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殺人神醫華一刀

李沐的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李亨就算心裏有怨氣,也說不出口。

李隆基不停點頭,讚許道:“不錯,二十一的說法,有大局觀念,雖然探望個病人,在朕這裏,是小事一樁,但是難免會有無數人看在眼裏,四處議論比對,李亨,有困難就躲,有利益就上,不應該是太子的做派呀!”

李亨又被嚇傻了,急忙跪下請罪,不過今天李隆基心情好,擺擺手,讓他站起來。

“算了,我知道你想為朕分憂,還是盡心盡力去賑災,下去吧。”

李亨悻悻地離開,心裏鬱悶至極,不過,李沐可活泛了,笑眯眯的對李隆基說道:“父皇,這個差事,真的給我了?”

李隆基笑道:“二十一,我看你人小鬼大,不過說話辦事,倒也周到,君無戲言,你也該曆練曆練,去吧。”

李沐急忙說道:“多謝父皇信任,孩兒定當辦好差事,給父皇長臉。”

李隆基嗬嗬兩聲,轉身走了。

李沐從大殿出來,外麵的隊伍,已經準備妥當,李沐掃一眼,心裏很震驚。

自己平時出門,就是大憨和天成兩個隨從,還兼任車夫。

見識過李亨出門的排場,護衛,侍從,婢女,四五十個,浩浩****。

此時,自己麵前,竟然也有三十多名禁軍,高頭大馬,亮銀槍熠熠生輝,看似威風凜凜。

這應該是一個警衛排的實力?

馬車四周,還有四名帶刀護衛,身材高大,目光冷凝,隨時戒備四周,一看就是高手。

不錯不錯,這麽大的陣仗,我李沐也威風一次。

高力士很恭敬的說道:“皇子殿下,這就起駕嗎?老奴陪你走一趟如何?”

李沐說道:“高公公,你還是請便吧?這種苦差事,你真的想去?”

高力士笑道:“殿下說笑了,我哪有什麽想和不想的,陛下說了,全憑殿下的意思,老奴聽殿下使喚。”

李沐當然不願意高力士摻和,搶自己的風頭,李沐說道:“如此甚好,高公公,你就不用去了,找個地方清閑半天,豈不自在?”

高力士拱手稱謝:“老奴多謝殿下體恤,殿下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漂亮話互相說了幾句,李沐上了馬車,這專用的馬車,也比李沐皇子府的高級許多,又寬敞,又豪華,還軟乎舒服,連靠枕,腳踏都一應俱全。

車隊從皇宮出來,浩浩****朝著宰相府行進。

此時已經是中午,秋陽高照,天氣雖然有些寒涼,天空還算明朗遼闊。

但是,此時的宰相府,籠罩在一片陰影中,是全員悲痛的陰影,是死亡的陰影。

李顎已經昏迷七八個時辰,看似此刻的李顎,已經和死神在握手,接下來就是擁抱,然後成為死神的晚餐。

情況很危機,但是,這還不是最悲催的。

更大的陰影,還在李林甫的心裏。

哭和淚,生與死,在李隆基眼中,原來如此不值一提?自己說的那樣痛心疾首,就是想要討個公道,想要李隆基的幾句安慰。

沒想到,父子三人,將他一陣圍攻,一陣責問奚落,特別是那個混球的二十一,說話句句如尖刀,刺在他的心裏。

我的權利是不是真的太大了?威脅到了皇帝?還是我真的做事失去了檢點,在他們手裏,落下了把柄?

李林甫不得不深刻反思這個問題。

後麵的側院裏,吉溫和羅希爽,正在關照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兩人用盡了各種花言巧語,高官厚祿,金錢美女,**這個男人,隻要他立刻幹一件事,就是用自己高超的醫術,救活二公子李顎。

男人正是羅希爽和吉溫,讓華威和兩個護衛,連夜從終南山綁回來的,殺人神醫華一刀。

華一刀四十多歲,中等身材,留著長須,一身打扮,如仙風道骨,目光深邃,透露出洞曉一切的睿智和倔強。

兩人口水都拌幹了,華一刀油鹽不進,從綁回來,一句軟話都沒有說,一個要求都沒有答應。

吉溫實在忍不住了,喝道:“華一刀,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給二公子施救?你說出任何條件,我全部答應。”

華一刀冷哼道:“你們把我綁到這裏,還想讓我救人?你以為我華一刀是一頭畜生?”

吉溫說道:“華一刀,綁你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樣吧,就算我禽獸不如,我是畜生好不好?你隻要給二公子救命,我以後把你供起來,我給你當牛當馬使喚都可以。”

華一刀冷笑道:“畜生都有自己的堅持,牛耕田,馬駝人,狗看門,我華一刀說過的,任何人強迫我,死也不會出手救人。”

華一刀從來不和官場之人打交道,也發誓不給任何官家人瞧病救命,幾十年,堅守自己的底線,雖然經曆過多次打壓,威嚇,甚至遭受過暴打,華一刀從未屈服過。

這次,竟然還被綁架,華一刀想的也是以死相抗。這是一個神醫和男人的倔強。

羅希爽實在聽不下去,兩人好話說了大半個時辰,毛用沒有,時間耽擱不起。

羅希爽上前,一把揪住了華一刀的衣領,喝道:“華一刀,你要是再婆婆媽媽,老子就算豁出去這條命,先弄死你,快說,救人還是不救?”

“不救,要殺要剮隨便你。”華一刀伸長脖子。

羅希爽從一旁護衛的腰間,抽出一把鋼刀,咬牙切齒的喝道:“好,老子成全你,先劈了你再說。”

羅希爽說著就舉起了鋼刀,吉溫一看,嚇得魂不附體,撲過來抱住羅希爽,哀求道:“羅兄,快住手,殺了華一刀,二公子還有命嗎?你我生死事小,我們還要連累多少人掉腦袋呀?”

羅希爽怨毒的喝道:“那又怎樣,這個混賬東西,油鹽不進,連醫生最起碼的道義都不講,留他何用?”

吉溫說道:“先放下刀,再做道理,我們先給王鉷大人和李大人匯報情況,聽李大人裁決?”

“哼。”羅希爽氣得目眥欲裂,一刀劈在椅子上,將一把好端端的椅子劈成了幾段,然後扔了鋼刀,又踹翻了一把椅子,轉身出門,在門口的地上坐下,雙手不停錘擊自己的腦袋。

屋裏,吉溫繼續裝慘哀求:“華一刀,你看看,除了我,誰還能忍你?你就算可憐我一下,你給瞧一眼,拿個主意行不行?”

華一刀冷笑道:“想殺我?以為我華一刀是嚇大的,屈服權貴,我還是華一刀嗎?姓吉的,你不用裝可憐,我看著就厭煩,我最多告訴你一句話,**的病人,已經沒有救了,盡早準備後事。”

吉溫平時內斂陰毒,已經窮盡了所有的忍耐,目的就是要李顎一條活命,不然,吉溫必定是第一個給李顎陪葬。

就算這樣,華一刀如此結論,吉溫也忍不住了,吉溫臉色變得猙獰,說道:“好,你確定病人沒救了?是你華一刀親口說的?”

華一刀不屑的說道:“我華一刀瞧病,不用切脈,打眼一看,能判生死,這個病人,神仙難救?”

吉溫愕然,問道:“你說清楚,是神仙難救,還是完全無救?”

華一刀好奇,說道:“這有什麽差別嗎?你能弄個神仙?給他換血?給他換腎?你不會是得了妄想魔症吧?”

吉溫說道:“換血?換腎?華一刀,這麽說,你知道二公子真正的病情?你既然知道,不是二公子無救,是你醫術太爛,自己束手無策?你,你妄為什麽殺人神醫。”

華一刀突然瘋狂的吼道:“是又怎麽樣,我華一刀醫術爛透了,你們幹嘛還要綁我?我不出手和出手,都特麽一樣,大不了,他死了,我給他陪葬,你們還能把我怎麽樣?”