑暇，整日在布莊轉轉，時不時設計一些新款服飾，眼下就要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