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外竟是白富美
二十分鍾後，方蕊換好了規整的通勤裝，短裙配絲襪，上衣的領子係得高高的，像是在掩飾什麽。臉上化了精致淡雅的妝，剛吹幹的秀發上飄揚著令人神往的香味。
程弈與方蕊對坐在餐桌兩邊，默默地咀嚼著麵前的早餐。
程弈幾次想打破沉默，都沒想好到底該說點什麽。剛才的情況真是太尷尬了。
“對了，程弈。有件事，昨天晚上我就想告訴你了。”最後還是由女孩子挑起了話題。方蕊的狀態像是沒有受到剛才的影響似的。
“什麽事？”
“就是，嗯，我被要求不能告訴你的。可瞞著你讓我很不安。前天給你做體檢的時候，我不是後來又多取了一份你的血樣嘛。”
“嗯，我知道。那怎麽了？”
“多采的那份不是醫院體檢的需要，當時是臨時告訴我多采一份。後來他們告訴我，這件事得保密，那份血樣是要送到管理局去的。昨天沒讓你出院，似乎也是管理局的意思。”方蕊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小聲講述著。
“管理局？特殊危機管理局嗎？他們還能命令醫院呢，真沒想到。”程弈知道管理局的人來了寒城。昨天他就看到管理局標誌的黑車了。這個機構就是為了應對赤環危機專門創立的，血色情人節之後，他們對寒城高度關注是很正常的。隻是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盯上了自己。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原因大概就和白逸最初找到他相同。
“我們醫院裏有位醫生好像在管理局任職，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程弈你對我這麽好，我卻欺騙了你。對不起。”
“這又不是你的錯，你道什麽歉啊。沒關係的。”
猶豫了一會兒，方蕊繼續說道：“昨天，其實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和王奇叔叔的戰鬥，我知道他已經不是人了，人類的身體沒可能瞬間消失掉。治安局的人告訴我，他應該是被轉化成了可怕的虛奴。程弈你為了救我，竟然和那麽恐怖的東西戰鬥，我，我，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我沒和治安官說實話，我怕，我怕連累了你。”
方蕊低著頭說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直視程弈提問道：“你是個特別的人，對不對？”
程弈用開玩笑的語氣回應道：“是啊，我當然是特別的人。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不是嘛。”
方蕊眼神閃爍，沒有繼續追問。
她看向程弈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與仰慕，同時卻還有抗拒與糾結。程弈感受到了方蕊矛盾的情緒，他不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麽會這樣，但她善解人意的適可而止給了程弈極大的好感。
“如果我……算了，不會有這個如果。”方蕊自言自語著，隨即轉移話題說道：“一會兒我得去醫院值班，你有什麽安排嗎？”
“安排，”程弈撓了撓頭，說：“今天還真沒什麽安排。先和你一起去醫院，把出院手續辦了。然後再去看看黎雨晴吧。也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和那位黎姑娘是什麽關係呀？”方蕊迫不及待地立刻追問，說完才反應過來，趕忙改口說：“啊，那個，我就是問問，隨便問問。”
可她這個問題卻是把程弈問住了。
“什麽關係，這要怎麽說呢。我認識她，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現在並不認識我。這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在餐館裏做服務員，應該是陷入了什麽麻煩吧。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她，現在的她和我記憶中的黎雨晴差別很大，如果她有什麽麻煩的話，我想幫幫她，但她好像並不想要我的幫助。大概就是這樣。”
程弈盡可能簡單地說明了與黎雨晴的關係，隻是這種說明基本不可能聽懂就是了。
“遠房親戚那種？”方蕊問。
“不是。我和她沒有親戚關係，據我所知沒有。”
“那就是雙方的長輩相互認識？”
“算是吧，大概。”程弈隨口應了下來。
在方蕊的思維裏，她想到的是兩個年幼的小孩在各自父母的帶領下在很多年前相互見過一麵。
從方蕊的經曆出發，她確實經曆過很多次類似的情況。尤其是在她母親過世之前，作為大家族的一員，方蕊從小就有不少參加各種正式場合的機會。在那些情況下，認識某個之後再無交集的男孩子是很正常的。
她把程弈和黎雨晴也想象成了類似的關係。
這雖然不是她最想要的答案，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答案。她還想再問問程弈和白逸的關係，不過這次她忍住了，沒有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吃過早餐，方蕊對程弈的廚藝大肆讚揚了一番。隨後她回臥室補了妝，與程弈一同出了門。
今天辦理出院手續沒有再出意外，手續妥當後，方蕊主動與程弈交換了聯係方式。
“以後我們還會見麵嗎？”方蕊問。
“這是什麽話。我是出院，又不是出殯。”程弈沒好氣地說。
方蕊被他逗樂了。
“嗯，那，下次我休息的時候約你出來，可不要拒絕我哦。”方蕊的笑顏重新恢複初見時的甜美。
程弈點了點頭，看著眼前一身護士服的漂亮女孩，他對兩人的下次見麵多了幾分期待。
與方蕊告別後，程弈來到黎雨晴的病房。
黎雨晴正坐在病**呆呆地看著窗外。
程弈敲敲門，吸引黎雨晴的注意。女孩木訥地轉過頭，向他投來憂鬱的目光。
她的眼神與方蕊簡直是兩個極端，程弈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麽，竟然會變成這樣。憂鬱、絕望、無所適從、難以自處，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此時的黎雨晴。
相比她，昨天剛經曆了一場血腥殺戮，僥幸保住性命的方蕊卻仍舊充滿積極向上的希望。至少在程弈眼裏，兩個女孩就是如此截然不同。
程弈走進病房，站到床腳的位置輕聲說道：“今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黎雨晴直視著程弈的眼睛，遲疑了一會兒，隻說出一個字：“嗯。”
程弈歎了口氣。黎雨晴這樣的態度，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今天出院了。你的住院費我已經都付清了，如果不想出院，我會繼續負責，你記一下我的電話，有事給我打電話，行嗎？”
說起來，從見到黎雨晴開始，直到現在兩人還沒有好好交流過。
見黎雨晴似乎仍然沒有交流的意願，程弈便準備離開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
話沒說完，黎雨晴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程弈，你之前就認識我，是嗎？在賢亭小築第一次見麵之前。”
程弈不解地看著她：“為什麽這樣說？”
“我是霧城首富黎耀輝的獨生女，你千方百計地接近我，是想借此接近我父親嗎？”黎雨晴的語氣很冷靜，並沒有咄咄逼人的感覺，就好像在說的是別人的事一樣。
“哈？在你說這話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父親是誰。聽完你的話之後，我也不知道黎耀輝是誰。”
“輝煌藥業，華國最大的創新藥生產企業。我父親是輝煌藥業的董事長。”
程弈搖了搖頭：“輝煌藥業我知道，但這與我的行為無關。那天第一次見麵，我覺得你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女孩很像，僅此而已。”
“以前認識的女孩？她去了什麽地方？”
“死了。就死在我麵前，我親眼看著她離開。”
“啊……”黎雨晴發出一聲驚呼，連忙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以為，算了，看來是我弄錯了。”
“沒事。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等一下，程弈。你等一下。”黎雨晴再次叫住了他。
“什麽事？”
黎雨晴掀開被子，側坐到床邊。她輕輕撩開擋臉的頭發，蒼白病態的素顏上擠出一絲平淡的微笑。
女孩平靜地說：“我沒地方可去，沒有工作，而且身無分文。你願意幫我嗎？比如，出錢把我包養了。我的第一次還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