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子的朱砂痣

看到李承乾一臉的期待,李泰暗自開心,屁股往椅子上一坐說:“太子哥哥,我聽說父皇給你定親了。”

“什麽?定親?我咋不知道?你知道是誰家的女子嗎?”

李泰笑道:“是左仆射房玄齡的女兒。”

李承乾“噌”的一下子蹦了起來:“我不同意,我早就聽說他女兒長得人高馬大,而且早過了婚配年齡。”

“不同意又能咋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麽大的事你隻能聽天由命。”

“不,我絕對不,是我娶媳婦又不是他娶媳婦。奇怪的很,他找女人都找美女,偏給我找個這樣式的,我這就去和母後理論去。”

李泰一聽,這可使不得,他這會去找長孫皇後質問,要問起是誰說的不是把他給亮了出來。

“太子哥哥,你咋聽風就是雨?這可使不得,等母後和你再提起反對不遲。”

李承乾拍了下大腿說:“也是啊。泰弟,這消息準確嗎?”

“當然準確了,我是偶爾從房公那裏聽到的,告訴你就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再說了,我也不想要一個又醜又老的嫂子。”

李承乾立即被他的好意給感動了:“泰弟,今日大佛寺廟會,我和稱娣約好一起去逛逛,你和我們一起去好了。”

擅自出宮?這主意不錯。

“可是,這宮裏警備森嚴,我們能出得去嗎?”

“你傻啊你,我是誰?大唐太子李承乾,哪個敢攔我?父皇不也說過,讓我們多去民間走走,了解民情民意嗎?”

“這話倒不錯,可我們的打扮太招搖,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李泰心中巴不得出事,可他一定得把話說在前麵,出了事與他無關。天天在皇宮生活,他還沒有出皇城門,去看看大唐西市也不錯。

“笨蛋,我們隻要喬扮成尋常人家的公子不就行了?我早就備好了衣服。”

說完,他吩咐張秋華:“稱娣,給宜都王找一套衣服來。”

張秋華答應著拿衣服去了。

這個人自從跟了李承乾,變得更好看了,皮膚白裏透紅,越發女人氣。他不明白,他叫張秋華都已經很女性化了,李承乾還給他改了個更女性化的名字,到底是為啥?

三個人一起來到東華門,守城的將士二話沒說就讓他們出了城。

當太子就是牛逼。

三個人找了個背人的地方換了衣服,東拐西拐就到了大佛寺。

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拜佛求經的香客。和尚們念著一些聽不懂的佛歌,香爐裏的香灰堆得滿滿的。

李承乾問張秋華:“你不是說你有個弟弟在這裏當和尚嗎?他在哪?帶我們去看看。”

李泰一聽就明白,原來他們來是有目的的。

張秋華有個弟弟他是知道的,可從來沒聽說過他是個和尚。

“哥,你們出來就是為了找他?”

“是啊,稱娣說他弟弟長的比他還要好看,我不信,他就帶我來驗證下。”

扯淡。費這麽大勁出宮,就為了這個?長的再好也不過是個和尚,見了又能怎麽樣?

李泰心中湧出一絲不滿,猛然間想起史書上看到的李承乾是雙性人的事,不由又歡喜起來。或許,今天這一趟沒有白來。

三個人東拐西拐來到一個大殿,張秋華指著一個正在敲木魚的和尚說:“就是他,是不是長的特別好看?”

那和尚臉色雪白,一張嘴巴像極了女人的櫻桃小口。灰色的僧衣將臉色映襯的更加潔白。

要不是剃了光頭,一定會被人當成女子的。

“果然不錯,稱娣,你將他引出來我有話說。”

李承乾吩咐張秋華,卻沒有把目光收回來。

他看上他了?這個和尚和史書中說的那個被叫作稱心的是一個人嗎?

就在李泰胡思亂想的時候,和尚跟著張秋華走了過來。

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找我有何事?”

張秋華小聲說:“秋心,我實話告訴你,這位就是太子爺,他想帶你進宮,那可是個人人都向往的地方,你隻要去了吃香的喝辣的不愁吃穿,總比你在這裏吃齋念佛的好。”

“這?主持會同意我離開嗎?”

小和尚看了一眼李承乾,小臉一紅,說話都有些結巴。

“這事不用你擔心,我馬上和主持知會一聲,你們在這裏等著。”

李泰一聽,這種事可一定要極力湊成啊,這關係到自己的未來。

趕緊拉了他說:“這等小事何勞你親自去,我去說一聲就行了。”

李承乾立即投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他完全被眼前的這個和尚迷住了心竅,不然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那種發自肺腑的感激,讓李泰心中感想頗多。

這個和尚是毀掉李承乾政治生涯的一枚棋子。

他當然得助他一臂之力了。

大佛寺主持一聽當朝太子看上了自己寺裏的小和尚,激動的手抖得不停。

要知道,這座寺廟能有今日的盛況全得益於李世民登基後施行的新政。

他甚至要前來拜見李承乾,被他拒絕了。

既然目的達到,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得到允諾,張秋華帶著張秋心去一間禪房換了衣服,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連李泰都被驚豔到了。

除卻了光頭給他們視覺上帶來的不美觀,戴了頂帽子的張秋心就象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如果她是女人,李世民見了都會把持不住的。

“回宮。”

李承乾咽了下口水,在轉身的一刹那竟然悄悄地拉了下他的手。

這一微小的動作讓李泰欣喜若狂。

要說剛才他看張秋心癡迷的眼神隻是猜測的話,現在他細微的動作就讓他確認自己的第一感覺是對的。

曆史是不可改變的。

事情正一步一步按照曆史的年輪向前發展。

他既興奮又頹廢,興奮的是即將要目睹大唐第三任太子走向一條死胡同。頹廢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隻怕是與太子之位無緣。

但是,他必須拚死一搏。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反正他已經死過一回,再死一回又何妨?

回宮的路上,李承乾就替張秋心起了一個十分中性的名字:稱心。

從這天起,這個叫稱心的男人就成了李承乾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甚至還出現唐朝史記的冊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