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虛奴變異生事端
程弈和與虞弦同來的男性屬下一起將昏迷的項淵搬上車。
另一邊，許天祿告訴他們，安排跟蹤王奇的六個人都死了，有的死在車禍中，有的似乎是被嚇死的。王奇還有口氣在，已經將他們全都搬上了麵包車，正準備離開。
另外，他們沒有在王奇的車裏找到報告裏的玻璃罐子。他的座位旁倒是有一堆打碎了的玻璃製品，可裏麵是空的。
考慮到已經在這裏耽誤了將近半小時，治安局的人隨時可能過來，許天祿沒做更多檢查，隻是把昏迷中的王奇帶走了。
程弈和虞弦也從現場盡快撤離。他們與許天祿的麵包車走的是不同的路線。
車上，陪項淵坐在後排的虞弦關切地詢問：“程弈，你還好嗎？從醫院把你叫出來，還發生了這種事。項淵他打傷你了吧？”
“我沒事，虞姐。項老大此前沒有神智，他控製不住異能，多數攻擊都打空了。”程弈盡可能輕描淡寫地回應，還不忘補充一句：“我身上基本都是他的血。”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們會打起來？”
稍作猶豫後，程弈將詭境和異空生物的情況粗略講了一遍，嚇得開車的小夥子差點撞了電線杆。
虞弦一開始似乎沒相信。隨即她便想到反正等項淵醒過來就會知道真相，程弈沒必要撒謊。
“竟然遇到了這種事。那，項淵不會有事吧？他，他竟然是異能者，我……”虞弦語無倫次起來。
如今這個時代，異能者的存在早已不是秘密。但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這群身負詭異能力的人都遠在普通人的生活之外，別說現實中，就連網絡上都很難看到他們的消息。
因而也有不少人懷疑異能者存在的真實性。普通人偶爾談論到異能者，基本就像談論外星人或者尼斯湖水怪一樣。
如今知道深愛的丈夫竟然就是異能者，虞弦的表現堪稱鎮定。這一點從萬象形具沒能因此合成材質就可見一斑。
車子很快便開回了市區，中途並未遭到阻攔或盤問。期間，他們與好多治安局的車擦身而過，在治安局的車隊裏，有兩輛與眾不同的全黑色車子令程弈感到隱約的不安。
他見過那些車，確切的說，是上一次經曆末世，從寒城離開時見過。那些是來自管理局的車。
雖然不清楚詳細的內情，但管理局是在治安局之上，專門負責應對異空侵襲事件的組織。據說他們會負責與赤環及異空生物直接對抗，隻不過他們似乎並不知道該如何破毀赤環就是了。
項淵尚未蘇醒，但他身上的傷已經幾乎痊愈。虞弦指示開車的手下直接回黎明酒吧。那個小酒吧是他們的重要據點，配置有必要的醫療和檢測設備。
令程弈驚訝的是，虞弦本人就是組織裏的醫生。據說她在隨項淵來寒城之前，就是一名外科醫生。
即將回到酒吧街時，項淵的手機突然響了。
虞弦接起電話，是許天祿。
兩人剛說了沒幾句話，就見虞弦臉色大變。
“怎麽了？虞姐，發生什麽事了？”程弈急忙追問。
虞弦將手機切換到公放，隨後問道：“天祿，你現在在哪？”
“我找了輛別的車，正在往回開。人已經跟丟了。”
“人？什麽人？”程弈問。
虞弦緊接著說：“你再說一次，讓程弈也知道下情況。”
“哦，好。”許天祿的聲音夾雜著驚慌和恐懼：“就在剛剛，那個半死不活的王奇突然蹦了起來。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整個人都變了。力氣變得特別大，一下子就把車掀翻，同車的人都被他咬死了。我給了他兩槍，好像沒效果，多虧他沒追我，要不我也跑不出來。”
什麽情況？之前許天祿將王奇帶走的時候，就匯報說王奇隻剩下一口氣了，說不定死在半路都不奇怪，恐怕問不出有用的情報。
這才一個多小時而已，突然就生龍活虎了？
那豈不是和萬象形具的身體修複差不多了。
【不會的，萬象形具的組成部分相互吸引，如果有其他部分的持有者出現在附近，我會知道的。】
得到汐兒確定的回答，程弈轉而想到另一種可能。
此前程弈聽說王奇在北都拿到一個玻璃罐子時，就想到那裏麵大概是解離汙染物生產出來的穢欲。
即便是通常的汙染物，在非赤環下的環境裏也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揮發消散。穢欲更是必須保存在一種特殊的玻璃製品裏封存，或者溶解於水，以幻夢之水的形態保存才行。
可現在的情況似乎不是這麽簡單，假如王奇的異常變化是吸入玻璃罐中的物質導致，那裏麵的東西就不是會讓人產生愉悅幻覺的穢欲，而是進一步提純出來的“汙穢”。
通俗來說，汙穢就是汙染物的本體，是精純的精神汙染的物質化產物。而汙染物其實是給汙穢添加防護後的狀態。
名為“赤環之下”的末世環境，實際就是由龐大質量的汙穢滲入土壤導致。
這些“知識”都是末世手冊裏經常刊載的末世常識。對生活在地下避難所的人來說，看這些東西就和普通的公司白領看天文學前沿報告一樣，很漲見識，但也隻能漲見識而已。
“有可能是王奇接觸到了高純度的汙穢。那東西能讓擁有特異基因的人強行喚醒異能，也能讓不具備異能的人淪為沒有神智的虛奴。據我所知，虛奴不具備個體行動能力，離開赤環範圍的話，構成身體的物質用不到多久就會自行破毀。”
無論是麵前的虞弦，還是電話那頭的許天祿都被程弈的話說的愣住。
程弈說的這些都是未來幾年的研究成果，放在如今大概還停留在驗證階段，並不被世人熟知。
反應過來這一點後，程弈趕緊轉移話題，對著手機向許天祿問道：“你有看到王奇的眼睛嗎？如果他是異能者，發動能力的時候眼睛裏會有光輝閃動。很顯眼的。”
許天祿此前有看到暴走的項淵，大概知道那是什麽樣子。仔細回憶後，他確定地說：“沒有。王奇的眼睛像失明了一樣，無法聚焦的那種感覺。”
“那應該就是變異成虛奴了。你怎麽樣？身體有沒有異常的感覺，比如燥熱或者疼痛之類。”程弈追問道：“你們靠近過王奇車子的人，都有可能吸入汙穢。”
“沒，我沒什麽感覺。”許天祿不確定地說。
“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現在還沒感覺應該就是沒接觸到。一旦成為虛奴便無法逆轉，至少我不知道有逆轉的方法。”
“沒有，還好沒有。原來我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啊。”
這邊正說著，手機上收到一條消息，與此同時虞弦的手機也響了。兩邊是同樣的圖文消息：“有個怪物跑到酒吧街來了。”後附的照片正是虛奴狀態的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