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殺雞敬猴

想想這也沒什麽奇怪的?人一旦陷入到權利之爭中,什麽親情愛情家國情都算不得什麽。

他的今天也或許就是他的明天。

宮廷鬥爭自古以來是最殘酷的鬥爭,可是象李淵這樣開國皇帝,拚盡全力打下了江山,到頭來自己卻落得個孤家寡人的卻不多。

“不會的,父皇是很孝敬爺爺的,不然他也不會任你在太極宮中居住。”

“孫兒啊,人心難測。你父皇是個啥樣的人,我比你了解。就這麽地了,你替我傳話給他,讓人幫我收拾下宏義宮,我即日就搬。”

事情談到這一步,也算是圓滿成功了,可是雖然他答應了,可是天下人會怎麽認為呢?人們一定會認為他是被逼的。

想到這裏,李泰說:“皇爺爺,你能否書寫份自願搬離太極宮的文書,讓孫兒呈給父皇?”

李淵愣了一下,說:“寫那玩意幹啥?好好的太極宮不能住,這是我的本意嗎?我在這裏早就住慣了,他不知道嗎?當了皇上住在那裏很重要嗎?”

李淵越說越生氣,把手中拿著的一串佛珠捏得“咯嘣”直響。

好事要做就做到底。

李泰才不管他是否生氣,繼續說:“皇爺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你是他父親呢?哪個父親不為自己孩子著想,為了我父皇的名譽,你犧牲下自己也沒什麽。”

李淵看著他,長歎道:“孫兒啊,你父皇有你這樣的兒子是他的福氣,可惜,我卻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兒子。”

看他態度明顯的緩和了些,李泰暗喜,這事有戲。

李淵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是當不了皇上的。如果他是明白人,李世民讓他幹啥他就幹啥,和他對著幹能有多好?

“皇爺爺,你生了四個兒子,個個都是天下驕子,你得為他們驕傲才是啊。你久居深宮,對外麵的事知之甚少,我聽說裴寂大人陷入了一場紛爭之中,隻怕是有殺身之禍。”

李淵吃驚地問:“是嗎?我咋不知道?他昨天和我呆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向我透露一個字。孫兒,他可是個忠臣啊。”

李泰心想,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明白?

他之所以這麽說無非是提醒他,他的老朋友要遭殃了,這其中的原委他猜不出來嗎?

“來人,立即將裴寂給我找來。”

李淵大叫三聲,卻無人應答。

“這是怎麽回事?宮裏的太監呢?”

“膽子真大啊,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來人,再不來我宰了你。”

好一會,才匆匆走來一個宮女說:“回太皇上的話,宮中的太監都被弄到宏義宮去了。”

“去那幹嗎?誰讓他們去的?”

宮女回道:“剛才尉遲將軍來命令他們全部遷往宏義宮,我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李淵的臉都氣成了豬肝色,衝著李泰大叫:“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好父皇,我還沒有提出來,他就給我安頓到那去了。”

李泰也吃了一驚,他在這裏勸李淵搬離太極宮,還沒有去向李世民邀功,他就給他安頓好了地方?看來他根本不想征求他爹的意見。

“豈有此理,這龜兒子好狠啊。”

李淵嘴裏罵著,就紅了眼睛。

“皇爺爺,你還是聽我的吧,這樣既給了你尊嚴也給了我父皇尊嚴,他之所以這麽做恐怕是萬不得已。”

“好了,孫兒啊,你父皇是恨不得馬上歸了西,省得天下人罵他。來人,拿紙筆來。”

剛才的那位宮女趕緊拿了筆墨來。

不一會,李淵就寫好了一封請求搬離太極宮的文書。

“謝皇爺爺。以後你住到宏義宮,孫兒一定會常常去看你的。”

李淵搖了搖手說:“不必了,象我這樣的人誰來往誰倒黴。算了,反正我風光也風光過了,無所謂了。隻是,裴寂這個老東西,一直是效死效忠於我的,你替他向你父親求求情,讓他看在我的份上,放過他一馬。”

這時,就看到張美人腳步匆匆地走來,說:“太上皇不好了,我剛才聽人說裴寂大人被流放了。”

“流放?他犯啥罪了?打狗還要看主人,他這麽對他是給我下馬威吧?”

“誰不說是呢?都是你養的好兒子,怕隻怕他現在動的是裴大人,要不了多久你我都得被判上謀逆罪。”

張美人梨花帶雨,一副兔死狐悲的樣子。

李泰勸他們:“隻要見到了這張文書,我替裴大人說幾句好話,父皇一定會看在您的麵子上饒過他的。”

“噢,這倒有可能,孫兒,你趕緊拿了這張文書給他送去,就說我的意思,要恨就恨我好了,不要為難裴大人。”

李泰正想去看看李世民到底是怎麽回事,於是便答應著離開了。

顯德殿裏沒找到人,他就來到麗正殿。結果還是沒有找到人,正要去別處去找,就被鶯兒給叫住了。

“二公子,你這是幹嗎?誰惹著你了?”

“誰敢惹我?我有急事打父皇,他沒來嗎?”

鶯兒不高興的說:“皇上後宮的女人多得很,他每個月從月初排到月末都轉不到頭,你不知道?”

“鶯兒,大膽。”

長孫無憂神情嚴肅地從裏室出來,喝了鶯兒一聲,一臉慈愛地問他:“兒子,你找你父皇有事?”

“是啊,母後,孩兒好不容易才做通了皇爺爺的思想工作,還求他寫了主動讓位的文書,想趕緊呈給皇上。”

“噢,真的嗎?”

李泰忙將文書遞給她,說:“當我是真的了,你看看,這上麵還有他的印鑒哩。”

長孫無憂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喜笑顏開地說:“好啊,真是太好了,泰兒,你這一次立了大功了,母親一定讓你父皇封賞於你。”

“謝母後。隻是有些事情我得和父皇當麵說清,他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碎玉宮唄。也不急於一時。”

他又去找楊珪媚了,真夠惡心的。

“不行,這事十萬的火急,我得馬上呈給他,皇爺爺還等著我的回信呢。”

長孫無憂眉頭一皺問:“回什麽信?他們父子各得其所,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