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等著和你做個了斷

李沐這一驚非同小可,本來以為扔進鹽井,屍體會快速被醃漬,各種血腥也會被徹底的掩蓋,沒想到,腥味這樣重。

李沐搞不懂這是什麽原因。

傅弦月沒有反應,大概是因為此時女孩的心思,早就偏離了正常的軌道,感覺都飄到了空中。

李沐說道:“傅先生,要不我們還是離開這裏,鹽井的鹹腥味道,有點刺鼻。”

傅弦月笑道:“皇子殿下果然嬌貴,鹽井的腥鹹,是市井生活的味道,也罷,我還有幾個天文方麵的設想,正要請教皇子殿下,要不我們去屋裏說?”

李沐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這個時候,被傅弦月掌控了節奏,隻能和她進屋,先擺脫這煩人的血腥氣。

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傅弦月是真的請教天文知識,還是想搞一場情感教育?或者共赴一次巫山雲雨?

自己太被動,李白還在門口死等,太虐心。

李沐被傅弦月扯著胳膊,拽進了自己的屋子。

大門口,李白無聊的灌著酒,心裏各種滋味。

自己天縱之才,劍法獨步天下,暫且不說,寫詩更是出口成章,精妙絕倫。

但是,在權勢,美女麵前,竟然如此卑微?一聲大爺,把一輩子都看透了,否決了。

二十一,都是你這個混球,把我害成這樣?你倒好,和女孩卿卿我我,好不痛快,我在這裏,給你站崗放哨?

李白朝著後院走了幾步,見後麵一片漆黑,黑暗深處,有男女低聲說話嬉鬧,知道又是二十一在逗女孩。

李白怔怔的看著公孫大娘的屋子,黑暗,沉寂,沒有一點生氣。

李白不覺悵然若失,心裏很想立刻過去,哪怕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就在公孫大娘的病床邊,呆呆地站一回,也心滿意足。

李白向前,走了幾步,感覺雙腿灌鉛一樣沉重。

我李白潦倒如此,有何麵目去擾你的清淨,亂你的情意?

李白轉身,猛的灌了幾口酒,

果斷回到了大門口。

算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先走為敬。二十一,你愛咋咋地。

李白起身就要出門,突然聽到淩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朝這邊過來,還有兩三人,在抱怨責罵。

李白心裏警惕,一躍上了圍牆,用牆邊一團樹枝,藏住身形。

然後就看見三個捕快,已經到了大門口,走在中間的,正是金捕頭。

金捕頭罵罵咧咧的說道:“這個秦振海,真特麽不是東西,說好的晚上做東,請老子樂嗬樂嗬,竟然放老子鴿子,”

一個捕快說道:“金捕頭,秦振海說話,你也相信,我看他一門心思,都在這院子裏,一個女官的身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玩意。”

另一個捕快說道:“色膽包天,傅先生何等身份,家世背景,大的嚇人,秦振海想玩火,遲早摔個大跟頭,況且,一個女官,也不會有什麽情趣,還是天香樓的姑娘,手段高明。”

兩個捕快,顯然和秦振海不對付,背後損幾句。

金捕頭冷笑道:“秦振海色膽包天,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潛入這裏,徹查女刺客,是我金某的主意,秦振海不來,你們兩個必須來。刺殺案拖到今天,上頭已經震怒,不破此案,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兩個捕快,唯唯諾諾,不停點頭稱是。

一個捕快說道:“金捕頭,這個院子,不是已經搜過了?那個姓李的小哥,說話風趣,預測天氣,有兩把刷子,他說昨日正午狂風大作,我還不信,果然吃了一肚子灰。”

金捕頭冷笑道:“有點偏才異能,有什麽稀奇,也許他如此,正是轉移我們的視線,我已經很後悔,當時竟然著了他的道,輕易放過了這裏,秦振海白天給我透漏,他有了重大發現。”

另一個捕快說道:“這裏真的會有問題?不可能吧?秦振海說話,嘴上就沒有把門的,也許就是誇大其詞,糊弄頭,借機躲到哪裏,尋花問柳去了?”

金捕頭說道:“不管怎麽說,這個地方,就是有點不對勁,秦振海這個混球,隨後看我怎麽收拾他,不過現在,我們還是溜進去,趁著黑夜無人,仔細搜索一遍,我才安心。”

一個捕快說道:“要是傅先生在裏麵,我們翻牆越戶,被奏報投訴,恐怕也很麻煩?要不還是白天再來?”

金捕頭喝道:“少特麽廢話,如果傅先生在裏麵,我正好和她理論理論,還有那個李三七,耍弄老子,照樣要他好看。”

金捕頭說完,督促兩個捕快,在周圍尋找地方,就要翻牆入戶。

李白看的真切,聽得仔細,心裏無比震驚。

這個二十一,做事總是顧頭不顧腚,想救人,也要有個完全的計策,就這麽敷衍了事,還不知道如何草率應付了捕快,留下了疑點。

此時三個捕快,要是進了院子,隨便一搜,公孫大娘立刻完蛋,接下來,二十一如何自處?我李白又如何擺脫厄運?

想想就後怕。

李白沒有坐等,就算不為自己,不為二十一,為了**哪位,幽怨期待的那一眼,李白也必須成為行動派。

李白快速從圍牆上跳到外麵,穩住身形,在三個捕快還在尋找翻牆的位置,李白已經跑到了百步之外,果斷的躍上了一個屋頂,將房頂的泥瓦抓起幾片,朝著另一個院子砸過去。

嘩啦啦,叮鈴哐啷,各種聲音,在夜晚分外的清晰,然後李白在屋頂奔跑,連續翻越了幾個院子。

李白劍神的名號,同樣不是大風刮來的。

他身形飄飛,大步流星,在屋頂穿行,如履平地,正是劍神基本的素質。

三個捕快,距離那邊,有二三百步,聽得真切,金捕頭一擺手,說道:“原來不在這裏,那邊有大響動,你們聽到了?”

兩個捕快互相看一眼,急忙點頭。

金捕頭喝道:“聽到了,你們特麽還站著,去追呀?”

一個捕快問道:“頭,這裏不管了?”

金捕頭氣的踢了對方一腳,喝道:“你們特麽傻呀,現在先抓人,改日再過來,要是真的有問題,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兩人被責罵,苦笑著,快速追了過去,金捕頭更是雙腳發力,後發先至,一會兒就掠過了兩個捕頭,飛身上了屋頂,朝著李白那邊追趕過去。

兩個捕快心裏鬱悶,一邊追趕,一邊互相抱怨。

一個說道:“你看,頭首當其衝,匪徒肯定跑不掉,反正是頭的功勞,我們跟著吆喝助威也就行了,何必那麽賣力。”

另一個說道:“哥哥說的在理,我們不過是小魚小蝦,責任擔不起,功勞也輪不到我們,何必拚命,要是和匪徒撞上,丟了小命,那才冤枉。”

兩人想好了主意,一邊奔跑,一邊嗬斥,一時之間,弄的整個鹽井巷和周邊的幾條巷子,人喊狗叫,一片混亂。

李白早就遠離了鹽井巷,故意在幾個巷子裏兜圈子,最後,一直跑到了橫街九路,距離鹽井巷已經有五六裏地。

李白剛想緩口氣,突然發現,不遠處的金捕頭,如影隨形,鬼魅一樣跟了上來。

李白急忙停住,從衣服下擺,撕下一塊內襯,將自己的麵目罩住,然後朝著旁邊的一條小河奔去。

這裏四麵無人,一條小河靜靜的停在深夜裏。

金捕頭在幾個呼吸之後,真的站在了李白麵前。

金捕頭喘著粗氣,喝道:“跑呀,幹嘛不跑了,和我金某比腳程,嘿嘿,長安城我還沒有遇到一個對手。”

李白平淡的說道:“我不想跑,停下來,就是和你做個了斷。”

金捕頭哈哈大笑,說道:“好大的口氣,我金某縱橫長安十幾年,狂妄的見多了,但是他們現在,要麽已經被砍掉了腦袋,要麽正等著,被砍掉腦袋,你特麽算老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