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風下的小乞丐，紅梁一夢的開始

“好餓....”

寒風吹起少年的破爛衣裳，柴瘦的皮包骨讓人眉頭緊起，但好在少年的麵相長得不錯，路過的行人走走停停，都在少年身上留下目光。

“好餓....”

“別叫喚了!”

旁邊的酒館裏走出來位小二，左手拖著散發慪氣的木桶，右手用抹布在身上撣灰，撣落的灰塵無疑落在木桶裏。

“小乞丐，今天那幾個野狗沒來，估摸被哪家屠夫宰了，這點剩飯剩菜賞你了!”

木桶從上麵被推翻，慪氣的剩菜湯傾倒在少年的身上。

“臭死了!”

“就是啊，沒看到這麽多人嗎？”

“別看不起人啊，乞丐怎麽了，你這個小二這麽侮辱人嗎？”

人群一陣轟動，小二收起鄙夷的眼神，望了眼那些捂著鼻子躲得遠遠地，隻敢動嘴皮子功夫的人。

“早知道昨天就把那幾條野狗宰了，虧死了。”拉木桶回去的時候，嘴裏還嘟囔著。

小二並不在意那些人，他們也就動嘴皮子功夫，看起來忿忿不平，或許今晚就會把這件事忘在腦後。

“小乞丐，你沒事吧？”

少年抓起起攤落在麵前的爛葉子，塞進了嘴裏，嘎吱嘎吱的汙水在嘴裏咀嚼，那聲音真叫人惡寒。

“嘔~!真惡心，你快吐掉啊！”

少年反而露出了一抹喜色，有吃的了，翻起身子，一頭埋進剩菜灘裏，如同野狗般啃食著。

“嘔!..”

“真惡心，乞丐就是乞丐，一點骨氣都沒有，真是髒了我們的眼睛，髒了這條街的名聲，趕緊滾，趕緊死去吧！”

諸如此類的惡毒語言，立刻從剛剛表示關懷的人口中吐出，人言就這不值，如此這般還不如鄙夷少年的小二。

至少他給了少年活下去的東西，而這些人覺得惡心連靠近都不敢，就隻是趁口頭之勢，享受他人的讚美和表揚。

沒多久，人群也就散了，畢竟沒有爭論點的鬧劇，也隻是單方麵的侃侃之談，無趣。

不知道過去了許久，隻道是天黑得發出了月光，寒霜開始凝起，少年將肚子吃得大大的。

“今夜好冷.....”

少年這次是靠腳走回了胡同盡頭，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環抱的雙手想要鎖住溫度，但破爛的洞口就像數學題裏永遠放不滿的水槽，剛聚起的暖氣就從洞口竄竄而逃。

啪嗒!

啪嗒!......

下雨了。

這麽冷的天，它下雨了。

少年露出了一絲釋懷的笑容，仰頭倒在牆上，密密麻麻的雨點撞了過來。

“好痛.....我喜歡....”

少年笑了，這可能是他最後的笑容了。這世上，估計也隻有雨點願意靠近他吧，他喜歡被關懷，不是虛假的那種。

可惜的是，自打他記事起，少年就從沒受到真實的關心，無非兩種，一是像那些看客，隻會耍嘴皮不做實事的人。相比這一種，少年更喜歡另一種人，他們不加掩飾的厭惡少年，但他們會將吃的東西賞給少年吃。

言善者不一定會做善事，言惡者也會做出善舉。

少年也曾想過自力更生，但沒有民薄的他，沒有人敢收下他。民薄，這是百姓表示自己是安全且善良的身份表示，違犯國律的人，會被革除民薄。那種人，最後無非進了牢獄或者淪為少年這般乞討之人。

“我要死了嗎.....”

視線開始模糊，無力感升起，少年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啪嗒!

少年倒了下去，脆弱的腦袋沿著水流淌下了鮮血。

啪嗒，啪嗒!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少年看到了一雙靴子，好漂亮。

“少年，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陳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