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關鍵是毀滅證據

李沐說完,發現李白已經冷靜的走開,去了灶房那邊。

李沐很無趣,隻好回到屋裏,對公孫大娘說道:“你認識他?就是這個倔脾氣,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公孫大娘並未應答,臉上失望的表情,比剛才忍受屈辱,還要悲戚。

都是什麽人嘛,看一眼的力量也這麽大?

我才是冤大頭好不好?

救人,被殺,殺人,角色不停轉換,我的小心髒受不了呀,你們好歹說幾句暖心的話呀?

還有這個死鬼,如何收拾?拿個主意呀?

李沐看著地上被子蓋著的屍體,皺起眉頭,心裏各種腹誹。

這個必須立刻處理,還要處理的幹幹淨淨,留下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後果都不敢想。

李沐歎口氣,看看**,看看屋外,沒有人幫忙。

事情搞大了,自己竟然殺了人,更可怕的,不是殺人,而是殺人之後,自己還如此冷靜。

不但不害怕,連起碼的負罪感都沒有。

這是變得殘忍冷血了,還是自己皇子的身份?血液裏,難道留存的,也是李隆基果斷殺伐的氣質?

李沐搬動著秦振海的屍體,拖到門口,太重了,實在搬不動。

李沐鬱悶的走近了李白,發現李白坐在廊簷拐角處,手裏拿著個酒壺,竟然喝著酒,看著天空發呆。

李沐碰了兩下李白的肩膀,問道:“小白,屍體如何處理,你給個意見吧?”

李白冷靜的說道:“你們的事情,我不摻和,就當我沒有來過。”

李沐說道:“這是什麽話,分明來了,想抵賴也不行,你到底管不管?”

李白固執的說道:“不管。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

李沐問道:“那你為什麽要跟蹤我,剛才為什麽又要救我?”

李白說道:“我沒有跟蹤你,要找到你,很容易,我說過,我是你老師,我隻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要是你看不慣,我馬上走。”

李白的孤傲,是真的很傲,傲的有點傷人,李沐算是再次領教。

李沐問道:“小白,如果剛才我沒有阻止你殺秦振海,此時屍體你會不會處理?”

李白說道:“我殺的,自然我來處理,你殺的,還是你自己處理。”

李沐驚訝,說道:“你的意思是,誰殺的誰埋?你眼睜睜看著,也不搭把手?這邏輯有問題呀?”

李白突然煩躁起來,說道:“二十一,你有完沒完,不就是一具屍體,有那麽難嗎?你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隨後的事情,也一概不知,行了吧?”

李白說完,站起來,又要挪地方。

李沐嘟囔道:“我明白了,你是怕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您就是膽小,怕擔責任,也罷,我自己來,大不了,我剁碎了,一塊塊扔掉。”

李沐抱怨兩句,轉身回來,李白長歎一聲,同樣嘟囔道:“不知好歹,不可理喻。”

說完自顧自的繼續喝酒看天,好像自己正追隨著夜空裏某個神秘的東西,整個人都超然了。

李沐嘴裏嘮嘮叨叨的,數落著某個冷血的男人,然後就想到了一個好地方。

李沐興奮地將秦振海的屍體,扛在肩上,心裏有了目標,感覺也沒有那麽重。

磕磕絆絆,掙掙巴巴,好不容易,將屍體背到了後麵的圍牆跟。

三口鹽井,都揭開蓋子,用石子扔進去,探聽了一下深淺,biu,biu,biu,三聲,都是幽深的玄響。

根據回音推測,每口鹽井的深度,都應該在四五十米,到底扔到哪一口?

李沐促狹的,又用石子,進行抓鬮,最後抓到了中間的一口。

天意,你個雜碎,死了,還能居中,運氣不錯,小爺我這就讓你,永遠泡在鹽水裏,變成一隻鹽水鴨!

李沐冷嘲熱諷的,將秦振海的屍體,推進了中間的鹽井,然後將三口井,都蓋上蓋子。

拍拍手,大功告成,此時損李白幾句,不然心裏憤憤難平,你不幫我,我照樣搞得定,考驗我,看你臉紅不紅。

李沐過來,想損李白,但是四處尋找,李白不見蹤影。

就會裝神弄鬼,看你躲到幾時。李沐心裏鬱悶,不停抱怨,不過抱怨歸抱怨,李沐心裏還是知道輕重的。

還有一件事情,是善後的關鍵。

毀滅證據。

李沐進屋,公孫大娘下意識的抬起頭,見是李沐,失望的躺下,背過臉,朝著牆壁。

李沐搖搖頭,拿起燭台,用鋼刀將血汙的被子割下一塊,仔細的將屋裏,屋外,一直到鹽井四周,所有的血漬,都清理幹淨。

然後將鋼刀,也扔進了鹽井,返身回來,把破爛的被子扯成幾塊,一起拿進灶火裏,點火燒幹淨。

然後李沐站在院子裏,使勁抽抽鼻子,感覺一點血腥的氣息都沒有,空氣中還有泥土淡淡的香氣。

一切發生在前半夜,雖然前後折騰了有一個多時辰,此時還沒有到子時。

經曆了第一次,關乎性命的生死搏殺,李沐的心情反而輕鬆許多,一切憂慮,警惕,危機,都暫時放下,心情也如秋夜一樣的空泛高遠。

怪不得李白也喜歡看夜空,看一陣,心更加明淨,思維也變的高遠空靈。

李沐正在獨自享受這難得的寧靜,突然聽到前院的大門,咯吱的響了一聲。

難道還有捕快陰魂不散?

李沐警覺的立刻進屋,吹滅了燈燭,出來鎖好門,一轉身,傅弦月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

“是你,你怎麽來了,天這麽黑,你難道不怕?”李沐用提問平複心裏的緊張,順便朝著廚房那邊走。盡快遠離公孫大娘的屋子。

傅弦月似乎比李沐更緊張,有點結結巴巴的說道:“天黑,很怕,但是,也不怕,就是想過來,看看,你還在不在。”

傅弦月將日常皇子殿下的稱呼,很堅決的改成了你,心裏的距離,在傅弦月這裏,已經歸零。或者,女孩還在期待,兩人之間的距離比零值更低。

李沐無語,傅弦月這樣女孩,一旦打開了情竇,那種狂熱,不要說天黑,就算此刻去荒郊野外,或者鬼屋,隻要是和某個小帥哥約會,也絕不含糊,甚至還要先到為敬。

中午狂亂的一幕,發生之後,傅弦月就玩起了消失,李沐還以為,女孩因為過度的放肆,肯定羞怯難當,再熱火,也要用一兩天,給自己降降溫,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個時辰,女孩又發起了黑夜攻擊。

要不是公孫大娘在,自己的陣地岌岌可危。李沐對自己的抗拒和逃避,根本沒有底氣。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前世草率的情愛觀,在李沐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李沐說道:“忙了一天,我正要到前麵去畫圖。”

傅弦月有點驚訝,問道:“這會兒還要畫圖?你畫的圖紙,不是已經交給周強和許仁傑了嗎?”

隨口說謊,被立刻揭穿,李沐不動聲色,說道:“哦,我說的是另外的一些想法,傅先生,要不我先送你出去?”

傅弦月失望的問道:“你,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已經厭煩我了?”

李沐實在無法解釋,急忙說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傅弦月接過話頭,說道:“皇子殿下,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都怪我,一時忘情,但是,皇子殿下,我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

李沐就剩下舉手投降,那樣更麻煩。

李沐壓製著衝動,說道:“傅先生,你知道的,我身不由己,”

傅弦月嗔道:“我又沒有讓你負責任,都是我情不自禁,你就當是笑話好了,我不怪你。”

傅弦月說著,低下頭,委屈的想哭,她可是放下了所有的架子,主動敞開了處女的情懷。

李沐低聲說道:“傅先生,你不要誤會,要不我們去前麵說話。”

傅弦月突然抬頭,苦笑一下,說道:“我知道你要出去,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你們?”李沐一愣,一回頭,竟然發現,身後不遠處,李白很恭敬的站在哪裏。

李沐如蒙大赦,說道:“對對,府裏的護衛,來接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